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不痛。

“只要能带你回家，我再痛也没关系。”李西城说。

“如果我回不来，怎么办？”李安还是微笑着。

“不会的……怎么可能回不来，不会的！”李西城说，“哥哥很有把握的！再等一年你就干干净净漂漂亮亮地回来……你都长这么大了……到时候哥哥给你买你喜欢的衣服和首饰，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这些年我还学到了很多新的法术等你回来哥哥给你看啊……”

“哥哥。”

李西城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李安看。

她流眼泪了。

虽然微笑着，可是眼泪还是滚滚而出。

她在哭。

李西城想，我一定是拿了太大的碗，装了太多的血！才让我的妹妹多了这么多眼泪？

“我想回家。”李安说，“我好想你啊。”

“其实变成花之后我还是能看见你。”她继续说，“可是我不能跟你说话，不能告诉你我有多想你。你跟我说的话我全都听见了，我好想安慰你啊！可是，可是我也……”

李西城怔怔地听着她说这些话。

神哪。如果有神的话，请您显灵一瞬间吧。就一瞬间，让我在梦里为我的妹妹擦擦眼泪。

我血中的血，骨中的骨。

李西城想说些什么，张开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

“哥哥，谢谢你把声音借给我。”李安说，“可是这样你就说不了话了。”

没关系。李西城摇头。没关系。要是我的命可以借给你，我都早已给你了。

突然李西城感到脚底一阵动荡，他下意识地想把妹妹护在怀里，然而还是碰不到。

“哥哥，醒过来吧。”李安说，“我们马上就再见了，对吗？”

李西城看着自己妹妹的幻影迅速被拉走，整个梦境像是要被揉碎了。

等他再睁开眼，发现为妹妹建起的屏障已经消失。大概是因为法术的主人在某段时间内几乎死了。

他擦掉泪痕，撑着自己坐起来。

一片花瓣从他的胸腔滑落。

李西城百感交集地看着那片花瓣：在他昏迷时落在他的伤口上，已经沾染了血。

他站起来，试图再建立屏障，然而今日他已损耗太大，只得作罢。

等哥哥休息一下再来给你搞个新屏障。李西城想。他已经无法发出声音了。

这之后的之后，就是沈清逸来看望他了。

而那些走马灯……都是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你好好休息吧。”沈清逸说，“做个屏障这种法术，我来也可以。”

李西城点头。

“我想，最近常来看看你。”沈清逸说，“刚好能叙叙旧。”

我都这样了。李西城写。还叙旧啊？

“我怕没人管的话，你自己偷偷死了。”沈清逸说。

李西城在纸上画了个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