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许承诺,以此要我对英发兵。等萧将军正统之后助我归秦——”
他含笑道:“万一天不在将军,我去这一趟,给他殉情吗?”
“在下所言仍是利益,无关情分。”李寒道,“只顾牟利,不担风险,秦少公,这不是盟友之举。”
李寒看一眼萧恒,萧恒眉头微皱,示意他不要再讲。李渡白连皇帝都骂,自然不顾这些,继续道:“萧将军锦水鸳险些丧命可以不论,这同少公入羌取蛊一样,为的是私人感情,而非盟友利益。但少公遭褚山青兵围,是将军发兵救援;虎贲粮草短缺,是将军拨粮以供。少公危难之际,将军尽到了盟友的责任,如今将军有难,也请少公尽一尽相应的义务。”
秦灼笑意未改,“是我求的他?”
李寒可不管他素来腔调,当即指出:“少公的意思,是萧将军一厢情愿,你只好却之不恭吗?”
“渡白。”萧恒打断,“岑氏族人那边,你去瞧瞧吧。”
李寒拎得清轻重,当即起身一揖,抬起头,“将军。”
萧恒看他。
李寒指了指,“枇杷,现在克化得动了。”
枇杷在秦灼那边。
萧恒知他意思,没有动手。秦灼便将竹篮取过来,伸手递给他,“都拿去吃吧。这两日吃完,再放要坏了。”
语罢,秦灼整好衣袖,懒洋洋倚在案上,仍似笑非笑,“渡白放心,我做盟友再首鼠两端,和萧将军到底有段私情。你这样一心向他,我只有谢你的份,哪敢怪你。”
还真恼羞成怒了。
不过这怒也是打情骂俏之怒,李寒更不掺和,挎着篮子就掩门出去。
门一闭,萧恒便拿帕子擦手,撑身站起来。
秦灼支起半个身子,叫他:“你哪去?”
萧恒道:“睡觉。”
秦灼胸口起伏片刻,说:“你生气了。”
萧恒只说:“我没有。”
他也不解衣,脱下靴子便侧躺在榻上。睡自己的枕,盖自己的被,给秦灼让出一个人的位置。
案头残灯如豆,灯下一片柔暖之色,秦灼嘴唇被枇杷沁如赤金。碟中果核散落,像从人心上拔下的钉。萧恒擦手的帕子散落在旁,上头斑斑金痕,如沾血迹。萧恒有一颗金子的心。
秦灼从案边坐了一会,起身吹灯,慢吞吞往床边走。坐下时才瞧见,萧恒仍睁着眼睛。秦灼道:“你想说就说。”
萧恒说:“没有。”
秦灼冷笑道:“没有?我倒瞧瞧,你一夜没有,还能一辈子没有。”
他也踢鞋上榻,和萧恒隔了距离掀被躺下。
秦灼头刚靠枕,便听萧恒低声说:“一辈子。”
他问:“你真有一辈子的打算吗?”
秦灼心中如蛰,浑身一麻。
萧恒仍背着身,却换了话头,声音也平和:“我去打英州,你就叫虎贲和秦人全部收拾好,我能胜最好,我败了,你就往羌地去。新君如今受你们扶持,你妹妹在那边,还能支撑。若有潮州西塞的残部投奔,你能藏则藏,真不能……就不能。自古谋逆者众成事者少,你不信我也应当。”
他没有后话,静了声息,像要睡了。
秦灼也拉紧被子,不再言语。
半晌,方听见一声叹息。
萧恒轻轻道:“但有时候,我很想你能再信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