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凡父母风尘仆仆的进门,手里提着五粮春,发丝上大衣上落满了雪,仿佛罩了一层雪白的薄纱。
站在门外将大多数雪拍落才抬脚进来。
将五粮春放在客厅桌子上,就走向厨房帮忙去了。
电视机里犹如大提琴般低沉的男声缓缓传入耳中,甚为悦耳。
“轻轻笑声在为我送温暖,
你为我注入快乐强电,
轻轻说声漫长路快要走过,
终于走到明媚晴天,
声声欢呼跃起像红日发放金箭,
我伴你往日笑面重现,
轻轻叫声共抬望眼看高空……”
“五”
“J”
“不要”
“不要”
“那…两个三。”
“两个二!”舒月贴满纸条的脸上一双黝黑的眼珠子左右转动,啪,将手上仅有的两张牌扔到地上哈哈大笑。
“我牌完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来来来,贴上贴上。”舒月笑着拿起旁边茶几上的纸条粘上双面胶就要往他们三人脸上贴。
一眼望去四个人脸上粘满了白色的纸条,其中许知凡和舒月脸上最多,额头脸颊下巴甚至鼻尖上的贴满了纸条,反观周言脸上却只有额头和下巴上各粘了两条。由于李耀杰是耍赖小王子,所以脸上只有一条。
“孩子们,吃饭啦。”宋晴摆着玻璃杯招呼坐着地毯上的四个小朋友。
“来啦。”
落座完毕后又开始了一年一度的饭前致辞,首先是李耀杰爸爸李乾宇。
他端起小酒杯开口:“人生得意须尽欢,来年职场得意,孩子们学业顺利。”
李耀杰妈妈安夏:“祝大家生活优如锦上花,大财小财天天发。”
周言爸爸周以按:“一年要比一年好,生活美满齐家欢。”
周言妈妈宋晴:“祝大家不被病魔缠身。”
许知凡爸爸许天启:“福禄寿喜,笑口常开。”
许知凡妈妈温眠:“万事如意,心想事成。”
舒月爸爸舒思林:“祝孩子们步步高升,前程似锦。”
舒月妈妈裴珠泫:“祝大家胃口大开,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
…………
李耀杰爸爸道::“来我们碰一个。”
“来来来”
四个小朋友杯子里面倒满橙汁,大人小酒杯里面倒满了醇香的五粮春。
一饮而尽。
-
饭后大人们围坐在一起谈论着孩子的学习,谈论着职场上遇见的那些匪夷所思的事情,谈论着柴米油盐,谈论着自己与爱人的甜蜜时刻。
酒过三巡,几个大老爷们开始攀比谁对自己老婆好。
比着比着就急眼了,非要掏出手机转账比谁转的数额大。
几个小的围着圣诞树略显兴奋。
舒月把手机揣裤兜里,望着面前的圣诞树难掩兴奋。:“听说对着圣诞树许愿,圣诞老人就会帮你实现愿望。”
“真的假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真的假的。”
“也对。”
四个人双手握拳抵在下巴上,同时闭上眼睛。
下一瞬,李耀杰缓缓睁开眼睛,转头望向身旁闭着眼睛认真许愿的少女,眉眼微动,嘴角微微勾起。
几秒后重新闭上眼许下了自己的愿望。
舒月睁开眼睛好奇的问着:“你们都许什么愿望啦?”
李耀杰接话:“说出来就不灵了。”
许知凡附和着:“李子说的有道理,不能告诉你。”
此时安夏走过来笑吟吟开口:“树上礼盒是给你们的礼物哦。”
“蓝色的是言言的,绿色的是凡凡的,红色的是小杰的,紫色的是小月亮的。”
“安姨,你最好了。”舒月挽住安夏的胳膊软软的说着。
看的周言和许知凡一脸惊悚,怕笑出声,立即扭过头把自己的礼物盒从树上拆下来。
“哇,我最想要的MP3。”
“安姨你怎么知道我篮球被许知凡这个愣怂弄坏了。”周言喜悦都写在脸上。
许知凡撞了一下周言肩膀开口:“我又不是故意的。”
“让我看看我的是什么。”
“我靠,新眼镜。”
舒月掀开盒盖,里面躺着一张专辑:“我去,小虎队的专辑。”拿出来亲了好几口才恋恋不舍的放下。
安夏依旧笑吟吟的:“好啦,你们玩吧,玩累了就回房间睡觉,我跟你们爸妈一年就聚这一次,可能会很晚。”
“知道啦安姨。”
“小杰,你待会儿带他们去房间。”
“知道了妈。”
安夏摸了摸儿子的头,继续围坐在桌前跟好友畅谈。
-
年末将至。
雪下了一夜,似柳絮在迎风飘荡,竟听不见一丝风声。
空气中渗着刺骨的冷意,风一刮,冰雪便与人脸来个猝不及防的亲密接触,厚棉服穿了跟没穿一样。
要放寒假的消息从早自习起就好似漫天飞舞的雪花一样飘的满天都是。
加上是语文课,吕婉君又恰好请假,教室里没有老师,再加上即将脱离苦海,最后一节课众人心思早不在学习上,一个个的心顺着教室门飞去了温热的被窝。
高中学习紧张且有压力,好不容易放次长假,这帮被老师狠狠摧残过的学生终于能好好放松放松。
彭竹走进教室叮嘱了几句寒假安全问题和考前须知,将考前最后一节课改为自习。
周言头埋在桌仓里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玩消消乐玩的不亦乐乎,直到教室涌出一阵雀跃欢呼的浪潮,才发觉自己似乎错过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他们高兴成这样?”周言直起身转头一脸茫然的看着宋闻璟。
“明天期末考,可能他们觉得复习好了,明天能拿第一名。”宋闻璟写着英语作文头也不抬一本正经的说着。
“明天就期末考?”
“嗯,我们两个这次还是在一个考场,一起走?”
“行啊。”
路上的积雪已被环卫工人扫的一干二净,路边一堆堆“小雪山”,许是刚下过雪的缘故,温度不升反降。
周言跟许知凡、李耀杰吃完饭原本打算直接回家做个考前小冲刺,中途接了个电话便急匆匆往体育馆飞奔而去。
体育馆门口挤满了拿着票想要进场看比赛的男女老少,周言正思索如何冲破人群挤进去,就听见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周言,这儿。”一位穿着火红色排球服的黑皮高个男生在体育馆后门朝他招着手。
周言小跑跟上。
“您叫我来干嘛,老师?”周言双手拄着膝盖一边喘气一边询问。
“马上比赛开始了,齐格飞那个小兔崽子突然给我打电话说来不了。”伍连德气的破口大骂,看着面前已经站直身体的男生,话锋一转:“我看体育课你玩排球玩的不错,要不你顶上?”
“我?”周言愣了几秒后用手指着自己。
“嗯,就你,咋啦?你不行?”伍连德瞪大眼睛盯着周言,仿佛下一秒周言说出拒绝的话就要开始骂街。
“行是行,就是——”
还未等周言说完,伍连德就叫来一名穿着球服的男生让他带着周言去换衣服。
进到更衣室,周言看着面前写着自己名字的球衣,突然感觉自己上当受骗了。
距离下场比赛开始还有不到半小时,周言来不及感叹自己悲催的人生,认命的换上球衣走了出去。
周围座椅上已坐满了观众。
伍连德正在跟队员们讲着战术,余光扫视到周言走了过来,便一把将周言拉到队员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开口:“周言今天顶齐格飞位置,等会儿你们好好配合。”
队员们异口同声道:“好”
“来来来,加油!加油!!”
由于齐格飞是主攻手,周言本想让伍连德换个人,刚说出口就遭到了伍连德的拒绝。
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双方球员握手。
对面主攻手面色不善的看向眼前这个生面孔:“齐格飞呢?你是谁?”
周言淡淡开口:“周言。”
紫色球衣的男生一脸不屑地开口:“小子,走错位置了吧?四中主攻手我只认识齐格飞。”
周言轻嗤一声,没说话。
“还挺拽,你最好有齐格飞一半实力。”
随着裁判员的一声哨响,比赛正式开始。每个球员脸上写满了紧张二字。
周言如猎豹般迅猛地奔跑在场地上,他眼疾手快地接起飞来的排球,然后将球传给另一侧的队友。
黑皮高个男生的双手如同长臂猿一般伸展,将球稳稳扣杀回对方场地。
阳光透过体育馆的玻璃墙被座椅切割成一块块不规则几何图形洒在球场上,观众们的喝彩声此起彼伏。
排球在双方队员的跳跃中传递,几个身影正灵活地在场地上移动。
旁边的记分牌上的比分是24:24。
队员们早已精疲力尽,脸上大颗大颗的汗珠顺着面部滑落流入脖颈,球衣早已被汗浸湿。
成败在此一举。
周言收回目光,紧握着球,目光如炬。
他扫视着对方二传手和副攻手的面部表情和肢体动作,瞬间判断出了对方防守的薄弱点,以闪电般的速度发起了攻击。
只见他猛的跃起,身体在半空中弯成一道弧形,仿佛一把拉满弓的弓箭。
只见他将排球猛力击出,如同一道流星,破空而去。
会挽雕弓如满月。
对面主攻手反应慢了几秒,球被拍到场外。
哨响,比赛以红队拿下第一名结束。
双方队员握手。
“打的不错,齐格飞今天怎么没来?”吴桐喘着气握住周言的手开口。
周言不耐烦道:“不知道。”
吴桐没再出声,松开手转身走向休息区,还未到,替补队员就已经快步走到面前递过来一条白色毛巾。
吴桐接过挂在脖子上拿起一瓶矿泉水仰头喝着。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小子行。”伍连德高兴的拍了拍周言的肩。
周言皱了皱眉,但也没说什么。
“来擦擦汗。”伍连德将毛巾扣在周言头上揉搓了两下,便被叫去拍照。
周言扯下毛巾擦了擦脸,忽然望向观众席,只见最中间有位穿着黑色纯棉夹克外套呆着鸭舌帽还带着口罩的男生,周言眯着眼足足盯了一分钟,总觉得这人好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那个男生似乎察觉到有人在注视着他,也朝着球员休息区望去。
两人视线相撞,男生率先扭过头避开那道“炽热”的视线。
只是侧过头露出的耳尖微微泛红,应该是冻的。
周言看了半天也没认出是谁,正好该拍合照了,也就作罢。
第一名临风四中奖金一万元
第二名临风二中 奖金七千元
第三名枫林中学 奖金五千元
队伍拍合照时要举着写了奖金数额的牌子和奖杯。
由于周言顶的是主攻手的位置,理所当然的站在中间。
周言看着照片上的自己好像呆头鹅,旁边的伍连德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照片最左边又出现了那个穿着黑色纯棉夹克的男生,只拍到了那个男生模糊的身影,依旧看不清长相,露出的那一截手腕是健康的浅麦色,身量很高。
周言觉得这个男生比自己还要高上三四公分。
“小子,你知不知道齐格飞住哪儿?我打他电话没打通。”吴桐背着球包朝周言走来,细看眉头是皱着的。
周言把照片放进书包里开口:“我不认识齐格飞,我就是一被抓来顶包的可怜人。”
一听周言的回答,吴桐眉头皱的更紧了。
又跑去问其他队员有没有齐格飞家庭住址。
周言觉得这人还挺关心自己对手,缺心眼儿吧,别人都是希望对手在比赛前就生病来不了,好捡便宜。
吴桐倒好,一直追问自己的对手是不是生病了?还一脸紧张。
脑子恐怕被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