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左手臂给青杳扶着便于她上车,青杳抬了抬腿却嫌不得劲儿,绕到了杨骎的右侧,杨骎只好抬起右臂给她扶,青杳隔着衣袖握着杨骎的小臂,一借力登车而上,可却在杨骎收回手臂之前,手顺着他的手臂,沿着袖子向下滑到了他的手掌,在当日他为她挡的那一刀的掌心伤口处狠狠地捏了一下!
杨骎瞬间痛得弯下腰去大呼小叫起来,引得路人尽皆侧目,随从小路什么时候见过他家的公子吃过这样的亏,双目和口俱都圆睁,愣住了。
“你这个女人!”杨骎的怒气可是一丝不掺假,食指伸出来差点戳进青杳的眼睛里,“你是何居心!”
可是抬头,不意却对上顾青杳一双慧黠的眼睛,眼梢还微微上挑了一丝笑意。
青杳幽幽地说:“反正问你也不说实话,让你给我看一眼也不给看,我只好用自己的方法了。”
说完还眨了眨眼,似乎她这个方法简直就是天经地义,杨骎还得拜谢她似的。
杨骎捂着手在小路的搀扶下上了车,坐在车厢里赌气,理也不理青杳。
“又没有流血,还嘟着个嘴,真是娇气。”青杳阴阳怪气地讽刺杨骎。
“谁嘟嘴了!”杨骎把手伸到顾青杳的眼前,气哼哼地说,“谁说没有流血!你这个癫婆!你这个恶女!!!”
说完骤然意识到顾青杳就是在引自己跟她说话,一时没好气地看向窗外。
杨骎手上的纱布,确实一丝一丝地渗出鲜血来,所以癫婆也好、恶女也好、害人精也好,他骂什么,青杳也不会往心里去。
罗戟背着青杳去相亲这件事让她窝了一肚子火,所以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找个软柿子来捏。尽管杨骎在各种意义上都算不得一个软柿子,但此时只有他送上门来,捏也是他,不捏也是他。
这个世上总要有人陪着她一起难受一起疼,顾青杳的心里才觉得略略平衡些。
又念及腊八那日自己烧得迷迷糊糊的,醒来姚氏已经在病床前,本以为是母女连着心,岂料是他打着个邻居的名号去传的话。
青杳细细想来,这个人对自己,确实还算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