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边用力回握了文姜冰冷而柔软的手,”文姜,你要相信我,我能从阵中死里逃生,也能带着你从这里离开……只要你愿意。“
文姜的目光中自然满是怀疑。
可赵边,却突然将文姜拉进自己的怀里,而后落下一个吻,但又很快离开:“我现在满是血污,不能与你吻得太深,但等这一切结束,我定要好好地与你尝尝嘴。”
说完这句孟浪的话,赵边便朝着孙仁喊道:”你们预备给我与父侯的是生路还是死路?“还没等对面回复她又道:“若是生路,我便答一声好;若是死路,我便要探一探是否真无生路。”
孙仁听见这句话,暗暗笑了一声。
这确实是赵边会说出的话。
“周王阵中,你救了我一命,你若投降,免了这殿中的杀戮,我便还你和你父侯,还有其他我华朝好儿郎一命。“
赵边喊:“君子一言!”
孙仁回:“驷马难追。”
赵边,“好!”
然而孟福却拦住了赵边。
“女公子,这场祸国之乱,谜底已经揭晓,这是我们最后的一场战斗,成或者败都可以,但决不能接受我们是叛军的盖棺定论。”孟福的目光中满是岁月洗磨的沧桑感,可那种独属于战场之人的杀气却从未被磨灭:“侯爷已经死了。”
赵边闻言愣了一下,而后又看向了赵凯的方向:“孟叔,你觉得那个人不是父亲?”
孟福的眼神坚定“无论是或不是,在侯爷这里都是必死之局。”
赵边看向孟福:“孟叔,我最讨厌赌了,这你是最知道的。”
“女公子刚刚的话已经是在助长敌人威风,而灭我军的志气了。谁投降都可以,但我们赵家军绝不可能投降!”孟福顿了顿又道:“若女公子执意要投降,那便从我孟福的尸体上踏过去!”
赵边却深深地看了一眼孟福。
*
孙仁原本朝着自己的父亲得意地看了一眼,但看到赵边被孟福拦下时,他心中的那点得意消失了大半。
“赵边!我知道你不是一个不识大局的人!否则你不会在死阵中救我!”孙仁边说,边将长剑放在孙侯的脖颈边:“我也知道,你不是一个无情的人,否则你更不会在死阵中救我!对我尚且如此,那对你生身父亲反倒瞻前顾后起来了么?”
但回应他的不是赵边,而是孟福:“孙侯让你的儿子退到一边罢!这是国事不是家事!谁掌兵谁说话。”
孙侯又摸了摸自己的短须,从容自在:“那要看你掌的是谁的兵,公主,孟将军手中的令牌来自于天子之家,除非你赵家真是要将做天子,否则他们为何听你的?”
然而孟福此刻却吼声道:“赵家军出列!”
随声而出的是一十七名面目满是疤痕的高耸大汉。
孙侯哈哈大笑,而后又摇了摇头,他转身双手一举,原本寂静的寒夜,出了一片高声,俱都高呼:“周天子万岁!”
这声音听起来,这座富丽堂皇的王宫,除了这片殿堂,俱都被孙侯所率领的部下占领。
同时也衬得一十七名赵家军,更像是叛军最后的垂死挣扎。
“公主,如此你还要与赵家站在一起么?”孙侯问:“赵家是叛臣,终究是要伏诛的。可公主也要让您尽心豢养的死士跟着一起葬送么?先王与先王后已死,古罗人又将其余公主皇子尽数诛杀,如今惟余您与陛下。难道您真要为了一个女人,让陛下成为孤寡之人么?还是说,陛下在公主心中远比不上夺权重要?!“
此话一出,就等同于将周文姜也明晃晃地置于对立面,甚至也要将这场祸国之乱的罪名也安在周文姜的身上。
场中局势骤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