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晚烁轻轻打开门，生怕吵醒了怀里睡着的人，他来到床边弯腰把人放到床上，幽幽的灯光照在他脸上，处于幽暗的眸子也闪现出一丝星光，他伸手撩起夜原仪的细发，拨开精致的脸颊，他润红的嘴唇看上去直发勾人，谢晚烁定格愣了几秒，唰地起身坐到床边，脸颊泛起微微红晕。

幸好幸好，躲得及时，差点就把持不住。他心里暗暗发叹着，眼睛却不听话的向身后转去，他看着睡熟的夜原仪越看越有些忍不住，他硬生生地扭回自己的脑袋，真怕自己把持不住。

“唔——”夜原仪动了动身子，闷哼了一声，他眯起眼皮环顾四周，当看清边上的人时，手指微微一顿，“你为何在这？我怎么回来的？”他睁开眼想起身时，发现谢晚烁的脸发着红。

“你脸怎么了？”他伸手贴到谢晚烁脸上询问道，冰凉的指尖触及到皮肤的那一瞬，谢晚烁顿时愣住了，他抓住夜原仪的手吓得他将两人的手挂到半空，夜原仪看着被抓住的手，发现是自己越界赶忙收回手，可谢晚烁却压是死死抓住他的手不放，慢慢地又贴回自己脸上，像极了得到安抚的小孩儿。

夜原仪曲了曲自己的双腿，让自己盘跪在床上，真不知是他疯还是自己疯了，竟然感觉这个样子很舒服。

谢晚烁发愣般地看着他，渐渐眼里出现了一丝的倦意，夜原仪反应过神来，但并没有一下子收回手，他盯着谢晚烁眼角的伤痕问：“边界又出现幽灵了？”谢晚烁轻轻应了一声。夜原仪伸出另一只手撩开挡在他伤疤上的头发。

“刺刀左眼了？”他出声问道。谢晚烁眯着眼摇了摇头，“差上几分，已经消过毒了。”就差上几分，他为何不等伤好再来，就这么急吗？就这么...在意吗？

夜原仪垂下眸子，深吸了口气朝他说：“谢晚烁，你，可有乳名？”谢晚烁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夜原仪会突然问这个，甚至在刹那间觉得是不是自己产生了幻听，不过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夜原仪又问了他一遍“你的乳名是什么？”

他轰的一下红了脸，转过头沉默了会后，侧回了点头偷偷瞄了他一眼，当看到时夜原仪朝他这边靠了靠，一脸呆萌的看着他，沉默了几秒，他伸手抬起夜原仪的下巴问：“你就这么想知道？”

“嗯。”夜原仪糯糯的应了一声，他身上的麻沸散还没过，身体使不出太大劲，他刚想掰开下颚的手时，谢晚烁轻声说出两个字“凌辞”听到回答后，夜原仪不确定的叫了声“凌辞？”“嗯。”谢晚烁通红着脸，要知道在这世上想了解到谢晚烁乳名的人屈指可数，知道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夜原仪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容易告诉自己，不知不觉又叫了声“凌辞”。谢晚烁勾了勾嘴角，手扶在他脸上逗道“真乖。”

被逗到的夜原仪刷的一下红了起来，他不经意地往后退的退，可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始重心不稳跌了过去，他的手正好也抓着谢晚烁的衣角，两个人都向后倒去，噗腾一声，夜原仪缓缓睁开眼，身上像是压着一块巨石一般，脸变得更红了。

“谢晚烁！”他惊呼出声，又想到顾晴霄在旁边睡着觉，压制住怒火推了推眼前的人，谢晚烁支撑起身子，一脸无奈的看着眼前的人，“抱歉，失重。”

夜原仪推开他像受了气的河豚一般，咬着下唇，脸涨得通红。他看向谢晚烁，又很快转回头，看着他这个样子，谢晚烁只感觉有些好笑，“兮素，你，可有心悦之人？”话一出口，谢晚烁就有些后悔了，夜原仪的脸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着，慢慢的，谢晚烁就出现在了门外，也是，仙界有几人会沉着于享受天伦之乐之中，不是公务就是奏折。

此时的屋里，夜原仪的脸红得似如把火，他不知是为何而去心动，更不知为何要去想这些东西，好像一把被点燃的烈火刺向了他心里平静的水瞬间烈火冲天，直穿云霄。

为何要去想？这种无用之途对于世界有何意义吗？谢晚烁一天天到底在想什么！

此时此刻的谢晚烁正坐于树上，思考着明天该如何面对夜原仪，他会不会直接将自己赶走，亦或者是发现了什么，之后他会不会躲着我！他越想越离谱，整个脑子就跟咋想都想不破似的，整个人焦虑的很。

他看着屋里明亮的灯，思考着夜原仪应该睡下了吧，可里面的人却只是瘫坐在门口，倚靠在上面，眼皮缓缓合上，眼角慢慢扇起星星睡意。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胸口发闷，有感觉畅通无阻，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明明之前没有过这种感觉的。以这种问题来提问自己，又忽然意识到自己的突变，把头埋进身子里缩了起来，他睁开眼睛，阻止着自己不要再去想，可越是这样的想法心里就越是这样的东西，无论如何去排斥都无能为力。

夜原仪伸手揉了揉头，他看向狼崽的方向，一时间是真的说不出话来了。

与谢晚烁的接触不多，可两人一见面的样子就有些说不出来的怪，无论是天界还是人间，只要是相处久的人就都会这样说上一句，而每次这样说的时候，他都是以一种漠不关心的样子结束，毕竟仙界的大多数人都是如此，无论婚姻装饰，处处都是以一些女子做的，神要做的，只是控制好自己要掌控的职责罢了，在结妻之事上，天庭也从未像他提醒过，即使族中长老，也从未上过心，夜原仪也从未想过自己会不会也沉渡于那世人常论的谈情说爱当中，都说这种东西总是在不经意间闯入，也总是带来不必重要的心情，如今的这个样子，不知在世人眼里又是什么？

之前夜原仪曾做出过假想，想自己若真是沉迷于其中了那会如何，是无法从心，还是如同贪心的恶鬼，他从未试过，定然也不明白其中的珍奇。

屋里的灯光渐渐暗了许多，他打开房门，刺骨的寒风迎面而来，在院中寻找了一番，最后目光落到了平躺于树干上的谢晚烁身上，那个人没走，他一直留在这里守着。夜原仪来到树旁，男人的脸上早已没了之前的盛气凌人，可看上去却是无比金贵，纤白的手搭在腰间，骨骼分明又精致，在暗淡的夜色中十分凸显。

夜原仪见人已经睡着后，拖着这具沉重的身子进了屋，在那一刻，他似乎是搞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搞明白，只能暗暗地埋藏在心里，永远的冰拴住，不让它跑走。

他将谢晚烁抬放到床上，把顾晴霄往里面推了推，趴在床头看着熟睡的俊人，手不听话的敷在他脸上，很凉，又很暖，一种说不出来的暖，就这样贴着他的脸。笑着，看着，摸着，感觉现实又虚幻。

“总觉得自己不受控制了，你也这样吗？”他小声嘀咕道。他知道眼前的人是听不到的，可自己就是想和他再多说一点，没人问过自己喜不喜欢谁，也没人问过自己到底在意过谁，也许他们都知道自己只在意过夜婉，其他人就主打一些看重，可他感觉，要是有某个人真的去为自己着想，感觉甚至还不错，他往下贴近了些，用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朝谢晚烁耳边叫了声。

“谢谢你，凌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