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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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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阿花捂着脑袋,揉着眼睛,看着看着塌前的男人,“伯言,你怎么坐在这里啊?”

陆议起身,先是倒了杯水给她,后又推门而去,“昨夜,你喝醉了。我去后厨,给你端碗醒酒汤。”

过了片刻,他去而复返,只见榻上的阿花,晃悠着手腕,白皙的雪臂上,多了根细窄细窄的红线,“伯言,我昨晚喝醉后,抢了别人的红绳吗?”

他垂眸,拨弄着醒酒汤,试图让它凉得更快些“没,这是我给你系上的。”

这是什么意思?

正疑惑间,她瞥见了他腕上的红线,“你也有?”

他递上汤碗,神色温柔,语调自然,“我去庙里求的。温度适宜,现在喝,正好。”

他什么意思?

阿花一边猜测,一边接过汤碗,吸了两大口,又吸了两大口,“我喝光了!伯言,昨夜,我意识模糊,可是打了你小叔?”

“恩”

“他……”

“璨璨,都是一家人,不必忧虑。”

“一家人?”

陆议很是满意,接过空荡荡的汤碗,将其放置在左侧案上,又从袖中取出一枚玉佩,交到她手心之上中,“璨璨,我心如此玉。”

这是一块青玉虎形佩,雕工极其细致,能够清晰地看到老虎的眉毛、眼睛、下巴以及那根不长不短却又威风凛凛的大尾巴。

最为难得的是,它颅顶之上,还挂着一朵白玉制成的小花花,清丽脱俗,生机盎然,“这好像,很适合我呀~”

他哑然一笑,她总是这般别出心裁,语出惊人,但却令他欢喜的不得了,“文帝时,先祖出使南越,见此虎,嗅此花,得此玉,回长安后,令工匠制成此佩。”

“如此说来,这是你的传家宝?”,玉佩在手,很是不可思议,阿花盯着他的眼眸,再度确认,“你要,送我?!”

他颔首一笑,情深难抑,“定情。”

“定情?”,她眼睛大亮,光芒四射,“你愿意娶我了?!”

“乐意之至”

她迫不及待,“什么时候?”

“明年,此时。”

“啊!”,她有些失望,“还要这么久呀?”

“婚姻大事,不可草率。”他看着她的眼眸,情意无限,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每个过程,都必不可少,“璨璨,不急,我们还有一生,可以相守相伴。”

.

“什么?他是女人!!!”,陆郎震惊不已,开始咒骂孙权,“孙仲谋,真是心机深沉!他知你不近女色,便让桥璨假扮男子,同你朝夕相处,日久生情。”

奈何,陆议心意已决,“小叔,我已决定同她成亲。你成婚后十日,便去庐江为我提亲。”

“提亲?伯言?我没听错吧?是我糊涂了,还是你糊涂了?你竟要明媒正娶?不是吧?!”

陆议不为所动,直直地看着他。

陆郎不可思议,声音颤抖,“不行,我不同意!你若喜欢她,纳个妾室足矣。怎能正中孙仲谋下怀?我是不喜欢她,但我现下绝无私心,不论家世,单她那谈吐、那行径……何以当得起我吴郡陆氏主母?!”

“公纪,她只是我的妻子,不是吴郡陆氏主母。此乃我与她的事情,与陆氏无关。”

陆郎大惊,“伯言,你是何意?”

“公纪,陆氏家主是你,不是我!我只是代你行家主之职,纲纪门户,统率宗族。待你成婚后,我自会将掌家之权,归还与你。瑶华,会成为新的陆氏主母。”

陆郎惊慌失措,“伯言,你别这样,家族事务,繁琐不堪,我怎承担得起?”

陆议微微一笑,仍是定定看着他,眸中水波似秋日太湖水般平静,但又有着让人胆颤心惊的肃杀之气。

“好吧!我同意了!我同意你娶她!行了吧?!待我婚后,便去庐江提亲!”,陆郎败退,自我安慰,“什么主母?这么多年,我陆氏都无主母,不还是好好的吗?伯言,我陆氏无需当家主母,有你一人处理家事,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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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郎是个坦荡之人。

他戴上蚕丝帷幔,遮盖住眼底乌青色,漫步走到大堂,对着正在吃午膳的二人道,“桥璨,往事不咎,来日欢乐。伯言既要娶你为妻,我便认下你这个侄媳妇。”

阿花扬起唇角,“我也认下你这小叔。”

陆郎欣然,跪坐案边,了解情况,“我去庐江后,找何人提亲?”

这——,阿花垂眸,一时说不出个所以然。

陆议心下好奇,满眼温柔,轻声细语,“璨璨,对于你的事情,我还不甚了解。那日,你来府上,表明父母早逝,家中无人做主;那夜,问你箭术同何人所寻,你并未答我。你放心,小叔既认了你,便不会再做他想。你一五一十,如实说来,便可。”

如实说来?阿花缓缓抬眸,看着伯言满满笑意的神色,本想一鼓作气,表明真实身份,可又怕两人仅定情一日,他若此刻反悔怎么办?

陆郎有些着急,“你放心,我不嫌弃你!”

嫌弃?你敢嫌弃我?

一语惊醒梦中人,阿花想起他对孙家的偏见,当真不能在此刻暴露身份!再等等,再等一阵,等到大家能够和平共处时,“我家中还有位二叔,凡是大事都是他做主。可,他生意做的比较大,并不常回庐江。”

“大生意?能是多大的生意?!庐江桥氏,不就是个小商贾吗?”,陆郎嗤笑一声,感到伯言的怒意后,转声说道,“你放心,等你嫁入陆氏后,我们会照顾你家的,定不会再让你们这般辛劳。我方才发笑,并不是笑你,而是笑他!笑他无能,令你流落在外,无处可依,还要靠给孙家做女卫谋生。”

阿虎又是生气又是温暖又是无奈,“…不是你说的那样,二叔并没有不管我,他将我交给周都督,我自幼在周府长大。”

陆郎眉心一蹙,“周府?也对!论关系,孙阿花是你表姐吧?”

她垂眸,“…不算是吧…”

“也是,像你这种远支亲戚,哪能跟孙家攀得上关系呢?不过啊…桥璨,你长得可真漂亮!”,陆郎已然把她当成半个自家人看待,坦然欣赏着她的美貌,“庐江桥氏,果真代代出美人。”

陆议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眉眼里写满心疼和坚定,“别怕,以后有我,有我们保护你、照顾你,再不会让你寄人篱下。”

“伯言,你误会了。”

“璨璨,我没误会,你不用再这般坚强。”

对于一切,陆议早有猜测,现下已然确定。

你识字,却不通诗文;擅骑射,却不懂兵法。想来,应是陪着旁人读书习武时,耳濡目染,学到一点!至于性格吗?相处日久,自然是沾染了些孙家习气。往后余生,我自会好好教导你。

陆郎好奇,“你这琴艺,是何人所教?”

她心虚,垂眸,“…周都督…他说我天分颇佳,极其适合学琴。”

陆议温柔一笑,嗓音如水,“周郎雅量高致,自不会有门第之见。璨璨,你这箭术,又是何人所授?”

“太史慈将军。”

陆议一惊。

陆郎大惊,“太史慈?太史慈那般眼高于顶,狂傲无礼的人,怎会愿传授你箭术?”

“…他,他本是来教周循的,可周循资质平平,又见我天分颇佳,故而收为亲徒。”

陆议了然一笑:若我像太史慈这般身负传世箭学,遇到璨璨这样根骨奇佳的后辈,亦是会传授毕生所学,哪怕她是个女子。

毕竟,少年神射,可遇不可求,“璨璨,我已明了。现下你只需回答我,你二叔既不常回庐江,那,他在何处做生意?我与小叔,应去何处寻他提亲?”

哎……阿花为难不已,慢吞吞道:“之前是京口,再之前去过荆州,现下可能是在、在交州。”

交州?陆议蹙眉:路远迢迢,真是难寻。

陆郎大喜,“交州有意思呀!我早就想去交州骑大象、看孔雀,但苦于人生地不熟。这下,有了着落!桥璨,你让你二叔给我带路,可好?”

她扯了扯嘴角,苦笑不已,“…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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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日,陆郎眼底彻底乌青褪去,恢复了往日的俊朗风姿。山阴开田事宜也大致完成,只剩下扫尾工作,陆议朝贺修道别,并请他下月初十,率兵前来上虞,合兵剿灭潘临,还会稽以安宁。

阿花有些愧疚,对着那张完好无初的俊脸道,“ 以后,我再不揍你了。”

陆郎鼻子一皱,想要说道说道,但伯言随之而来的眼神,令他退避三舍,只得对着桥璨假笑,“无妨,无妨,小伤,小伤。”

阿花愧意更甚。

李异拉着陈阿走来,低声说道,“桥侍卫,你能让陆校尉收下俺们吗?”

“留在山阴,不好吗?贺县令也是难得一见的好官,你们留在此处,做个县吏,亦是大有可为。”

李异摇头,陈阿亦摇头。

“好,我问问他,”,阿花走到伯言身侧,诉说两人情况,半是询问半是要求,“伯言,你既无亲兵,便收下二人,可好?”

陆议若有所思,审视着二人,“可识吕蒙将军?”

李异径直摇头,“俺知道周郎周都督!”

陈阿似有所悟,“陆校尉,可是说三日不见,刮目相看?!”

陆议欣然点头,“做我的兵,可是要读书识字!李异,你可吃得了这苦?”

读书?识字?

阿花轻声叹气,无奈望着正挠头腮耳的李异,暗想:他怎跟二叔一般?总劝人多读书?

真是,有点烦呀!当兵嘛?上阵杀敌,砍砍砍就行了!

若都像吕将军那般,日夜苦读,脑子都读坏了!

人呢,也会变得无趣得紧,满口的之乎者也,仁义道德……吕霸、孙桓都是这般,变得越发无趣,越发呆板,再不能陪着我四处玩乐,四处闯荡!

那种天下我有,横扫四海的气势,再一去不返了,只能随着大江东流,直入东海,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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