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柔娇回到胡同四合院,家中静悄悄只有周父在书房里画画。
轻轻推开房门,她面色羞愧难当地叫了声:“叔。”
毕竟仅仅一个多小时前,她才在周家人的注视下,没有任何解释,毫不犹豫地将周淮樾丢在原地,上了张庆杰的车。
“柔娇啊,事情都解决好了吗?”周初琢放下笔,态度一贯的和蔼可亲。
“对不起。”除道歉外,再说什么都是于事无补。
“事情能解决就好。淮樾刚被你洪叔叫走,为医院采购的事。等他回来,你们好好说话,哄一哄就好。”
“嗯,谢谢叔。”
只是,这一等便是一天一夜。
清晨时分,沈柔娇去敲东房周淮樾的门,里面没人应声,出去买早饭的王妈刚好回来,指着紧闭的窗户:“进去看看,估计还没睡醒。”
推开房门,视线扫过被褥整齐的床铺,周淮樾没回来。
这让急着道歉却找不到人的沈柔娇,心情跌到谷底。
直到吃早饭时,她才从周父那里得知,昨晚医院的饭局是陈桢桦与周淮樾一起去的,洪叔也在,淮樾喝得有点多。吃饭的地儿离清北大学近,所以,他们娘俩都没回来,就近住那边。
“叔,吃鸡蛋。我一会儿去清北找他。”沈柔娇将剥好的茶叶蛋递给周初琢。
“去吧,去吧,他如果不给你开门,钥匙在门框上,你自己进去。”
还真被周父说中,沈柔娇提着早饭在门口敲了两分钟的门,始终没人来开,她只能踮起脚尖,在左手边角落的位置摸到钥匙,周家人的习惯,到哪里都一样。
转动钥匙,门被推开的瞬间,穿着背心短裤的周淮樾刚从卫生间出来,两人都是一愣,目光对视几秒钟后,沈柔娇提起手中的早餐,模样乖巧,“我带了你爱吃的。”
谁知,周淮樾直接无视她,转身进到自己房间,在他身后,是“咔”的一道落锁声。
来时,琢磨一路该如何道歉哄人的沈柔娇,此刻大脑里全是周淮樾结实的后背与翘臀曲线。
哇哦,真是盖了帽了。
好色的她,多想上手掐一把。
由于周淮樾给的见面福利过于好,沈柔娇不仅没被生气的他吓到,反而想出个新招,顺带更改目标,难度系数拉到最高:道完歉,一定要睡到他。
将早餐放好,她冲进洗手间,扒拉开毛衫里的衬衣,露出最里面的白色内衣,又翻开裤腰看到白边,沈柔娇才满意地点点头,多亏昨晚刚换的白色套装。
心情冒泡的她,饶有兴致地刷了个牙,洗了个脸,还抹上香香的雪花膏。
活活折腾了半个多小时,确保自己美美的,香香的,她才走到周淮樾的房门前。
手刚触碰到门板,没敲下去就推开个缝。
?
没锁!
敢情,他偷偷打开了。
哈哈哈,沈柔娇忍不住想笑。
是害怕她进不去吗?周淮樾怎么这么可爱。
强压住愉悦的情绪,换上伤心难过的表情,沈柔娇推开房门,立在床尾一米远的位置,望着周淮樾的背影。
“淮樾,对不起,我错了。”满含哭腔的声音,听起来可怜兮兮的,“明知道丢下你去见张庆军,你定会生气,但我还是去劝了他,劝他回家,劝他好好工作,好好生活。昨晚,你没回来,我想了很多,这样的错误别说你不会原谅我,就是我也不会原谅自己。
所以,今天来,不止是道歉,也是告别。淮樾,对不起,我打算先回云滇,咱们分开一段时间,各自都再好好想想,我们的关系是不是还要继续下去。
也许,咱们不适合做情侣,会更适合做生意上的合伙人。”
边吸溜鼻子边说,情绪到位,状态到位,连她自己都觉得是堪比影后的演技。
“淮樾,我走了。”
话音落,沈柔娇哭着跑出房间,大门“啪”地一声被摔上。
认真生气,认真等她来哄自己的周淮樾,怎么也没想到,他等到的不是道歉,而是她不要他了。
她放弃了。
沈柔娇放弃他,抛下他。
要独立离开。
等周淮樾反映过来时,只有那道摔门声回荡在房间内。几乎瞬间,他一把抓过衣服裤子,边穿边往走,什么都来不及想,拉开门冲下楼。
然后,视线里没有她的身影。
“沈柔娇,沈柔娇。”周淮樾四处张望,心慌地大喊。
他焦急地沿路找过去,碰到熟人,“潘叔,你从外面过来,有没有见着我对象。”
“姑娘啊,好像有个吧,你快到前面看看。”当周淮樾顺着方向冲出去时,潘叔才发现他光着脚,鞋都没穿,原地自言自语道:“啥事啊?把孩子咋急成这样。”
“沈柔娇。”周淮樾一路跑一路喊,“柔娇...”
在一个又一个的身影里,他始终没找到她,眼看都快跑到教学区,周淮樾才恢复理智:短短几分钟,沈柔娇到不了这里,她没这么快。
立即折返,往回再找一遍,潘叔还等在原地,看到失魂落魄的周淮樾,忙围上去拉住他,“先回家穿鞋,光着脚,万一踩到玻璃渣怎么办。再急,也不急这一会。”
潘叔把人拽到楼道口,敦促道:“快上楼,快去”见周淮樾站着不动,目光锁定在路上,他接着说:“放心,叔帮你看着,有人肯定叫你,快回去。”
周淮樾三步并做两步,却在三楼拐角处猛地停下脚步,此时此刻,他看到沈柔娇正站在家门口。
“你出去没关门,我害怕有贼,所以,没走......”她的目光落在周淮樾脚上,心里犹如针扎般,疼得她掉眼泪,他该是有多心急,才会连鞋都没来得及穿。
“潘叔,人找到了。”他朝楼下喊了声,摇着头笑了又笑,视线定在她眼睛里,最终化作一句宠溺的“小骗子。”
本该是怒火冲天周淮樾,在看到沈柔娇的这一刻,只有心安。那些惴惴不安的恐慌烟消云散,他该知道的,她舍不得。
“那你还要吗?”她问。
周淮樾赤着脚,一步步拾阶而上,在最后一个台阶处停下,万般虔诚地平视着她,眸色坚定,“要。”
“淮樾,对不起。”沈柔娇扑进他怀里,声泪俱下。
别的什么念头都没有,就是伤心,为自己伤了这么好的周淮樾的心而伤心。
他擦干她脸颊的泪,牵着她的手,搭在脖子上,在沈柔娇耳畔轻语,“搂紧我。”
下一秒,听话的小可怜被周淮樾单手抱起。
怀抱美人的他,锁了两道门后,才把沈柔娇轻放在床上。
他双手撑在枕头两侧,盯着身下含情脉脉的眼眸,视线如磁石般,越离越近,近到鼻尖触碰时,周淮樾说道:“刚才的话再问一遍。”
“小骗子,你还要吗?”
无比慌乱的心跳,让她的声音有些轻微的颤抖。
“我要你,沈柔娇我想要你,可以吗?”
!
怎么反了!
不是她想睡他的嘛,怎么换成他想睡她了。
其实,睡他和被他睡没有差别,无非是,温热在肌肤间交互,交互让灵魂在主动与被动间勾缠。
她捧着他的脸,仰起头,眼波翻涌,“吻我。”
吻从额头落下,他吻过她的眼睛、鼻梁、嘴唇、下巴,在脖颈处留恋徘徊,又从耳根吻过脸颊、鼻尖,栖息在潮湿的唇舌上,呼吸急促炽热,温度攀升。
眩晕中,她的指尖伸进衣服内,触电般碰到他结实的背部、线条清晰的腹肌,慢慢滑过胸肌,摸到喉结时,被忽然坐起的周淮樾,带着他衣服里的小胳膊拉了起来。
“宝宝,帮我解开扣子。”
他低头吻了吻放在喉结处纤细的手上。
耳尖红到滴血,唇舌发麻的她,一手在衣外,一手在衣内,解开一粒又一粒的纽扣,在她因害羞垂下头时,周淮樾勾起她的下巴,又吻下来。
当滚烫的大手不再隔着衣料,落在她白皙的肌肤上时,头皮发麻,止不住地颤栗。
“别害怕。”他含着她的耳垂,用魅惑的气泡音说道:“宝宝,我会轻一点。”
……
情潮汹涌如鼓,敲击着两个人的身体,赤诚的心在恍惚中相拥,于这尘间情事的幽微处,身如飘絮卷入沉浮,被他圈禁在领地里,一同划破幽秘的天幕,迎接璀璨的烟火,一遍又一遍燃放在心尖。
……
第一次,她钻进他怀里,红了脸;
第二次,她反手摸着他的脸,两人十指相扣;
第三次,她忍不住夸赞,“宝宝,你好棒。”
第四次,她哑着嗓音,柔声说:“宝宝,我好累。”
……
他拥着她,睡着了。
再醒来时,天色微暗,已是下午光景,周淮樾抚着她柔软的头发,“宝宝,起来吃点东西,好不好。”
“我想去洗洗。”沈柔娇脸上似燃着火,烧得慌。
“抱你去,暖瓶里有热水。”
周淮樾拽着薄被,把人裹了个严实,横抱在身前,刚走到客厅,听到房锁转动的声音,陈桢桦推门而入。
!
要了亲命了!
这,这,傻子都明白怎么回事。
六目相对,沈柔娇面红耳赤,立刻像只鸵鸟缩进被子里,听到未来的婆婆讲了句:“不好意思。”
“妈,这几天,我们不回去住。”
!
他可真是什么都敢说。
沈柔娇隔着薄被,在他胸前轻咬一口。
“?”陈桢桦见儿子咧着嘴笑了一下,她将钥匙扔到餐桌上,在房门拉上前,她叮嘱道:“你们……注意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