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又是那个地方。”
冬阳说:“不过话说回来,我还真不记得西巷子有个学校,你听这个名字,也判断不出来是老学校还是新的,瑞清特区创立至今,有个几十年了,育才这个名字又像是新学校。”
“不一定,”陈金插嘴说,“也有老学校但新校长接手,也有改名字的可能,不好说。”
“那个,冬老板,”陈金不等二人开口,追问,“新学校和老学校,有什么区别?”
“区别还挺大的,金哥,老学校不干净的话,不算那么棘手,新学校就不一样了,”冬阳解释说,“要是新的,就得考虑是什么时候建的,学校建成之前的五年间有没有出过事,如果出了不少人命,这新学校就压凶用的,就用孩子们的阳气,可是如果闹到新学校都荒废了,不好说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那咱带那些法器够用吗?”
陈金一听,觉得还真是那么回事,挠挠头:“要不,亲弟弟,我再去朋友那淘点东西来?”
“没必要,反正我们师父也知道外边这些事了,让他把我常用的法器邮过来就行。”
陈骐背着手:“哥,这回你就别去了,太危险。”
陈金想都没想,就说:“哥不怕,骐骐,你不知道,哥都多少年没见你了,哥想你,一起去多个照应,我也能多跟你待一会,谁知道什么时候你又要走了。”
“那行,”陈骐真受不住陈金说这样的话,一心软又答应了,“那你先歇会,一会咱们去学校看看。”
“行,哦,我先把饭店订了,”陈金笑嘻嘻的,“咱们回去不得晚上了吗,别在家做饭了,多麻烦,我名下有那么一家,专做海鲜清蒸的,你和冬老板可得常去啊。”
冬阳笑说:“你让我花钱,我就去,白吃饭,这条道上的人都没这规矩,更没这脸。”
“冬老板,这是怎么说的话。”
陈金说:“你买我的家具,无奸不商,我有的赚,咱俩做了朋友,你照顾我生意,现在我管你饭吃,那怎么了?”
冬阳不听陈金念叨,低头看手机,等他说完,冬阳勾唇:“叨咕什么呢,一会你那卡上到账一百万,算是你哥和我的饭钱,清蒸海鲜的馆子,要说我真不去吃,还真馋,你等着,我今天是非要尝尝你的手艺。”
陈金:“........”
陈骐怎么会让冬阳付钱,趁着这阵子,他给管家发了消息,调二百万到冬阳的卡上,一行人都收拾着上车了,冬阳手机一响,还以为是收到了新委托,结果一看是卡上多了两百万,冬阳坐在副驾,瞥了眼身边的陈骐,逗他:“师兄,谁要你的臭钱,我又不是没得花。”
“这又不是那两口子死的时候留的遗产,是师兄名下公司赚的钱,那就是小香钱了,阳阳总部会嫌弃香香的钱。”
陈骐脸上难得有了笑影:“师兄知道你有很多钱,可这是些心意,你不收,师兄就会难过了。”
大伙说着聊着的,陈骐就把要去找狄容谈话的事给忘了,后来车里静下来才想起这件事,可这环境又不适合去聊这件事了,不如再缓一缓,私下见面的时候说。
其实陈骐也没什么打算跟狄容说的,他确实心思歪,怀疑了师父,陈骐到现在心里也不舒服,更不想原谅他,可冬阳因为这事为难,多多少少的也得说点好话去。
陈骐最怕冬阳为难了,事再不好办,再怎么样,只要冬阳一句话,陈骐一定想办法摆平了。
话说到这个狄容,他不知道在慢慢吞吞的准备些什么,车上的人等了他很久才见着他的影子,拎着一个挺大的黑包,另一只手上拿着手机,屏幕还亮着,包里应该都是狄家的法器,也确实,他们那个行当用的东西就是多,至少说明他得到的是真传,至于他刚才用手机看什么,大伙就不清楚了,冬阳眼神好,远远的看那个界面像是一个讨论平台,评论下方还能附图,应该是社区一类的。
“你们说的那个学校,瑞清育才学校,应该是新学校,我从社交平台上查了一下,是一个转载的老帖子,那学校的论坛已经没了,估计是让校方压事了。据说他们在西巷子施工的时候,那地方就不太平,只是奇闻异事还算少,直到学校建成,校方压着学生不往外说,也算凑合过吧,不死不活的,隔三岔五就出点不大的稀奇事。”
狄容上了车,把那黑色的包放在自己和陈金当中,不紧不慢地把车门关上:“后来,那种藏着掖着的日子没有过去多久,学校就起火了,那场火灾很大,烧了三栋宿舍楼,死伤过百,这就是是这所学校关停的主要原因。因为这场火灾之后,育才学校怪事不断,有的学生夜不归寝,准备联系家长开处分,却被发现吊死在宿舍门口的树上,还有的学生在宿舍里莫名其妙就疯了,大半夜边揪头发边哭,还有跪在阳台装模做样烧香的,睡着了梦游说自己见鬼了,醒了却什么事都没有。现在学校搬了新址,在静华路,已经有五年了,就很消停,这么多年也没说过有什么事端。”
“那看来西巷子真是一块晦气的地方。”
陈金想起那天的事,还是头皮发麻,浑身有点发凉,不自觉地搓搓手:“咱可真得准备万全,要不然再让那个鬼变成我的样子骗了你们可不好。”
冬阳搭话:“那回还是师兄先看破了,他送你的护身符你没戴着,他就说你一定是假的。”
陈金每每提到陈骐就很自豪:“那当然,我弟弟的东西,我得当宝贝搂着,戴着他送我的东西,就像他在我身边似的。”
陈骐心里又是一疼:“哥,我以后常来看你。”
“没事没事,忙你的就行。”
陈金实诚,有话就说了:“这话说出来也许不太好,我倒是希望冬老板的事别太早结束,这也算是我私心,嘿嘿,我也想多跟你们闯荡闯荡,冬老板,你别生气啊,我就是,我嘴直。”
“我不生你的气,”冬阳说,“你放心吧金哥,这事一时半会完不了,那可是阳寿,多大功绩的人都做不到改变寿数,我就一个臭干房地产的,有机会合法续命,你知道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吗,他们不会放过我的,事肯定是一茬接着一茬处理,尽管我也不知道风水圈牛人这么多,为什么非要找我,反正这事肯定是不简单。”
这话说完,车里就又静下来了,从别墅到西巷子的路好像变长了,大家都不记得从家里出来的时候是几点,反正天还亮着,车越开路越黑,可这回跟冬阳陈骐两个人去还真不一样了,导航和手机完全没有失灵,单纯就是天黑,车里的人见惯了大风大浪,都不怎么紧张,只是陈骐开着车有点烦躁,随口抱怨:“这的鬼就没别的本事,除了让人看不清路,就是下雾天黑,真无聊。”
“师兄,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冬阳说,“能够操控天气就已经很厉害了,刮风打雷下雨都是由神祇操控,得令施雨,那些鬼怪已经有了这样的本事。”
陈骐摇摇头:“不是他们控制天气,而是控制我们。”
陈骐这话刚说完,车前方凭空出现一个正要过马路的女人,突然对着车狂奔过来,明明穿着白色碎花裙子,越跑,这裙子越是血红,她的皮肤也越是青白,吓得陈骐猛踩油门,那女人还是撞在车上。
“我操,撞着人了?这人真有病吧,怎么还有找死的,晦气东西。”
陈金说着就要打开车门下去:“弟弟别怕啊,冬老板这车应该有行车记录仪,到时候这就是证据,我先下去看看情况怎么样,我操,真是什么精神病都有。”
“别下去,金哥,”冬阳阻拦道,“那根本就不是人,正常人的裙子会变色吗,从白的变成血红的,你不觉得蹊跷?今天谁都不能下去,师兄,快把车锁上。”
陈骐答应完,指头刚抵在锁车键上,还没来得及按,外头猛然响起急促的敲车声,这玻璃外头什么都看不见,漆黑一片,敲车声越来越大,敲车的东西也越来越多,几乎成了砸,在车里的四个人听来,简直就是山响,脑袋里嗡嗡的响,什么事都没法思考。
“小阳阳,是爸爸来了,下车吧,”敲车声停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爸爸听说你生病了,对不起,都是爸爸不好。”
这声息阴森森的,幽幽的,陈骐几乎想都没想就把车锁死了,提醒冬阳:“你爸可是活人,绝对不可能来这种地方,也不可能这样出现在你身边,别信他。”
男人像是听到陈骐的提醒,从故作平静转为暴怒,嘶吼道:“冬阳,你才不应该信他们,这些骗子把我的孩子都骗走了,下车,冬阳你下车跟我走!你现在必须跟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