电话。”
言谨笑了笑,默默的关掉手机。电话挂断前的最后一秒是母亲走远的温婉声音,她埋怨的说:“我问下言言怎么了,你看你到处翻的…”
言谨重新躺倒在沙发上,转身看见陈平朝着她肃穆端坐,眼神中有藏不住的担忧怜惜。
她知道陈平可能是误会了,但是被一个人如此的放在心上又怎么会不欢喜。
言谨靠过去抱住陈平,说:“跟你讲讲我家里的事?”
“嗯。”陈平回答的同时伸手搂紧了她。
“没有的,我没有什么家庭苦难。”
“我妈妈是个土生土长的南方人,年轻的时候在本地一家医院当护士。后来碰到跑长途撞车的我爸,中间不知道两人是怎么接触的,反正我爸出院的时候我妈也辞了职,跟着他回了北方老家。”
“他们在一起老是吵架,小时候我也以为是两人感情不合,后来才意识到那只是他们的相处方式。”
“两人吵架吵得最凶的时候就是我爸拿着笤帚和沙发上枕头往自己的身后扔,我妈趁机捡起过时的杯碗盘碟丢在两人中间的空地上。最后她摔门回卧室,我爸就捡笤帚收拾地上的碎片。”
现在再想起那时候的画面,言谨只觉得有趣好笑。
“我上小学的时候,有一次他们因为吵的太专注都忘了去接我,还好邻居家的大伯路过才把我带了回去。”
看着说得满脸轻松的言谨,陈平的眉头越皱越深。
言谨认真的想过自己对父母是否有埋怨?怨他们不够爱自己,怨他们不够负责任。
“是有的。”
她从初中就开始住校,只有周末和寒暑假才会回家,回去之后大多时间也是待在楼下邻居婶婶那儿。
她腿脚不方便所以也就很少出门,平常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坐在窗户旁边安静的绣花。
言谨就在旁边写作业或者静静的看着,在那悠长的一针一线里言谨的怨气在不知不觉中全都消散了。
她明白了自己的父母,他们是那种眼里只有彼此的人,即使是血脉相连的孩子也无法夺取他们的注意力。
所有的忽视和忘记都不是故意而为。人的爱意有限,给谁不给谁,又时候是连人自己都没办法左右的。
言谨在陈平怀里蹭了蹭继续说道:“他们结婚之后我爸就不跑长途了,在家附近开了个修车行,每天中午出门晚上回家。过了两年我妈觉得一个人在家待着没意思。我爸就在修车行后面两条街的地方帮她开了家面包店。”
“你知道嘛,那几年我们哪儿压根就不流行吃面包。最开始店里的东西每天都卖不出去只能拿回家。我整个小学的早餐顿顿都有面包。”
然而神奇的是言谨竟然没吃腻,到现在反倒吃成了习惯。
“我爸每天早上六点起床送我妈去店里,然后自己再回家补觉。我妈下午送饭给他,两人一直待到车行关门才会一起回家。”
“他们在一起总是会吵。饭里面的辣椒、门口的垃圾、客厅开败了的花什么都是话题。我妈热爱一切华而不实的东西,我爸心里嘴里全是嫌弃却总来没阻止过。现在想想,像他们俩那样也挺好的…”
随着言谨的讲述,陈平皱起的眉头慢慢又舒展了开来。他想起自己的父母,他们也总是待在一起,只是他们是安静地做各自的事情。
他低头吻了吻言谨的头顶,柔声问:“你会怪他们吗?”
“有过,但现在不会了,只是…”言谨停顿片刻,然后说:“只是会有点儿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