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它。
在黑雾身上有，在陆寒塘身上有，现在终于在普通人身上也有了。
谁说这个世界上没有平等，黑晶这不是挺一视同仁的嘛。
秦莫温收缴了两人的项链，让他们两个人又走了一遍校门，这次小情侣顺顺利利地就出去了。
韩度泪洒当场，他是真的准备给秦莫温磕一个，但还没跪下去，就被秦莫温一把拎起来了。
“不要恩将仇报。”榜一大佬语重心长。
大概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李安宁轻咳一声，走过来悄声解释，“韩度比较喜欢在校外玩，而且还在校外养了一只猫，这两天很担心他女儿。”
秦莫温：……
居然还是个有故事的男人。
解决了两人的事，秦莫温也不多留，拒绝了李安宁想给的报酬后，就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公寓。
从公寓到学校来回一趟用不了很长时间，所以秦莫温是不住宿舍的。
但她还没踏进家门，就接到了陆寒塘的电话。
“有事？”秦莫温一边换鞋一边问他。
“秦铭天来了一趟超能者法庭，希望能让您受到法庭的审判。”尽管对方的声音依旧带着笑意，秦莫温也听出来了，他现在心情很差。
被告的是她，他在那不开心个什么劲？
不理解。
秦莫温都已经懒得理秦父了，“然后呢，我要跟他法庭对质吗？”
“按照您之前做的事情，都不需要上法庭，就可以直接判罪，”陆寒塘的语气温和依旧，“超能者法庭并不遵循一般审判过程，你可以把他们理解为一种暴政——当然，是单纯针对超能者的暴政。”
所以现在这个暴政，要落在她身上了吗？
秦莫温微微挑眉，“我还没见有人过来抓我。”
“因为他没有成功告进法庭，在中途就被人拦下来了。”
“哇，谁这么好心？”
“我。”
“……”
秦莫温无语了一瞬。
“所以你打电话是来邀功的？”榜一大佬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拿了一瓶橙汁。
陆寒塘没有接话，只是接着往后说，“不过对方还是强硬地进了法庭，并且要求去见法庭的话事人。”
“然后呢？”
“当然是没有成功的。”银发美人瞥了眼被绑的死死的秦铭天，对方的嘴已经被封住了，他“呜呜”了半天，在地上像只毛毛虫一样扭动着。
那双漂亮的竹绿色眼眸沉着不知名的黑素，看着秦铭天的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嫌恶。
“那你给我打电话干什么，我以为他做到了呢。”电话那边秦莫温的声音，显得漫不经心。
陆寒塘弯唇笑了，“毕竟您是被告人，所以对此您还是有知情权的。”
“行，我现在知道了，回见。”
说完，那边就把电话挂断了。
陆寒塘笑眯眯地收起手机，目光在移到秦铭天身上时，瞬间变得冷淡，“扔出去。”
“是，陆先生。”旁边站着的人不敢怠慢，赶紧拽住满脸愤怒的秦铭天，干净利落地就扔出去了。
“这样包庇她只会起到反效果，”苍老的声音从陆寒塘的身后响起，坐在轮椅上的山羊胡老人被人推着过来了，眼神锋利地看向陆寒塘，“我不记得你是这么不理智的人。”
被瞪了一眼的陆寒塘笑容未变，“很快就会有正当理由的，更何况，她不需要我的包庇。”
“你当初力排众议要保住她，就不应该让她如此肆意狂妄，毕竟盯上她的人并不在少数。”见陆寒塘不让步，老人淡淡地警告道。
“如果她不放肆，那她就不会是秦莫温了，”陆寒塘轻巧地接下了对方的话，只是回应的态度丝毫未变，“我保证过，她不会是那个危险的因素，反而会成为我们的助力。”
老人没有再说话，只是摇摇头，似乎并不同意这个说法。
但陆寒塘也不在乎他同意与否。
银发男人看了眼被人拖出去的秦铭天，唇角的笑意变得冷淡了些，“我还是做的不够。”
“你在她出现之前，就已经安排好了这些事情，难道还不够吗？还是说你上辈子欠了她钱吗？”察觉到陆寒塘语气里少见的失落，老人恨铁不成钢地拍了拍轮椅扶手，感觉自己是看见了一个不可救药的恋爱脑。
一手扶持大的好苗子，就这么跟着奇奇怪怪的女人跑了，老人觉得自己能坐在这里说话，都是他心脏足够强大。
听见老人这么说，陆寒塘笑眯眯地转过头来，语气坚定，“您会喜欢她的，白老。”
“……我不觉得，能不计后果地砍了人一条手臂的会是什么好人。”当初介绍秦莫温进入神异局的白老，只是哼了一声，非常傲娇地转头不看他。
陆寒塘对他这态度非常熟悉，所以完全不惯着，“没关系，就算您不喜欢她，她也不会在意的。”
白老：……
臭小子！！！
“再说了，只要我喜欢她就可以了，”陆寒塘此刻的笑容非常真心实意，眼神缠绵眷恋，“她不用喜欢您，所以您的想法也不是很重要。”
白老……白老差点一口气没喘过来。
这个混球！有了老婆就不要他了是吧！翅膀硬了是吧！
老人现在的心情，就跟看着自己精心培养的女儿，猛地一头扎进了爱河里，不管不顾地就要跟骑着鬼火的黄毛跑了。
不仅如此，还要跟他犟嘴：“爸爸，她才不是坏女人，她就是我这辈子的最爱，除了她我谁都不要，你要是不支持我们，我就离家出走！”
然后就真的不管他了，暗戳戳地在人家回到现实世界之前，用自己的资源帮她安排了好几条路，无论对方打算走哪一条，他都会立刻摇着尾巴跟上去。
这还不是他胡思乱想什么，就是他陆寒塘之前忙来忙去干的事！
想到这，白老又瞪了他一眼，最后还是只能无奈叹气，“你把黑晶的事告诉那丫头，是打算让她来解决吗？”
提到纯黑晶体，陆寒塘的眸光黯淡了一瞬，但很快就恢复了原样，他笑了笑，“我只是想让她认识我，对我放下戒心。”
“拿东西就是个不定时炸弹，你就不怕她知道全部之后，离你远远的？”老人很不赞同他的做法，“人家对你可没有情感，肯定是能抛就抛了。”
“即便是这样，我也希望她知道。”陆寒塘微微偏头，笑容平静而温和。
“毕竟我是个很贪心的人。”
所以，不仅希望她喜欢我的表面，更希望她喜欢我的全部。
……
-
还不知道自己被人蛐蛐了的秦莫温，此刻正在和秦若星面对面坐着。
对方少了一只胳膊，看她的眼神倒是坦然了不少，不再是那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有话直说。”秦莫温没什么耐心。
秦若星先是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秦莫温，然后才斟酌着开了口，“爸爸去超能者法庭了，希望能够他们审判你。”
“嗯哼，说点我不知道的。”
“……我知道他们不会成功的，但是我的阻拦从来都是没有效果的，”先是表明了自己的忠心，随后秦若星拿出了一个文件夹，“这个是我趁他出门的时候，在书房找到的。”
秦莫温接过来翻开看了第一眼，很快就锁定了其中的关键字。
黑晶。
榜一大佬安静地合上文件夹，端起可可喝了一口，“给我这个，是希望我把你的胳膊接回来？”
不然秦莫温还真不想到别的。
“不，我……我可以没有胳膊，”出乎意料的，秦若星拒绝了她的提议，女孩看了眼自己的胳膊，稍稍索瑟了下，但还是坚持把话说完了，“这个文件夹是我的投名状，我要附庸于你，秦莫温。”
眼神变了。
这是秦莫温漫不经心喝可可时，第一个产生的想法。
在强装坚定，像只跟凶兽谈判的仓鼠。
只是很可惜，就连这种假装坚定都的感觉，都是一层假面。
“演技不错，秦若星，我不知道你还有这种能力呢，”秦莫温放下杯子，看向她的眼神锋利如刃，“无论你表现得有多听话，但你在我面前装都是没用的。”
“如果你自己本身不是那么听话的人，就不必用这种办法来伪装自己。”
秦若星的睫毛颤抖两下，她收回了坚强小白花的表情，对着秦莫温露出了一个乖顺的笑容。
“我知道你很厉害了，姐姐，看来最初的我确实是选错了阵营，”她的指尖磋磨着杯身，声音轻柔，“可你大概不知道，听话是我活到现在最有用的办法。”
“只有听话，我才是妈妈的好女儿，爸爸合格的商品，才能牵住三个哥哥的心，而不被抛弃，因为没有人想过苦日子。”
秦莫温挑眉，哼笑一声，“就凭你做的那些事，我可不觉得你有多听话。”
“人都是有危机意识的，你回到秦家这件事，实在是让我太恐慌了，所以我必须先下手为强，只是……对敌人的估计错误了。”
要是知道秦莫温的厉害程度，和这不管不顾摧毁一切的态度，她一定不会采取这个方法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秦莫温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周围的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眼光，但她完全不在乎。
“秦家那一群鹌鹑里，居然还能养出你这只狐狸，怪不得你把他们吃的死死的，”秦莫温擦掉眼角的眼泪，看着秦若星的目光满意了不少，“不错，我现在开始喜欢你了。”
秦若星被惊到了，茫然地眨了两下眼睛，“……？”
“人就应该去争夺自己想要的东西，咬死那些胆敢侵犯自己领地的人，这是再正确不过的事，”秦莫温耸耸肩，笑意逐渐扩大，“可你的忠诚实在是太过不值钱，我又凭什么相信你呢？”
秦若星定定地看着她。
“你不需要相信我，只要你一直强大，我就会一直为你所用。”
“同样，我也会在你需要的时候被你利用——不错的交易，成交。”秦莫温慢悠悠地帮她补上了后半句，然后扔了颗糖给她。
“……这是？”
“你又不是维纳斯，还是把两只胳膊都留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