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多久啊?好慢啊”
一个小时过去了,那群白衣人还在地上勾勾画画,那个召唤阵闪了好几次了,出来的东西不是一卷破毯子就是一坨破碎的骆驼雕刻,跟游戏抽卡卡池里全是金色普通一样离谱。
这搞得自己这边的这群人有几个心态都崩了。
不过大部分人还是很有耐心的,蒋礼从胡老四的尾巴里拿出来一本孤本杂记用自己的单片小眼镜细细地看着。
那位铁罐头女士拔下自己脖子上刻满了1和0的十字架,原地展开十字架上裹着的经文,开始做祷告。
那位长得像女娲延毕作品的警官用自己头顶上第三只尖尖的精灵耳朵听着电话,似乎在吩咐下属干活。
似乎只有木偶娃娃找不到自己该干的活,在空中被丝线拉着到处乱飞,一会看看这个一会看看那个,一会功夫连哈迪斯脚上那双拖鞋是哪买的都打听出来了。
见她跟个苍蝇似的,铁罐头女士停下了嘴里的祈祷文,她刚好念完机械圣经里最后一段赞美之词。
尽管那些祈祷文在安科耳朵里是一串0和1。
0011 0100 象征齿轮咬合;
1010 代表二进制中的完美对称;
0101 0101 模拟活塞往复运动的节奏;
1110 象征超越极限的机械效率!
赞美机械与智慧之神拉姆齐!
她身上的动力机甲发出一阵沉闷的轰鸣声,手里的十字架也是一阵矩阵闪烁,显然机魂大悦。
她从动力机甲里拿出一本高中历史必修三和一打破破烂烂看起来被人踩过又珍惜的折好的数学卷子递给被扯住线拦住一脸懵逼的木偶娃娃。
“看点历史吧朋友,不行我这里还有数学题,给我儿子补课的时候我觉得这些都挺好玩的,现在的年轻人就是不懂珍惜,像我们老一辈,不知道要去哪才能学到这么多禁忌的知识”
她的嗓音低哑,尾音带着粗粝的砂砾感,仿佛喉咙曾被硝烟和呐喊反复灼烧。
不过那宛若咸菜皱巴巴似乎遭受过什么致命摧残的历史书让他有些奇怪。
这位女士看起来不像是不珍惜书本的人啊,怎么历史书上还有可疑的口水印子呢!
随后,数学卷子上面大大的12分和名字那栏写着的狂草李明翰让安科当场沉默。
这是那个敢在他池子里洗脚的兔崽子的娘吧!
还没等他问,那只木偶娃娃就发出一声惨叫,随后荡着自己藏在了树丛里再也不敢出来了。
“不要啊!我脑袋是实心的!我不要学这个!”
可怜的孩子,一看那木偶娃娃嫩绿色的大眼睛,就知道她是没经过知识污染的。
在她火速逃离知识的浸润后,安科好奇地歪头看向一直在往自己身上套buff的铁罐头女士。
“女士,你姓诸吗?”
她这个风格太像诸星河身后的虚影了,搞得安科特别好奇。
这玩意绝对跟队里那个三口一只螃蟹的诸星河有一定关系。
闻言,这位女士急忙地收起自己手里的一沓卷子,郑重地站起来朝安科行了个单手抚胸的礼。
“长官,我和我的修女姐妹们一样都姓诸星,是ZX-2型号降神级机械半人造人,我叫诸星-海”
“啊这,不用这么正式,您好您好”
诸星是踏马复姓啊!
她这么一说,安科非常不适应,连忙也给她鞠了一躬,对面见状直接单膝跪地,安科本来也想跪一下,结果鱼尾不允许。
哈迪斯在旁边看了他半晌,特别不理解。
人家行个礼而已,你在干什么?硬要补个大的她怎么可能受得起?
于是他用三头鸟杖猛砸安科带对称伤痕的鱼尾部分,很快把安科的仇恨给引走了。
“你猛踹瘸子坏腿是吧?干嘛?”他一把握住被哈迪斯拿来当高尔夫球杆的杖子头,嫌弃地把杖子推回去。
虽然已经长不出来了,但是你没必要在我伤口上撒盐吧!
哈迪斯见他没有再折腾了,也就把杖子又若无其事地拿了回来。
“让你体面”
安科闻言,发现诸星海女士面甲上的灯矩阵都快闪成夜店里的灯球了,而其他人也一脸疑惑,更有甚者看自己的眼神直逼看神经病的眼神,这才收敛了一点自己的牛马相。
…有点道理。
“行”
安科阿巴阿巴的退了,他乖巧地缩在一边,努力不打扰这群玩意,不过很快,这群人在意识到安科只是不太适应大礼后,就全部随性地过来介绍自己了。
这一介绍不得了了,从白莲教到机械真理会,从摩根鬼宗到精灵梦组织,从人偶小屋到东北萨满,传统神和外神土洋结合,什么奇怪的东西都有,给安科看得满脸哇塞,也同时让哈迪斯恨不得躲在角落装不认识祂。
A看起来像个乡巴佬,祂嫌丢人。
还有为什么祂神域里没有信仰冥神哈迪斯的,祂明明在之前的战斗中很帅,而且战斗力也很强,这不科学。
不过,哈迪斯在阴影里看了一眼站在光下满眼光亮的安科,嗯,这个傻逼应该也没有什么人信仰,所以才会扒拉着甘幽霜不放,真可怜。
时间就这样在所有人不停的往自己身上上buff中过去,小女孩和她妈妈都看完博物馆出来了,那群白衣人还在阵法里抽卡,每抽一次,那群白衣人就得献祭一个倒霉蛋,半天时间,倒在地上的白衣身影已经数不过来,宛若玩阴阳师一千抽抽到十几只ssr小鹿男的玩家,都鲨红眼了。
在安科快要把空间里的烧烤架拿出来烤俩土豆的时候,一阵金光闪过,陈腐的黄沙气息伴随着朦胧地梵音呓语声从阵法中心传来,阵法中沙粒逆流成宛若DNA双螺旋的结构,在虚空中勾勒出两具交缠的躯体。
左侧女尸头戴布满经文的白色头巾,面部被写满乐谱的布块包得只露出紧闭的双眼。
她闭目呢喃的梵语化作金箔经文,在褪色的蓝白襦裙上流转。
右侧的女尸右侧飘散的乌木发辫缠着鎏金新月额饰,阿拉伯彩陶纹路在皮革化的枯木般皮肤上游走。
两具千年不腐的尸身自腰部融成沙暴漩涡,黄铜经筒与银制神灯在流沙中碰撞出星火。
她们抬起相背的面庞时,《大唐西域记》的佛寺檐角刺破《一千零一夜》的魔毯,无数故事残片在沙暴里翻飞如刀。
形状奇怪的枯死胡杨木林在沙暴中若隐若现,宛若死者临死前的悲鸣。
总算来了。
“卧槽,这个出场我也想要”,安科望着那俩女尸搞出来的一堆经书一脸羡慕,“好有文化的样子”
结果根本没有人复和他,一转头,安科发现所有人都懵逼地看着他,手里的武器要闪不闪的,都不知道要不要上了。
这种时候是关注一个神的出现有没有文化的样子吗?
你要这么说,哪吒出场比它俩有文化多了,毕竟祂本人和那四条龙可是上过语文教材的。
所以我们还打吗?
“上啊,都愣着干嘛”
开团了,我方队友却还在泉水懵逼。
“哦”*n
下一秒,以刚刚他们躲着的杀马特树树干为手指,一只大得能把整个广场罩进去的手掌从地底下升起,那手上同样缠绕着了长着叶子的枝条,绿黑色的傀儡丝从手指上伸出,连在不知道什么时候飘在广场中间空中的木偶娃娃身上,带着浓郁的生命气息。
伴随着嘎嘣嘎嘣的声音,那些白衣人被绿色大手带着石砖捏成了一团不知道怎么形容的坨坨丢在旁边,连那升天的两只女尸都没来得及反应。
它俩只能在手的动作结束后发出一声啸叫朝大手冲过来,结果被一尸赏了一个大比兜,倒飞出去躺在地上半天都没有反应。
看那身子直的,一个个都被打硬了。
“然后呢?”
木偶娃娃飘在大手的手心并直自己的双臂,像个会跳的僵尸似的歪头看向远处地上的一群人,大得非人的绿色眼睛里全是茫然。
怪就这样被清完了,接下来还有什么活动捏?
对此,大家的反应都不太一样。
有开心的。
安科在那边拼命鼓掌,看木偶娃娃的眼神就像在看幼儿园毕业演出的小朋友,全是宠溺和赞赏。
好牛蛙,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好很多诶!
原来安科还以为这群人要拼尽全力后让自己兜底,没想到捞出来一个人都能把这里打得嗷嗷叫啊!
也有不太开心的。
“日落西山黑了天,龙归沧海虎归山,各路仙家听我言,脚踩祥云落堂前…草,不唱了”
蒋礼骂骂咧咧地放下自己的手鼓。
我请仙家附体的词才唱到第一自然段,你踏马就结束了,还玩不玩了?这强度要削啊!
我们招大仙的本来唱词就长,你就不能让一让吗?
幸好仙家和我一起出来了,他这么一想,就把坐在地上舔毛的胡老四举起来背对那俩女尸。
“你要做什么?”
安科感受到他这边的b动静,好奇的游过来,结果刚过来,他就看见胡老四的九条尾巴跟被摞好的甘蔗段一样绷得死紧。
“狐仙导弹,发射!”
那些红色的尾巴,冒着蓝火,像东风导弹一样与世无争飞地出去了,并且在几秒后给那俩女尸的所在地打出了一发又一发震耳欲聋的蘑菇云,彰显了世界核平的美好。
在那九条尾巴打完后,蒋礼把胡老四放下,举起身旁盘在地上的蛇朝那边走去,随着一阵机械装填的响动声,那头蛇的嘴里突然亮起了蓝色的不妙光芒,朝烟雾里射出一道碗口粗的热射线。
“卧,槽!”
是东风家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