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由于论文已经大体完成，杨秋很明显心情好了不少。
纳纳与小晚也注意到了这点。
这时杨秋正在三楼的阁楼上乘凉，两人在旁边伺候。
小晚在剥夏威夷果，纳纳在给杨秋捏腿。
“主人今天看起来格外高兴，是有什么好事发生吗？”纳纳温柔地询问。
杨秋笑道：“没什么大事，就是我论文写完了，心里高兴。”
小晚把一粒剥好的夏威夷果塞进杨秋嘴里，“这怎么不是大事？这可是关系到主人未来发展的大事！”
纳纳柔声问道：“有需要我帮忙的吗？”
杨秋斜他一眼：“就算你自诩完美男仆……总不能帮我写论文吧，这可是专·业·论·文！”
他格外强调了最后四个字。
小晚噗嗤一笑：“对啊，纳纳这货根本看不懂的。”
纳纳一点没有被小晚挑衅到，继续问：“发表方面有什么困难吗？”
杨秋叹了一口气，“就发愁这事呢，现在审稿周期一般是半个月以上，就算过了初审还要一遍遍改，最后还有终审，发表还要排期，等排到搞不好都半年后了，我3月20号就需要交齐材料，这无论如何来不及啊。不过，你可别替我发愁，这事你又帮不上忙，我已经找老同学帮我去投稿了。”
纳纳轻轻“嗯”了一声，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小晚却在一旁看得着急，忙道：“主人，要是我俩有神奇魔法啥的给你论文直接过了呢？”
纳纳立刻开口：“不行。”
杨秋喝了一口纳纳端过来的红茶，不紧不慢地说：“对，当然不行。我难道一辈子就写这么一篇文章了吗？我之后还会写很多，还要做科研，更可能直接去科技企业做产品。如果在起点就造假，之后的路要怎么走下去？”
小晚对科研圈也不熟，闻言顿时有些羞愧之色。
纳纳在一旁提醒道：“小晚，主人是一位如玉石般纯粹，如精钢般坚定的人，他的品性比你想象的还要优秀得多，你还是不了解主人。”
杨秋听得满头问号，不是，大哥你在说谁？为什么你可以对着一个纯粹的懒比说出这种强行吹捧的话，不尴尬吗！身为主人被男仆用毫无根据没有一点联系的溢美之词吹捧也不会高兴的啊！
杨秋摆出呆板又疑惑的藏狐脸，把小晚塞过来的夏威夷果咬碎。
他毫无形象地把自己摊在躺椅上，双腿不时被纳纳举起捏着，过了一会，又长叹一声：“接下来还有三个月，按道理应该把我的理论建构结合商业实际，做点应用研究，到时候复试时带给导师看，但我对商业一点不熟，要是能去海市的公司参观一下就好了。可惜啊，我回不了海市。”
“主人为什么回不了海市。”
“商业上的事可以问我，我熟。”
小晚和纳纳的话几乎同时响起。
杨秋抬了抬手，“不提那个。纳纳对商业熟吗？你这个男仆还挺多才多艺的。”
纳纳谦虚地笑了笑，手边动作丝毫不停，继续揉着小腿肚上的肌肉，“稍微懂一点，主人不在的时候自学的。”
小晚做了个无声的口型：“你踏马还装？”
纳纳不理他，主动说道：“主人之前也曾偶尔提到您在做的论文是关于深度学习和语言大模型的，我虽然不懂这个，但如果是语言人工智能的商业应用，倒是有一些想法。”
随后，纳纳就讲了许久，把一些商业上可能的应用场景、需求模式都说了一遍，细节极为翔实。
小晚也不服输，纳纳在讲，他就在一旁补充。
杨秋听得是目瞪口呆，这也太细了吧！他对商业是完全不熟，有时候听不懂，就打断对话，让小晚用他的思路重讲一遍，直到完全弄懂，才问下一个。
直到钟声敲响，杨秋都已经发困了，还念念不舍地拉着两位男仆问细节，纳纳温柔地说：“主人，明晚再来也一样。”
做好约定之后，杨秋才躺下睡着了。
……
“这事你真的不打算插手？”杜天晚抱着胸靠在墙边，眉头紧皱，“按杨秋的说法，论文就算能发，也赶不上申请材料的期限了。我们如果不做点什么，他一定会错过今年的申硕。”
黎云期坐在老板椅上，在嘴角扯出一个轻微的讥讽，“你真把我当圣人了？”
杜天晚扑地一下笑出声，“你这头老狐狸，果然不出所料。”
黎云期道：“但我亦不可能直接出手，我毕竟是圈外人，而且动静太大，会导致杨秋的科研生涯染上别人的色彩，以后也很难自证清白。我随后会间接多找几个人帮忙，把他的论文递到几个人工智能和计算机期刊的主编手上去，仅仅帮他催促审稿和发表的速度。”
杜天晚面无表情地伸手：“也给我一份，我也会找人帮忙投递。”
黎云期八风不动：“不给。”
杜天晚暴躁起来：“少废话，你就当我也想看看杨秋的论文好了。话说你到底上哪弄到他还没发表的论文的？你破了他邮箱还是咋的？”
“这不是很好猜吗？”黎云期随手翻动着桌上的资料册，“我从一开始，就跟何崇山教授，也就是杨秋本科时期的导师，有单线联系。”
“或者不如说是他联系我。当时我为了了解杨秋在大学毕业那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去了一趟海大，何崇山弄清楚我的来意之后，把我喊到实验室的小房间里一通盘问，问得清清楚楚又让我出示了不会害杨秋，想要帮助他的证据之后，何崇山才跟我说了一些事。从此之后，我俩一直有联系。”
“就在今天白天，何崇山把论文给了我，说他已经联系上了几个他有关系的杂志主编，让我也帮忙多找几个级别更高的杂志，增加论文发表的成功率。”
“当然，何崇山还叮嘱我，叫我别乱来，稿子能不能过得看质量和主编自己的意思，如果我刻意动用关系强行让论文过稿，他饶不了我。杨秋这篇论文最终能不能发，还得看他自己写得如何。”
杜天晚有些困惑，他问：“这就是搞科研的人的清高吗？”
黎云期摇摇头道：“用何崇山的话来说，大概是‘科学不容虚假’吧。”
“而且，我没有资格玷污杨秋的道路，他也绝不会容许我，以及你，这样做。我们做的最多不过是帮他这一次，让他的论文能够尽快过审，尽快发表。你应该也明白。”
杜天晚了然道：“对，我知道，毕竟，他就算经历了再多磨难，骨子里也依然有他的骄傲。”
……
论文写完了等审稿就行，但杨秋一天也没歇息，仗着晚上能够得到身心的抚慰，立刻投入到新的语言大模型商业化应用研究中。
自从写完这篇论文，杨秋也感觉到自己的能力有了提升，不但专业知识增加了，看文章的速度比以前快得多，思路也更加清晰，逻辑思维能力随之变强。
果然，像他这样远离科研圈已经很久的人，如果只是像过去上学时那样从一大堆基础知识学起，实在浪费时间，还是得靠自己完成一个完整的文章，才能有一个整体的提高。
杨秋知道自己的毛病，四年的糟糕生活让他变成了一个平时懒懒散散，没人给他压力他就能天天摆大烂，惰性极强，好逸恶劳的人。
不如说，大部分社畜都有这些毛病。
每天在工位上做牛马，回家了也没精力变回人，只能依循本能沉迷于各种短平快的享乐，不去考虑未来。
最后甚至会连累得连看书、追剧、打游戏的动力都失去，变成一个空虚又无聊的人。
哪怕是辞了职，也很难一时之间改掉这些臭毛病。
除非掉进谷底，除非被逼急了。
杨秋现在就是被逼急了，人在谷底被迫自救。
还好，他曾经也是个好学生，基础不差，还有抢救余地。
现在，他就是在尽全力抢救自己这个在何教授眼中已经无可救药的人。
……
“主人，纳纳做饭去了，我们来玩点什么他不在的时候才能玩的游戏好不好？”
小晚今天穿着一身休闲服，家常型的打扮让他平添了一种亲切感，仿佛电影中的明星住到了隔壁，成为了邻家的帅大哥。
理论上来说，这种穿着打扮，应该是让人容易产生好感，让人很好亲近的。
嗯……理论上。
杨秋无奈道：“不是……你贴的未免太紧了。”
这位男仆正故意把拉链卫衣敞开，只隔着一层单衣，用宽阔的胸肌紧紧贴着杨秋的胳膊，一副撒娇的模样。
问题是这位男仆的长相和自己朋友杜天晚高中时非常相似并且还长得人高马大身材超好，胸肌也非常结实，这大老爷们搁着用胸蹭自己是几个意思啊！
不过，杨秋也多少有点习惯了这种事，小晚就是这性子。
如果说纳纳是沉稳黏人，那小晚就是跳脱随性，偶尔还会做一些匪夷所思天马行空的怪异行为。
比如现在，小晚就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抱着自己的胳膊撒娇：“主人，一点都不紧嘛，作为贴身男仆这样的距离不是刚刚好吗？我们来玩点什么好不好，比如亲亲？主人之前亲了纳纳了，还没亲过我呢！”
喂喂这货怎么把我胳膊越拉越下了！都快摸到大腿了！
杨秋赶紧收回手，“不玩，没兴趣。”
开什么玩笑，上次亲到那是意外！
小晚看了眼厨房的方向，有点急，纳纳做完饭出来，他就没有和杨秋独处的机会了。
忽然间，小晚灵机一动，说道：“主人，你昨天想弄清楚的那个关于车载语言大模型的商业应用的问题还没讲完，要不要听小晚讲？”
“噢，这个好！”杨秋来了兴致。
“主人，我给您讲的时候，可不可以顺便给您捏捏脖子？”
“嗯，也行，来吧。”
“来，主人坐这边。”
餐厅里也有沙发，小晚把杨秋引到了沙发上坐着，自己也坐到了他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