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听见讯问的人一遍又一遍反反复复地试图审出维山生和父亲之间的关系以及做这首诗的意图。
隔着一堵墙,听不见维山生说什么,即便是杨骎,对方以职责所限,拒绝让杨骎见维山生,也拒绝透露维山生的真实姓名、个人信息和家庭情况。
杨骎急眼了,说少在老子面前放狗屁!
来之前杨骎就打听到了,维山生写那首诗就只是为了参加长安月旦。
别废话,多少钱赎人?
杨骎心里很清楚,维山生这种情况,往重了办搞不好要全家流放。
说到底是他们父子害了她,她只是个无辜被牵连的孩子而已。
董案线上下几百号朝廷官员还不够你们办的,为难个孩子做什么!
杨骎打定主意非得把维山生保下来不可。
五百两银子,不留案底。这是最后的成交价。
这是杨骎人生中花得最值得的五百两银子。
杨骎亲眼看着审讯的官员把有关维山生的审讯笔录都扔进火盆里烧成了灰。
维山生真是个硬骨头,生生水米未进没合眼地扛了三天三夜,愣是没按手印。
按上了手印,真就是神仙也难救了。
杨骎只觉得自己幸运,只觉得还好自己赶得及。
真想见一见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
可自己这样的身份,她吃的苦遭的罪都是因为自己,杨骎有什么脸面去见她?
不如不见。
没想到这时外祖父插手进来了,让杨骎退出去,后面的事交给他来处理。
杨骎不解,这么小小的一点事,为什么老爷子要亲自来收尾擦屁股。
后来杨骎躺在尸横遍野的戈壁滩上以为自己快要死了,望着缀满繁星的夜空突然神智清明地想通了——
外祖父害怕那个女学生知道自己的身份后后半辈子讹上自己,是以出手迅速把这桩事扎口。外祖父临终前寄给杨骎一封信,信中写了这件事最终的结尾,维山生本人以为自己被冤枉,虽然受审但未用刑,很快被无罪释放。但还是在女学造成了恶劣影响,由女学出面对维山生进行除名,但对外宣称以及内部留档记录是维山生因个人原因退学。维山生有个在工部任职的父亲,被找了个理由革职,并且调任外地去了。这件事到此为止,维山生将永远不知道自己在董案里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也不会知道她曾命悬一线,她的人生从此后和杨骎再无牵连,杨骎不必再为此内疚,也无需在意惦记。
杨骎只希望维山生现在好好的,在长安或者大唐的某个角落里过着平安喜乐的生活,再也不要搅和到这些事情里来。
侍僮敲响铜编钟。
长安月旦重启第一期,宣告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