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卫珏
林晓尘被叶洋压在淋浴间的地上，全身动弹不得。
两人的姿势属实有点诡异，像是在浴室玩什么普勒。
林晓尘抬腿向内收，想拿膝盖顶开叶洋，却被叶洋用手死死按住，不给她一丝活动的空间。
她挣扎不动，尤其是闻到叶洋身上浓郁的香味时。
他身上的味道总会让她想起以前他们在房间里某些不可言说的片段，像是被他打开了什么开关，下意识地腿软。
叶洋低下头，开始有些粗暴地吻林晓尘。林晓尘感觉嘴上酥酥麻麻的，还有些痒。
这甚至不叫吻。
更像是小猫追逐逗猫棒似的玩弄她的唇，或像带了点坏心思要把她的嘴唇咬破，疯狂地吮吸她的血。
“别……啃。”
林晓尘好不容易找到空隙吐出两个字，却被毫不清醒的叶洋完全忽视。
叶洋的发丝不偏不倚地垂在林晓尘的鼻尖。她鼻尖痒得想打喷嚏，却迟迟打不出来，被迫吸入更多他的令人疯狂的体香。
林晓尘发觉自己的身体因为叶洋刚才的举动有了变化，可叶洋现在根本不像个正常人，她不得不趁现在，趁自己没有彻底沉迷于叶洋的勾引、失去理智之前，尝试逃离。
花洒太高，林晓尘伸出脚还差一小段距离才能够到。
叶洋不喜地皱眉，用腿夹紧了她不让她乱动。
林晓尘只有一次机会，她使劲用脚想上一勾，勉强打到花洒大概二档水量的位置。
温热的水瞬间从上方喷洒而出，浇透叶洋的身子。
水流慢慢从叶洋的脖子上淌下来，从他的脖子、锁骨滴到林晓尘身上。
水流不断蔓延，向下流淌，直到打湿他身上穿的唯一一件衣服。
林晓尘看见叶洋身上水流过的地方，出现类似于贝母似的光泽。
水流带着五彩的光泽，从肌肉流到另一块肌肉，包括林晓尘尝试忍住不去看的那个位置。
叶洋可能只是觉得猎物在乱动，并没意识到她是想打开花洒。
他被突如其来的水流吓得一颤。
林晓尘顾不上欣赏眼前，趁机用胳膊肘顶开困住她的手臂，爬向她的手机。
然而叶洋冰凉的手很快抓住林晓尘的脚踝。
沾了水的瓷砖地板有点滑，叶洋轻轻一拽，瞬间把她拉回到他的身下。
叶洋要惩罚不听话的猎物。
花洒的水还在不停流，林晓尘的挣扎引得浴室中不断回荡水声。
水是温热的，比林晓尘的体温高些。
可她却感到身上异常的冰凉，凉感慢慢游移，自下而上。
叶洋全身冰凉，可他身上的气息却仿佛能让整间屋子温度上升。
林晓尘被控制了似的，仿佛一头被注入了致命毒素的猎物，沉溺在温暖的玫瑰海洋的气息中。
这种生理性地控制让她感到害怕。
叶洋突然坐了起来。
林晓尘看见叶洋离开她，想看他到底要做什么，却因为浑身发软，只能费力仰起脸睁大眼睛。
只见叶洋的身后出现了一团阴影，深海的味道把玫瑰的香气吞噬殆尽。
黑灰色的阴影不断扩大，仅仅在眨眼之间便占领了整间浴室。
林晓尘忍不住看向阴影，想知道阴影里究竟是什么。
她仿佛再次听见那种声音。
那是深海的呼唤，是直白的勾引，更是致命的诱惑。
林晓尘看见如深渊般的阴影里尽是无法描述的倒影。她慢慢认出了倒影们的形状，那是祂的一部分身躯，它们极具诱惑地互相缠在一起。
很快来自深海的阴影缩小，无数条粉红色的触手从叶洋背后伸出。
林晓尘不再受阴影的控制，看见眼前的画面瞬间打了个冷颤。
林晓尘脑子乱得像此时叶洋背后缠在一起的触手。
现在她根本来不及想什么违反人设，破坏剧情。
她想逃！
林晓尘觉得她现在SAN值要掉光了。
她是喜欢叶洋，你满意了吧？我承认喜欢他，她说她承认！行了吧！！放过我好不好？她愿意和叶洋这样，满意了吧？！！可现在的叶洋根本没有理智啊！我愿意我愿意，但他不是人啊！我错了！她大馋丫头大错特错！
可林晓尘根本不可能从他身下逃离。
她压根动不了。
一根触手伸了出来，触手尖在浴室内转了转，找到了花洒按钮，一下子拍停了花洒。
刚才是叶洋的双手与她十指相扣，现在换成了从他身后伸出的触手。触手很快迫不及待用柔软的吸盘吸住她白皙的手腕，留下暧昧的红印。
叶洋低下头，再次吻向林晓尘。与此同时，触手们一个接一个地攀上她的身体。
林晓尘嗅着他身上的气息，忍不住弓起身抬头迎合他。可她仍有一丝理智，咬着牙控制住自己的欲望，侧头撇开。
触手尖端贴着她的皮肤慢慢往深处前进。
林晓尘视线模糊，觉得自己好似要失去最后一丝理智了。
她抬头寻叶洋的唇，身体也随着触手的动作不断颤抖。
林晓尘努力不让自己轻哼出声。
叶洋搂住林晓尘，轻柔地舔去她眼边生理性的泪水。
林晓尘觉得这就够了，不敢再让叶洋继续下去。她仍想唤回叶洋做为人的理智。
“叶洋……”
林晓尘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干涩得要命。
叶洋不为所动，埋着头好像听不见她唤他的声音。
林晓尘手向下伸够到他的头，五指插入他的短发中，用力攥紧他的头发。
“叶洋……停下来。”
她发出的音节都是断断续续的。
叶洋不解地抬起头，舔去唇上的津液。
林晓尘轻颤着求他放过她，让她走。
……
过程中林晓尘努力保存体力，找准叶洋发愣心软的时机，飞奔下楼。她来不及收拾自己，只好摸了一件叶洋的长款风衣裹住自己，跳上姒医生的车。
姒医生早已等了她一段时间，带着她一脚油门开离了别墅小区。
“谢谢。”林晓尘在车上还不停喘着气。
姒医生则是轻轻闻了闻。
林晓尘的脸瞬间再次变得通红。
姒医生轻笑了一声，还没等林晓尘红着脸开口说话，便道：“不用害羞。”
“你知道他不是人吧。” 姒寒汐语气平淡，好像在说什么非常平常的事似的。
林晓尘听到她的话后一愣，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姒寒汐的脸上透出一丝笑意：“那就是知道了。”
林晓尘在诊所的时候就在想，姒寒汐一定知道些什么，这是林晓尘会找她来救她的其中一个原因。
另外的原因包括但不限于：书里总裁的医生一定是个有用的配角、虽然作者没写到这里，但姒寒汐长得这么好看肯定身份有点特殊、姒寒汐有种不吃人间烟火的感觉，让林晓尘莫名觉得可以信任等……
林晓尘刚想张嘴问问题，姒寒汐叫她一会儿再问。
姒寒汐打方向盘飞速上了高速，向内陆疾驰，开到只有微弱的海风能刮到的地方才停下来。
这里是一片私人农场，夜里有些冷。
姒寒汐把车停到麦田边，从后备箱拿出两瓶矿泉水：“给。”
林晓尘接过：“谢谢，我不渴。”
姒寒汐拧开瓶盖，很快喝完了一半：“我渴。”
林晓尘脑子转得很快：“所以你也和叶洋一样……”
“我可跟他不一样，我不是水族那一类的。我们才不需要情爱，才不需要繁衍。”姒寒汐挑眉，说到“情爱”“繁衍”是语气中明显有些不屑。
林晓尘能听出她说的是真话。
已经入夜，外面风太大。
姒寒汐为了照顾林晓尘，两人坐回了车里。
姒寒汐坐下来和她好好解释：“先告诉你背景知识。”
“叶洋是水母，他现在的人型是需要修炼的。”姒寒汐怕她不懂她的意思，还简单解释了一下，“就像修仙游戏似的，你懂吧。修成人形算是水族们中主流的目标了。”
林晓尘不敢细问其他目标是什么，她怕自己听了掉SAN。
“就像成精的动物？”她按自己理解的意思反问道。
姒寒汐抿着嘴，一脸不愿意接受这个说法的样子：“听起来有点土，我们一般不这么指代，不过确实是这个意思。”
“他们水母一族化成人形后，还会保持一些原来的习性。”姒寒汐顿了顿像是在回想，继续说，“他们每个季度会有一次危险期。”
林晓尘回想起了浴室的种种，口油有些发干：“他现在就在危险期吧？”
“是的。”姒寒汐点头回答道，“到了危险期，成熟的水母会与他们最爱的人不断交酉己。水母都非常纯爱，所以不断交酉己的对象会是他们的配偶。”
林晓尘红着脸把风衣裹紧了些，对纯爱二字持怀疑态度。
她想到叶洋的种种，又问：“他们会不断……那个，直到危险期结束？”
“你问了一个非常好的问题。”
“水母会不断交酉己，直到对方怀上孩子。”
窗外透进的冷气吹不散林晓尘脸上的红晕。
林晓尘理解不了：“可他已经怀了啊。”
姒寒汐思考半秒后解释道：“也不是没有这种案例，也许是孕激素水平影响的吧。”
林晓尘也不能说出什么来，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
车内沉默了半响。
林晓尘想着姒寒汐的那句“最爱的人”，又想到那天叶洋曾说的这次不办婚礼。
她深呼吸着，下意识不断地抠着手指，直到真的弄痛了才愣愣地停手。
林晓尘想趁此机会问问姒寒汐知不知道，可她不知道怎么样才把这种话问出口。
她还没想好怎么说，姒寒汐就道：“看你还有什么话想说，都一并问了吧。”
林晓尘做了会儿思想斗争，终于下定决心快速地问出了口：“叶洋……之前和别人结过婚吗？还办过婚礼？”
姒寒汐顿了半秒。
她的语气中带了丝不可置信：“他告诉你了？”
林晓尘没想到姒寒汐会这么回答。
她像被什么卡住了喉咙，心里也跟着发涩，发不出一个音节。
“对于此事我只能说我尊重叶洋的选择。因为我是他的私人医生，他是我的老板，我的立场是站在他那边的。”姒寒汐比刚才严肃了些。
她提高了音量，示意她重点在此：“但他刚才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深爱的人是谁。”
林晓尘听了姒寒汐的话，眼神放空。
她心里还是觉得有道坎，隐形的坎。
她好像明白了，又好像没明白。
“哦是吗。”
林晓尘听见自己的声音说。
……
姒寒汐把她送回自己家，告诉她明天叶洋绝对不会有问题了，让她最好明天去看看他。
林晓尘点点头，与她告别。
林晓尘回家脱衣洗澡，她甚至不敢去看自己身上暧昧的痕迹，缩头乌龟似的钻进水里，冲洗掉某处发红的皮肤上仍残留的黏液。
第二天下班后。
林晓尘做好了心理准备，鼓足了勇气推开了熟悉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