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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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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郎不语。

陆议又说了一遍,带着不容拒绝的语气,“公绩,张公之女,如何?”

陆郎害怕,平日里,伯言总是好说话的样子,可但凡遇见大事,便会改唤小叔为唤表字,“伯言,你知道的,我一直想娶个性情温柔些的夫人、张小姐呢,虽无恶名在外,但她与孙阿花素有交情,又能好到哪里去呢?再者,她既是张公女儿,怕是同样严肃古代,若是婚后,对我管教甚严,可如何是好?”

“你既是不愿,我便不好难为你。如此,你便等着二小姐上门抢夫”

“不会吧?伯言,你危言耸听了吧?早年间,她之所以能横行江东,乃是靠着他人威势!如今,周郎已去,香夫人又消失了,谁给她撑腰?!!”

“是吗?”,陆议微微一笑,面色平静,声色如水,却寒得渗人,“既是如此,你如何解释濡须坞会战!”

陆郎大惊,浑身颤抖,趴到陆议怀中,抱住他胳膊紧贴着他柔弱却强大的身躯,嚷着,“伯言,我娶张小姐!你这就去张府,给我提亲可好?!我求求你,我求求你,千万不能为了陆氏前途,就舍我一人性命!”

陆凯呆住,“至于吗?”

“怎么不至于?!”,陆郎已然疯狂,双目被害怕占据,“曹孟德说的对,他们孙家人就是‘疯狗’!我这般花容月貌,定会被她日夜觊觎!昔年,孙文台强娶吴小姐,孙伯符更是直接掳去了大桥,还连累了周公瑾声名。伯言啊,她这回,怕是要径直抢了我去拜堂成亲!快快快,你这就去张府提亲”

陆议一笑:计谋达成。

陆瑁偷笑:伯言,你就诓他吧?!二小姐若真生气了,真看上他了,怕是早就打上陆府!如今这般风平浪静,怕是郎无情女无意,全是主公自作主张。

一连几日,陆议都去张府拜访,想敲定这门亲事,张公虽有意愿,但也有顾虑,只道,“此事不急,你我再议。”

陆郎辗转难眠,夜里,更是缠着陆议,“伯言,我们同塌而眠。”

陆议皱眉。

“伯言,我昨夜又做噩梦了,我梦见了孙阿花,我梦见了甘露寺,我梦见了濡须坞……好可怕啊!”

陆议无奈,只得腾出一块位置,“小叔,你睡里面。”

被他这么一闹,陆议反倒是睡不着了,脑中回忆起有关那位二小姐的传说。

相传,孙刘联姻时,她伙同孙桓吕霸,率领十名带刀侍女以及一小队兵马,拦住了前往甘露寺迎亲的刘皇叔,欲除之后快。

亏得关云长张翼德勇猛无敌,方才救下了刘皇叔。

否则呀,不出三日,四海之内便会盛传刘玄德牡丹花下死一事。

“小叔,你说她从哪里搞得布防图?”

事隔经年,陆议仍是百思不得其解。当年,为防周郎反悔、曹营捣乱,主公亲自主持结亲一事,姑父、张公出处设卡,重重布防,已将甘露寺围个水泄不通。断是无人能闯入,可她偏偏找到了缝隙!

“鬼知道!”

陆郎翻了个身,眉目紧锁,眼含愤怒,“这等心狠手辣之女,做出什么事,我都不奇怪!伯言,我可得快点娶亲!张公不同意,你便为我娶别家女子吧!我可不想成为第二个刘皇叔!你们也别成为第个刘封!”

结亲以后,刘皇叔也是艰难度日。

孙小妹孙夫人香夫人,带着小侄女孙阿花和三百名带刀侍女进入荆州。

晨起第一要务就是写信骂孙权孙仲谋。

午膳时分,则会与法正对喷,吓跑诸葛孔明。

夜里,更是恐怖,率三百名侍女磨刀霍霍向皇叔。

孙阿花更是不安生,满荆州乱跑。

白日里,追着刘封揍;夜里,对着刘阿斗装神弄鬼……众人皆是敢怒不敢言,唯有子龙稍稍管教、约束一二。

陆郎动来动去,惹得陆议无心睡眠,眼前浮现着濡须坞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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濡须坞,乃是新筑之城,为江东战略要地。

赤壁战后,吕蒙发现,曹操要渡江伐吴,必定要从巢湖,经濡须水口,进入长江。若能将其拦在濡须口外,便能抵御曹魏大军;若是濡须水口不保,长江岸防就会门户大开,魏军就可以随时直逼都城建业。

因此,他上书建议孙权以濡须水为中心修筑防御工事。

果不其然,濡须坞修好不久,曹操便再度率大军来袭。而那位正在庐江为周公瑾守孝的二小姐,脱下孝服,披上戎装,星夜兼程,从庐江赶至濡须前线,又拉着吕霸孙桓,一顿捣鼓。

几天后的夜里,狂风呼啸而来,三百只战船顺风前进,直逼曹军西关大营。

曹操下令,“放箭!放箭!放箭!”

皓月之下,长江之上,漫天箭羽,飞射而来,直直插进船上的千万只稻草人身上。

她挺立船头,背后的孙桓与吕霸敲锣打鼓,对着曹操遥相一拜,“多谢曹丞相赠箭!”

同样顽皮的主公,从船舱内走出,亦是对着曹操施礼,“多谢曹丞相赠箭!”

风向转换,三百只江东战船,乘势调转船头,奔回江东东关大营。

回过神来的曹操,虽自知被戏耍,船上士兵都是草人所扮,但还是无法压下心头的怒气,高喊,“放箭!放箭!纵损万只箭,宁要小崽子之命!”

万箭齐发,破空而来,夹杂着洗血赤壁之耻的决心,夹杂着南北一统的豪情壮志。

……

但终究是,落花流水无情。

曹操只能目送东吴战船远去,对着滚滚长江水感慨,“生子当如孙仲谋!”

次日,又收到主公书信,“春水方生,公宜速去。足下不死,孤不得安”,只得退兵还许,抱憾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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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数月,陆议轻叹,“小叔,天时不予,地利也无,纵有百万雄师,亦是无计可施!人啊,还是得顺从天命!”

无人回应,耳畔只有陆郎沉沉的呼吸声。

他侧身,见陆郎睡得安稳,为他掖了掖被角,“小叔,草船借箭,也挺有趣,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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烦躁异常的阿花,再无出府游玩的心思。

这十日里,都只陪着小小的大虎数鸭子玩,数着数着,就会哀叹不已:二叔说的有理,他怎会轻易忘记庐江之仇呢?若有人杀了我家人,哪怕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要砍了他偿命!!可是…怎么办啊…好像,还是想跟他成亲,拿不起又放不下,如何是好?

直至,步夫人冲了过来,气喘吁吁,抓着她的手腕,“阿花,快,快快!去陆府!陆府在招亲!”

招亲?

他又要变成别人的了?

阿花大惊,一口气冲到陆府,想要冲进去,跟他说个明白!

无奈,陈初七又变得冷落冰霜,“桥侍卫,家主有令,不许你再入府!”

阿花呆住:只几日不见,他怎生分至此?难道是怪我不常来看他?

见他这幅模样,陈初七于心不忍,“桥侍卫,许是近日府上议婚,家主事务繁忙。要不,过些日子,您再来!”

议婚?阿花回过神来,掏出一枚小金子,“你帮我通传下,可好?”

“家主向来说一不二,真生气时,谁都顶不住。桥侍卫,请不要为难小人”

既然如此,她转念,一笑,“谁跟你说,我是来寻他的?烦请通传贵府小公子陆凯陆敬风。”

陆议看着来人,略微生气,挥袖赶走敬风,同阿花四目相对,“桥姑娘,好玩吗?”

桥!姑!娘!?

她抬手,摸着耳垂与鬓角。

见状,陆议更为生气,“桥姑娘外貌,并无疏漏之处。”

这么多年,他小心翼翼,辗转于各方势力,自负看得透棋局,只是无法脱身而已。昨夜,方觉可笑至极!竟真为小小美人计所迷惑?他不喜这种感觉,从前,只是身不由己,而现今,乃是心不由己

他是,气我隐瞒身份吗,“伯言,慧眼如珠。”

陆议神色未改。

她转而卖惨,以期博取同情,“伯言,我可以坐会儿吗?我走了一炷香,又站了一炷香,双腿有些酸。”

“不可以”,陆议于心不忍,但转瞬之间,又变得冰冷异常,“自猎场初识,桥姑娘体力,便好得很,怎会如此柔弱不堪?”

“说起那日,你可曾想过报答于我?枉我还帮你驱车,献车,后又送你盐水鸭!成日里,尽同主公说你好话。你怎能如此忘恩负义,连个座位都不给我呢?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陆议目光松动,邀她入内,设座,又斟了杯新茶。

“陆大人,日常呢,我需处理许多公务。若再被他人得知女儿身,行事更会不便,还请告知一二。”

“长姐说,你与步夫人形影不离,过从亲密。以主公脾性,断不会放任,桥侍卫这般美貌之人,随步夫人左右。早年间,听闻孙夫人有带刀侍女队。伯言斗胆猜测,桥侍卫应是此间成员。”

“伯言,你可真是心细如尘。但是——”

又见那双顾盼神飞的眼眸,陆议垂头,试图压下心底的层层波澜。

“你可不可以,不要怪我?公务在身,我有口难言。我见你气度斐然,诚心与你相交,并非故意隐瞒。”

“好”,他侧头,避过她的目光,“桥侍卫,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哎,只是得知我是女儿身,他就反应这般激烈,若知道我是爹爹的女儿,可不得直接赶我出府?!不若学二叔哄骗步夫人之计,待他对我情根深种后,再行坦诚相对。眼下,最为紧急之事,乃是——“伯言,我来提亲。”

陆议眸光一闪,些许失落:她,也是为小叔而来?

他有些黯然,自嘲一笑,也对,凡是江东女子,无不倾慕小叔,原不该自作多情,“桥姑娘,婚姻之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我知道,但我爹娘早逝,家中长辈,又枉顾我的终身大事,只能独自前来。”

陆议心下酸涩,更不忍她难过,用平生最温柔的语气说,“你来晚了,家叔婚事已定,结亲对象乃是张公之女。”

“金孔雀?你说今日贵府,议婚之人是陆绩?!!!”

金孔雀?她说小叔是金孔雀?看她这神情,像是对小叔毫无兴趣,难道——“桥姑娘,可是想跟舍弟议亲?”

她摇头。

“家侄年十五,尚未有娶妻计划”

她继续摇头,左摇摇,右摇摇,像婴儿手上的拨浪鼓……

她深吸一口气:陆家子弟众多,他不会要念完整本族谱吧?为防再生变故,她双掌向前,抓住他的手腕,神情坚毅刚烈,“我没看上陆绩、也没看上陆瑁、更没看上陆凯!伯言——我看上的是你!”

他脸色涨红,心跳加速,四肢僵硬,春水般平静的眼眸,扬起惊涛骇浪。

她加重力道,捏紧他的手腕,短短的指甲,隔着薄薄的衣袖,死死抠着他的皮肉,高喝,“伯言,我看上你了,你娶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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