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门卫来电时,叶善正在与新娘团参观酒窖。
他圆上陈耀祖离开白宫的谎,对新娘团们歉意道:“不好意思,我有点事先走了。”
一道满含讥讽的声音响起。
“装什么啊?有苏小少爷罩着,整个苏家白宫不是他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还刻意跟我们打报告,是在炫耀他又要上苏小少爷那一层了吧?”
叶善刚迈出几步,又转回身子。
讲话的人一身白裙,是邻市郑家的掌上明珠,郑毓洁。
跟她交好的几位小姐,都暗暗推搡她,想让她闭嘴。
“你跟朋友一起逛时,有事先离开不跟朋友说声吗?”李静怡拧眉反驳:“你没礼貌,请别指责有礼貌的人。”
叶善语气真诚求问:“这么阴阳怪气,你是在嫉妒我吗?”
郑毓洁气结:“你们……”
她不是因为妒忌,还能是因为什么?
但她自然不愿承认。
她朋友赶紧拉走她,“叶善最近风头正盛,你惹他干嘛?”
郑毓洁跺脚:“我就是看他不爽!有了他,苏小少爷都不愿意亲自带我们参观白宫,跟我们接触了!”
“苏小少爷刚出院,身体没好呗。”她朋友鄙夷:“你真以为他能入苏家眼?来苏家多久闹出多少事?我妈讲了,且不提他性别,苏老爷就不喜欢事精的,拿他当个苏小少爷的朋友供着就好了,像徐致那样。”
郑毓洁还是觉得不安,忽然想起,“上次在餐厅,那个造谣他招鬼的佣人是谁?”
陈耀祖主动将行李搬入保姆房,又拿出几个盒子,咬着后牙槽地冲叶善露出讨好一笑。
“这是我妈花重金给你买的保健品,你脸色太苍白了,多吃吃。”
叶善瞟了眼,没接。
陈耀祖恨得直磨牙,把保健品包装盒放到一旁,转身拿了个桶装好热水丢几个中药包,还泡了一杯咖啡后,弯腰低头表示以后再也不会擅自离开佣人岗位,请求他原谅。
叶善沉默望着如此低声下气的陈耀祖,心底警惕更盛,既没有泡脚也没喝咖啡。
他拿起可以前往11层的电梯卡,转身欲离开。
“你是去探望苏小少爷吗?”陈耀祖连忙询问:“需要我跟去一起帮忙吗?让我多了解苏小少爷的喜好,以后对我们有好处。”
叶善握上门把手,“你安分呆着就行。”
苏昀明被人拿枕头捂了一次,如遭重创,每天都要叶善上楼照顾他。
这让连着给捂了几晚都没事的叶善,产生了自我怀疑:莫非我真是不死之身?
推开房门,便见苏昀明似乎在跟谁视频通话。
“来了。”
苏昀明坐在窗边,示意叶善过去,自己却起身进了洗手间。
叶善走近才发现,视频对象是陆辕。
他毫不掩饰地翻了个白眼,将靠枕垫到腰后。
门边的留声机放着唱片,悠扬的旋律回荡卧室。
日光穿过复古欧式窗倾洒而入,晒得叶善抬手挡在眉眼前,冷白的肤色仿佛给镀了层金光,衬得颈侧的红痣愈发明媚夺目。
他迎着光站起身,骄阳穿透衣服布料,将他的身形勾勒显现,天鹅颈、细腰、长腿——
陆辕望着屏幕中的场景,喉头不自觉滚动。
因怕苏昀明突然回来,他立即扭头喝水掩饰,内心却趁机将不敢玷污苏昀明的谷欠望,尽数放在了叶善身上。
他想揽住那截细腰慢慢磨——多好的一个替身料子,为什么就是不肯乖乖上他床呢?
陆辕想到自己被赶出国,还有一半叶善的原因,只恨不能立刻将叶善绑到床上肆意凌虐。
好在苏井并没有跟他断连。
叶善拉上窗帘,瘫坐回沙发,全程没多关注陆辕一秒。
苏昀明从厕所出来,温和同陆辕聊了几句便挂断视频。
他望向叶善,面露疲惫:“他前天跟我解释了谋杀误会,虽然我不完全信,但又要继续跟他虚与委蛇……真累。”
叶善沉默,不想成为他们狗男男play的一环。
“父亲不让我进入恒星,只给我股份,我以后想过得好还得靠他。”苏昀明没瞧出叶善表情有异样,便拿起平板,把平板背面对着叶善。
他顾虑陆辕和叶善之间,发生过什么他不知道的事,于是开了静音,打开刚刚视频通话的录屏,把他进洗手间以后,叶善与陆辕对彼此的反应看了一遍。
陆辕的反应有待精推细敲。
原著里,苏井担心因为没有血缘,养子进入恒星会狼子野心地对他不好,所以利用陆辕制衡苏昀明。
岂料,两个人搞到一块去了。
叶善怀疑苏昀明忽然对自己讲这些,是为了试探什么,便只厌恶道:“你小心别给他忽悠了。”
他的态度符合“朋友曾给陆辕害过”的反应。
苏昀明疑心暂消,搂着叶善,笑意融融地给他投喂甜点。
傍晚,有飘雪伴随阵阵寒风降落。
尽管苏家白宫开了暖气,叶善仍借口冷,在房间窝了几天,每日盯着窗外观察,今儿个那棵树又掉了几片叶子,楼下草坪给雪覆盖了多少——
打从有那段被囚禁的记忆以来,这是他最喜欢看的。
这日,叶善听说,有几样借给博物馆的藏品巡展出差回来,就与新娘团结伴到二楼收藏室看。
一行人慢悠悠穿梭在玻璃展示柜前。
陈耀祖跟在叶善身后,忽而想到什么,忍着羞涩询问:“苏总左手那条手串,不会也是收藏品吧?”
“当然啊。”
徐致代替苏昀明,带新娘团参观收藏品。
他见讲话的是一个佣人,原本不想搭理,但瞅是叶善的佣人,终究回答:“那是伽楠香木镶金粟寿字手串,曾在百年前被高僧佩戴开光过,据说是当年苏总母亲,为保苏总平安特地在拍卖会,花九千多万拍下的。”
陈耀祖:“那岂不是也有进入博物馆展览的价值?”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扫视一圈新娘团,低下头禁不住冷笑。
价值高昂的藏品,于苏京慈而言不过是能随时把玩的手饰——想到如此豪横的人,竟对自己一见钟情,他便觉得像在做梦,同时虚荣心又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叶善巴结上的苏小少爷又算什么?
恒星可是在苏总手里。
叶善懒得在意,突然眼抽不断瞄他的陈耀祖。
他想到给自己随手塞入衣柜的手串,整个人非常不踏实,恨不得赶紧回房摸一下确认手串的存在,生怕丢了要赔钱。
早知道那串东西这么贵,当初他就算熬夜也要送回去给苏京慈。
叶善正想借口离开。
郑毓洁蓦地惊呼:“你手怎么那么多伤?!”
只看被她抓住的陈耀祖的手,横列着一道道红痕,几块皮肤还有一大片淤青,似给人虐待殴打过。
“我……我没事……”陈耀祖一边恐惧地瞟向叶善,一边怯弱想躲开郑毓洁。
然而,他一动便身体僵硬疼得痛叫出声,显然身上还有别的伤。
徐致和新娘团纷纷瞧向叶善。
陈耀祖这么怕叶善,不会就是给他打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