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暂时搞不明白，几人决定将注意力转回到感染家庭上。
安月素道：“也许等我们解决完感染家庭的事情，所有的疑惑都会水落石出。”
“或许吧。”楚雄叹气，“这件事变得越来越诡异，也只能往前走寻找答案。小凉，你刚才说，遇到了感染家庭？”
安凉点头，将碎纸片摆到餐桌上，把在树林里遇到小女孩的整个过程都讲了一遍。
安月素拿起几张还算完好的碎纸片，扣掉被烧焦的边缘，可以看到上面都写了同样的三个字。
“给妈妈？”楚雄一字一顿地读出。
楚暴找到几张更完整的：“你们看，这上面画的都是月饼。”
楚雄明了：“看来是小女孩的妈妈去世了，所以她特意在中秋节这天烧月饼给她妈妈。”
安月素思忖：“这栋楼只剩下一单元的两户人家。我遇到过101的租户，是一个老太太，她只和儿子、孙子住。所以，这个小女孩只可能是一单元二楼的。”
在树林里纵火可不是小事，几人决定，用这个理由上门找家长。
接下来，他们一直守在客厅，观察着小区大门进出的人，只要有疑似一单元二楼的夫妻出现，他们就准备上门。
没想到，这一等就等到了傍晚。
随着高跟鞋“哒哒哒”的声响由远及近，一个50岁左右的中年女人挽着一个中年男人的胳膊，扭着肥胖的身体走进了小区大门。
女人又矮又胖，眼睛很大，害羞地看着男人，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
他们身旁跟着一个10岁左右的小男孩。
楚雄看着这三人走进单元楼后，转身说道：“应该就是他们了。”
楚暴当即拄着拐杖站起来：“出发！”
楚雄一掌将他按回去：“你和小凉都在家，我和你们妈妈去就好了。”
“啊。”楚暴失落地叫了一声，“我也想去，这可是第一次和这个家庭接触的机会。”
安月素手里拎着外套，站在门口：“那么多人去干嘛？还是我和你爸两个人去吧。”
安凉走过去，将她的外套抽出来，就像楚雄抽掉楚暴的拐杖一样：“是我发现小女孩在林子里烧火的，我肯定要在场。”
“对对对，你们不让我去，但必须让我姐去，是她发现的。”
楚暴说完朝安凉挤了挤眼睛。
安月素思忖了一下：“小凉说的确实合理，你是应该在场。”
楚雄跟在后面点点头，拿过她手里的外套往衣架上挂：“那好吧，那就你和小暴在家等消息。”
可是外套还没来得及和衣架接触到，又被重新截回到安月素手上。
“我的话还没说完呢。”她理所当然地看着楚雄，“所以，就我和小凉两个人去吧。”
于是，第一次探查消息的任务，最终归到安凉和安月素身上。
楚暴坐在沙发上，透过窗户看到妈妈和姐姐走进对面楼里，转头和楚雄说：“看出来了，这次我们每个人的破案劲头都很足啊。”
楚雄叹了一口气，摸了摸自己的胳膊，说道：“有些事情是该要尽快解决了。”
楚暴看了看老爸的胳膊和自己的腿，伸手摸了摸脸颊。
由于疼痛，今天这一上午，他时不时就会龇牙咧嘴，脸部肌肉酸酸胀胀的。
疑惑地看向楚雄：“老爸，你是不是真的在疼啊？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
楚雄听后，嘴巴微微张大，见鬼一样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最后才问：“儿子，你不会，一直在硬抗吧？你没吃止痛药？”
楚暴慢慢瞪大眼睛：“呃。”
*
安凉和安月素敲响102的房门，开门的是那个男人。
两人向他表明了房东的身份，走进了屋内。
女人在做饭。
小男孩在客厅看动画片。
她们进屋时候弄出了些动静，可能影响到小男孩看电视了，他转头往这边瞪了一眼，之后将声音放得震耳欲聋。
女人关了火从厨房走出来，朝小男孩尖声嚎了一嗓子，让他将电视声调小些。
小男孩不情不愿地调小，又偷偷瞪了安凉她们两眼。
安月素没搭理他，直接说明了来意。
男人听完后，皱着眉将小女孩唤了出来。
“你去林子里烧火了？”他语气不好地问。
小女孩出来后就一直埋着头，闻言抬头看了一眼安凉，然后又埋回去，脑袋上下点了一下。
男人大声斥责她：“你怎么回事？怎么这么不懂事？你都多大了，不知道不能玩火吗？你还去树林里玩？人家都找来了，赶紧道个歉。”
安凉抿了抿唇，说：“没出什么事，我们只是来提醒一下。”
“等出事就晚了，”女人插话。
她的说话声黏糊、尖锐，让人一听就心生厌烦。
明明年纪不算老，却是个老太太的嗓音。
她向安月素道歉：“不好意思啊，给你们添麻烦了，要不要留下来吃个饭？”
安凉点头：“好。”
女人带笑的脸僵了一大半，似乎没想到自己只是客套一下，对方竟然不要脸地答应了，李段石也有些惊讶地看着她们。
安月素和安凉丝毫不觉得尴尬，神态自若地在这家吃了一顿家常便饭。
饭吃完后，这家的基本情况也大致摸清了。
这是个二婚重组家庭。
男人叫李段石，有一个女儿叫李可。
女人叫连小侯，儿子叫赵力。
她和李段石都是附近麻将馆的常客，两个孩子同岁，并且在一个班级。
因为各自伴侣都去世了，两人逐渐走到了一起。
结婚后，为了方便打麻将和孩子上学，他们便在这里租了房。
平时下班就会到麻将馆打麻将，要不然就去山上散步，两人都觉得对方是自己的灵魂伴侣，日子过得很是甜蜜。
安月素他们回到家后，将这些讲给父子俩听。
楚暴怀疑道：“这么甜蜜？不太对吧。”
楚雄跟着附和：“是啊，再过几天就要出命案了，他们这么和谐，谁会是凶手？谁会是受害者？你们俩都没看出来什么端倪？”
“别急啊，还有下一段呢。”安月素说。
之后，安凉接着道：“我们确实发现了一些异常。连小猴在饭桌上夸赞李段石对她的儿子好，但在说完这句话后，她一边嘴角微微翘起，眼神还略带一丝讥讽。有意思的是，就连李段石的目光也有些闪烁。他们俩的这些异常做得很隐蔽，看上去都不想被对方发现。”
“这么说，李段石这个继父做得不合格，对赵力不好。”楚暴说。
安月素缓缓摇头：“我总感觉李段石当时的状态，并不仅仅是不好这么简单，如果只是生活中苛待继子，顶多只是心虚，但他当时的状态更像是害怕。”
楚雄摸着下巴：“这一点很关键，李段石提起赵力，心中有鬼…还有其他异常吗？”
安凉接着说：“小男孩赵力11岁，我和妈只是因为进门时打扰他看电视了，他就像要杀了我们一样瞪过来。小女孩李可总爱低头，面色憔悴，几乎不说话，非常瘦，最重要的是，我能闻出来，她的身上有血腥味。其实上午在树林里，我就隐约闻到了，当时不是很确定。这次一起吃饭之后，我能肯定，她身上一定有伤。”
安月素想到某种可能：“会不会是小女孩来月经了？”
安凉立即摇头：“不会，这种情况我能分辨。”
安月素震惊地看着她：“我知道你厉害，没想到你这么厉害。”
安凉被夸奖，难掩骄傲神色。
“唉。”楚暴叹了口气，“感觉这次也是个难搞的家庭哦，四个人，好像每个人都有秘密。”
安月素笑笑：“放心，这次我找到了一个帮手。”
“嗯？”楚暴挑眉，“帮手？谁啊？”
安月素没回答他，而是问：“我让你点的外卖点了没有？”
“早就点好了，”他掏出手机看了眼外卖软件，“还有几百米就送到了。”
“砰砰砰。”敲门声响起。
楚暴疑惑地看过去：“诶？难道软件定错位了？”
安月素站起身：“是我们的帮手到了。”
＊
来人是一个60多岁的老太太，看起来平平无奇。
楚暴还在琢磨她是哪一路高人时，就听楚雄在他耳边小声道：“她是住在一楼的老太太。”
哦，原来帮手是楼下邻居啊……
安月素已经带着老太太走了进来：“这是1单元一楼的阿姨，我们之前总在菜市场遇到，就加了微信，今天晚上她家里没人，我就想着请她过来吃一顿饭。”
刚说到这里，门又被敲响。
“外卖到了！”楚暴赶紧过去开门。
桌子上，安月素和老太太一边吃饭一边唠家常，说着说着就聊起了1单元2楼。
谁知一说到他们家，老太太瞬间皱起了眉毛。
安月素问她怎么了？
老太太抿抿嘴：“这家人特别烦人。”
楚暴眼睛一亮：“烦人？”
老太太点头：“他们家是我家楼上，我可没少受他们家的噪音折磨。”
此话一出，不光楚暴的眼睛亮了，其他三双同样亮了起来。
楚暴急切地问：“都是什么噪音啊？”
老太太烦躁地皱了皱眉：“那可多了，他们家经常三四点起床，大声聊天，特别没素质，最近这一个月，改看电视了。我几乎每天都被电视声音吵醒。早晚要骂他们一顿。”
老太太说到这里就停了，楚暴身体向前倾，追问：“还有其他的吗？”
这一番话全是吐槽，几乎没什么关键线索啊。
老太太突然停下夹菜的动作，目光疑惑地看着他：“你怎么这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