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见到自己的棉袄了,难道这也是小寡妇设计的?
青杳已经再度把屋内的蜡烛点燃,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先生你忘了?是你让我把你的衣服都浆洗了的呀。”
许鸣见她微微侧身,院子里飘着几件衣服,其中有一件正是自己的棉袄,或者说是棉袄的“皮”。
青杳缓缓地解释:“这两天天气好,我就把先生棉袄里的棉花全都掏出来,把衣裳给洗了,先生要出门?没件厚衣服可不行啊!”
许鸣发现自己真是被这个小寡妇算计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气道:“你脑子有毛病啊!谁会在大冬天把棉袄拆洗了的!”
青杳微微一笑:“先生,来的第一天我就跟您说了,我是来誊录和校对书稿的,洗衣服做饭之类的家务活不归我管。”
小寡妇步步逼近,把许鸣逼回了屋里。
“家务活我不是不能干,也不是不会干,而是我不爱干,我只在非干不可的时候才干,”青杳冲着许鸣不怀好意地挑了挑眉毛,“打我断离之后,我还没这么伺候过谁呢,先生是独一份儿了。”
许鸣看着她阴恻恻的样子,生怕她一急眼就干出点什么出格的事来。
“老夫警告你,你可不许胡来啊!大唐是有律法的!”
青杳面色如霜:“先生,洗衣服做饭的事我都做了,我可是不会白做的,但凡我做了,必得有利可图。”
许鸣心中生出绝望,自己现在衣食住行全被这个小寡妇拿捏着,实在是没什么选择了。
青杳把浓茶给许鸣斟上一盏:“您吃了饭也睡了好几个时辰了,我瞅着这一宿您也别睡了,咱们不把书写完不算完,这茶是提神醒脑的,您要是犯困了就来一盏,思路卡住了也来一盏,反正也吃饱喝足了,早写出来早结束,写不出来,我就陪着您一直在这耗着!”
许鸣嘴角抽了抽,这回是自己把路走绝了。
青杳铺开架势,把书中此前埋的暗线、做的铺垫,没有得出结论的假设一一拎出来逼着许鸣现场思考,他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就给出错误答案来刺激诱导他给出正解,青杳利用这几日的时间已经将许鸣的这部著作彻底吃透、融会贯通,而且青杳以身作则,不完成书稿就不吃不喝、不眠不休,许鸣撒泼打滚、痛哭流涕也没有用,顾青杳跟个铁人似的,不吃东西也不饿,不睡觉也不困,许鸣有时恍惚以为她是不是什么动物成了精,根本不需要吃饭睡觉的。
青杳就这么薅着许鸣熬了整整两天一夜,终于将著作全部书稿誊录完成,口述完最后一个字,许鸣觉得自己差点口吐白沫,瘫倒在床倒头就睡,青杳也不去理他,喝了一盏酽茶后又将书稿从头至尾顺了一遍,三审三校确保万无一失后,才把书稿放进带来的红漆盒子中,用小铜锁锁好,抱在怀中,在侧屋的地铺上躺下,心平气和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