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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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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却邹楠、石华茂等九人,县衙另外招了十几个人给这九人支使。

至于搬运石料、木料诸如此类的活,需要什么知会主管一声,自有人送来。

关成材在县衙门口等着,见人到齐了,便开始了长篇大论。

“......有道之主,以百姓之心为心。江南水患,灾情蔓延直指潮阳府,安河县作为潮阳府与江南水运的枢纽,定要防患于未然......尔等受知县大人所托,修建七星宝塔,行的是利民利国之事,更利及千秋万代,七星宝塔来日定能名留青史......”

“诸位定然是出类拔萃的匠人,才能有次殊荣。知县大人明鉴,修建宝塔关乎百姓安危,不可偏听一家之言,故点了和伦之徒与石华茂一家。有些传闻,老朽也是知道的,只是希望从此以后,两家放下成见,只一心为大人做事。”

邹楠等人在台阶之下低眉听着训话,忽听石华茂身边那小个子问道:“大人,于施工一事,若是两家各持己见,该当如何?总得有个领头的,咱们做事也方便些。”

邹楠余光瞟向一侧,石华茂不作反应,想来这伙计是替他问的。

关成材看他一眼,眼神颇有些犀利,那伙计瞬间垂首,蔫了。

关成材:“修建宝塔,事关民生,领头人自然是知县大人。然,知县大人事务繁忙,遂命老朽监管。诸位可还有异议?”

邹楠早就听得直犯恶心,这种靡费之举,也能颠倒黑白,硬说成为民谋福。

若真要为民,拿这笔钱好生接济难民,亦或是捐赠江南,哪一项不比修塔靠谱?

还青史留名呢,留的是骂名吧。

真是可笑!真当老百姓都被猪油糊了心?

“诸位若无事可问,今日便可安排住处。来人!”

关成材拍拍手掌,两个魁梧衙役一左一右立于九人之前,手里端着两本手册,另上两名小厮,手持印泥候着。

邹楠眼皮直跳,忽然升起不详之感。

“大师有言,修建宝塔不可大肆张扬,因此宝塔建成之前,不可随意外出。兹事体大,各位按了手印,老朽才能放心啊!”

邹楠察觉身旁之人微动,及时拉住胡二钱,朝他摇摇头。

胡二钱将话吞进肚里,鼻口冒着粗气。

身侧一道微弱声音响起,依旧是那个矮瘦黝黑的伙计。

“大人,非是小人有意忤逆,只是家中尚有老母瘫痪在床,还请大人通融一番,许我每日回家看看。”

关成材居高临下,斜睨他一眼,“我记得,你叫林二。”

林二颤颤巍巍,腰躬得越发低了,说:“大人好记性,正是小人。”

关成材缓步涉阶而下,空气突然不流通了似的,压得众人喘不过气。

“拖下去。”

林二霎时浑身一软,双膝着地,拽着关成材的衣袍,嘴唇吓得看不出血色,颠三倒四哭喊着:“大人饶命啊!小人知错了!老母身前不能没人呐!大人!大人!”

上回挨了板子的三人,一个当场死了,一个撑了两天终于断气了,还剩一个年纪小些的,如今依旧卧床不醒呢!

关成材不为所动,身后衙役已经要上来拉扯,林二无法,只能将木光看向工头石华茂。

石华茂从没给官府干过活,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傻在原地冷汗直流,愣是不敢放一声屁。

邹楠震惊之余,抬头恰好对上关成材那双苍老浑浊的眸子,似乎被他盯上,便如同被毒蛇盯上一般,让人忍不住从心里发怵,冷得发颤。

林二忧心母亲是为孝子,有这样的请求也是情理之中,仅仅为了什么不成文的规定,便能随便打杀一条鲜活的生命,还有没有王法了?

思绪滞空,身后之人有了动作,待邹楠反应过来已经迟了。

胡三钱急赤白脸低声呵斥:“你这傻子,干什么?!”

闫衡站在最前,直视关成材,“大人,我认为,此事不妥。”

话毕,四周寂然。

闫衡早在后面忍了许久,这种事情在上京城并不少见,但天子脚下,倒还没人如此明目张胆。

刚欲开口,手腕传来温凉触感。

“大人,这大个儿脑子不好使,说话直来直去不会拐弯,并非有意顶撞您。”

邹楠声音不大,却足够在场之人听见。

关成材撩起眼皮,“依你之见,倒是老朽狭隘了。”

邹楠保持着打躬作揖的姿势,背上已沁出冷汗。

“小人不敢。”

她有些恼火因一时冲动开口,明明曾立誓为千机阁上千人一道活着,最该惜命才是。

都怪这傻大个儿!

可话已出口,为了眼前性命,为了日后安稳,邹楠不得不硬着头皮把话圆下去。

仲扬欲言又止,邹楠看他一眼让他安心。

“林二的孝心,街坊邻居有目共睹,自是不敢欺瞒大人。是这林二不懂大人良苦用心,白白浪费两日。只是......”

邹楠假作欲言又止,关成材果然出声问道:“只是如何?”

邹楠:“修建宝塔乃是头一等大事,若是还未开工便见血光,恐怕不吉利。若让人拿住话柄,对大人亦是不利。”

“知县大人乃是安河县父母官,宅心仁厚,劳心劳力一心为民,将修建七星宝塔如此重要之事交给大人,可见大人腹有八斗之才,见微知著,定然已将我等身家调查清楚......”

邹楠不敢抬头,亦不知光成才脸色如何。

江南灾情若是蔓延到潮阳府,安河县第一个遭殃。且不说修建宝塔究竟是何目的,可话一说出口,它便是镇压水灾的。

邹楠此言一出,万一以后灾情泛滥到安河县,百姓,知县,甚至上头大官,第一个惩处的便是他关成材。

关成材眼睛虚张,右手背到身后,不断用拇指摩挲着食指。

仲扬等人也汗湿了鬓角,闫衡震惊有余,也对邹楠产生了不一样的看法。

短短几句话,先将人架到高处,再给人扣上个莫须有的帽子,一招赶鸭子上架,使得真是妙啊!

不论是以傻子的身份,还是以国公府二公子的身份,闫衡始终直视关成材。

从他抽搐的嘴角,能看出他此刻极度不悦,却拿邹楠没法子。

半晌,邹楠躬着腰身累极之时,终于听见关成材说:“林二,今晚回去,安顿好家中老母,不得耽误明日动工。”

说罢,铁青着一张脸,甩袖离去。

林二忙磕头,声声听响。

“多谢大人体恤!谢大人开恩!”

两个衙役上前一步,众人依次按了手印。

胡三钱扯着闫衡的袖子,责怪道:“你说你没事逞什么能!要不是阿楠,你现在就挨板子去了!你自己皮糙肉厚的不怕打,拖累了阿楠可怎么好!她那小身板怎么受得了......”

邹楠面上镇定,心里根本没底,要是关成材真的一言不合就要她命,这也是没法子的事。

她倒不是怕死,就是对不起千机阁,对不起阁主。

“好了,无需多说,咱们赶紧收拾着,以后安心干活,别再惹乱子了。”

邹楠意味深长地看了闫衡一眼,拎着包袱进了大院。

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她倒真的拿不准闫衡是真傻还是装傻了。

当事人闫衡,拿出在家时假装认错的表情,跟在邹楠身后,看向邹楠的目光同样耐人寻味。

即便邹楠不出声,闫衡也有法子解决。石华茂那样的也不能说他自私,毕竟趋利避害乃是人之本性。只是没想到,邹楠会多管闲事。

想到这里,闫衡不由自主扬起嘴角,若不是邹楠多管闲事,将受伤晕倒的他捡回去,又心软将他留下,他哪有如此光明正大的机会进出县衙?

如此心善心软,进退有度,有勇有谋,会说话,讨人喜,倒是个可结交之人。

闫衡嘴角扬得更高了。

胡二钱胡三钱:“......”

这人傻笑什么呢?

县衙安排给他们的住处,乃是一方小院,三人一间。四周有官兵把守,闲杂人等难以靠近。

分房的时候,邹楠有些犹豫。

她毕竟是个女儿家,跟一帮大男人住在一起......

仲扬把邹楠拉到一边,小声说:“阿楠,你与二钱三钱一个屋,咱们自己人,放心些;我与那大个儿跟那林二凑一间。”

邹楠视线扫过院儿里众人,胡二钱和胡三钱朝她点点头。

邹楠也不推据,笑得明媚:“那就听师兄的。”

如此安排,刚好合了闫衡的心意。

闫衡上回和胡二钱一间房,迟迟难以脱身。仲扬虽难糊弄,却不似胡二钱那般死心眼,至于林二嘛,不足为惧。

晚饭时,邹楠总感觉不断有视线落在她身上,可回过头去找,石华茂那桌吃得狼吞虎咽,旁的地方也没人。

邹楠微微蹙眉:难道是错觉?

晚间来了个衙役,将施工图纸送给众人。

邹楠粗略看了一眼,问道:“敢问大人,这图纸是何人所画?”

衙役皱眉:“不该问的别问,做好你们手里的事即可。”

邹楠顿时委委屈屈看向仲扬。

石华茂也瞥了一眼,说:“大人,恕小人多嘴,这图纸我们确实得知道出自何人之手。”

石华茂胳膊肘碰了碰身旁的人,然而身旁两人怯怯懦懦不敢说话,似乎都被林二那件事吓到了,唯恐多说一个字惹了官爷不快。

石华茂顿时有些尴尬,自个儿也不敢说话。

仲扬解释道:“官爷有所不知,兴屋建舍都是有讲究的,若我等对图纸有任何不解之处,还需画图人解惑啊。”

衙役闻言若有所思,说:“待我回去禀报,明日关主管自会与你们解释。”

众人恭恭敬敬送走衙役,胡三钱重重呼出一口气:“天爷呐,这才第一天,我已经要喘不上气儿啦!”

胡二钱也在旁边唉声叹气,“关主管确实不如贾主事好说话,这难道就是官大一级压死人?”

邹楠瞅了两人一眼,说:“好哥哥,这话不是这么用的。”

仲扬拉了拉闫衡的袖子,道:“先将图纸研究一番,以防明日问起来答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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