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乖做梦也想不到,此刻的她,人生第一次对一个人动心的原因竟然是…
那女人陷害自己,上位。
而她和那女人,因为需要证明两人的情侣关系,不得已只能同睡一间酒店房间。
沈乖坐在床上,脊背贴紧墙壁,静静聆听浴室里,花洒里的水声。
许多事情,忍受是很难的,比如此时的沈乖。
当秦朝暮终于一面擦着发丝上的水珠,一面朝她走来时,沈乖的心脏几乎爆炸。
秦朝暮身上的沐浴露味道很浓郁,沈乖的目光不经意落在秦朝暮的脚踝上,秦朝暮脚踝雪白,连弧度都恰到好处,引人遐想。
秦朝暮的浴袍松松垮垮地系着,好像随时要掉下来,沈乖,亦能够恰到好处地看见秦朝暮的旖旎。
女人的黑卷发几乎及腰,浓颜系的长相玷污了纯白浴袍,只是普通的浴袍,都被带了三分魅惑。
她身段绰约,举手投足都带着优雅,宛若造物主最完美的作品。
如果单看女人的长相,准会觉得,女人是特洛伊木马中的海伦,倾国倾城,让所有人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可刚刚见识到秦朝暮手段的沈乖却明白,秦朝暮不属于任何人,秦朝暮是深海中的塞壬,只臣服于自己的欲望。
沈乖猛然间发觉,她极致的占有欲,在秦朝暮眼中,是多么幼稚。
对付她,不能用计,只能用心。
沈乖的手指覆盖在胸前,恰好,她有一颗,正在跳动的心。
近了,更近了。
就在沈乖以为秦朝暮会上.床时,秦朝暮却像故意戏弄她一般,坐在椅子上,从包里拿出一支钢笔,一张淡黄色宣纸,和一本…《金刚经》?
沈乖不耐烦地揉揉头发,她偷瞄一眼,确实是《金刚经》没错。
更让沈乖意外的是,晚上十点,这秦朝暮不睡觉,反而旋开笔帽,在纸上,一个字,一个字,抄起经文来!
这秦朝暮,竟然信佛?
沈乖寻思着,怪不得上次她脱光了,秦朝暮都没反应,难道是,秦朝暮对那种事不感兴趣,早就皈依佛门了?
沈乖咬咬嘴唇,闷闷不乐地躺下来,她假装闭上眼睛,躺在床上,暗想,看这秦朝暮抄到什么时候…沈乖就不信,她能写一晚上。
沈乖计划着,只要秦朝暮爬上床,她就立刻去脱秦朝暮的衣服,然后…
沈乖一面偷笑,一面在大脑里幻想着。
沈乖等了半小时,等得越来越烦躁,最后真的等到秦朝暮放下笔,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躺在沈乖身侧。
沈乖背对秦朝暮睡着,但她能感受到,秦朝暮正面朝沈乖一侧睡着。
因为沈乖的耳根,迎来了秦朝暮的呼吸。
湿热的空气扫在沈乖的耳根上,沈乖耳根一红,原本想得很清楚的行动,一时间被打乱。
沈乖咬咬唇,身子不自觉抖动了下。
她的抖动似乎惊醒了秦朝暮,沈乖听到秦朝暮翻身下床,拖鞋在地板上“吧嗒吧嗒”地响动。
好像是秦朝暮在走来走去。
沈乖皱眉,心道这秦朝暮睡觉这么浅?她不过动了一下而已…
沈乖暗自埋怨自己不小心,睁眼偷瞄秦朝暮,见秦朝暮表情十分严肃,时而低头,时而抬头,眉头狠狠皱着,俨然遇到了天大的事情。
良久,秦朝暮深吸一口气。
沈乖以为秦朝暮是工作遇到了问题,半夜失眠,这会儿终于想通,沈乖赶紧又闭上眼,等着秦朝暮上.床。
沈乖悄悄解开裙带,脸红的像番石榴。
空气里静得只有两个人的心跳声,沈乖禁闭双眼,呼吸乱了。
她等了许久,也没见秦朝暮躺下,等沈乖睁开眼偷看时,差点没气晕过去。
只见秦朝暮坐得很直,她低着头,手中握着钢笔,依然在抄那本《金刚经》。
银牙几乎被咬碎,沈乖恨不得冲上去撕了那本破书。
闭上双眼,沈乖耐心等待。
一分钟,十分钟,三十分钟过去…
秦朝暮还在卖力抄写,像个虔诚的信徒。
沈乖的舌尖顶住上牙膛,她假意伸个懒腰,揉揉惺忪的睡眼,半坐起身,偏头,含糊不清地对秦朝暮说:“秦朝暮,你怎么还没睡?”
笔尖没有停顿,秦朝暮看也不看沈乖,淡声道:“你打呼的声音太大,吵得我失眠。”
“放屁!”沈乖一下子绷不住,“我睡觉没声的好嘛。”
笔尖重重一顿,墨水穿透宣纸,秦朝暮偏头,拄着额头,细眉挑起,朱唇含笑,声音宛若春水般荡漾。
“怎么,想睡我?”
“秦朝暮你真不知道羞耻,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说这种话,秦朝暮,你书读狗肚子里去了吧?我想睡你,别做梦了…”
欲盖弥彰地说了一大堆,沈乖猛地躺下去,脑袋瓜“咚”地一声磕在床板上。
秦朝暮轮廓分明的侧颜舒展开,她缓步走到床边,一面走,一面解自己的衣带,柔声道:“我是喜欢读书,不过都是读两个女孩子怎么做.爱的事,你想听,我讲给你啊?”
单手扯下沈乖蒙住脸的被子,秦朝暮俯身,一双眸子顾盼生情,在沈乖的身上流转。
“你别告诉我,佛经讲的是这些…”
猛然间看到秦朝暮雪白的脖颈,沈乖俏脸微红,别扭地又用手捂住眼睛。
那双手自然也被扯下来,秦朝暮的眼睛半眯,充满危险地盯着沈乖,“偷窥我,还说不想跟我做.爱?”
秦朝暮弯下身子,半跪在床边,一只手撑着半张脸,另一只手的食指和拇指死死掐住沈乖的下巴。用力一转,霎时间,沈乖和秦朝暮的目光相撞,不过八厘米距离。
沈乖的下颔被秦朝暮拇指上的圆戒硌出红印,她目光慌张,忙道:“我眼神好不行么?”
秦朝暮扯住沈乖的领口,不多时,便把沈乖的睡裙丢在地上。
沈乖抱住自己,蜷缩坐起,她忙捡起薄被挡住自己,向后退半步,“秦朝暮,你色魔啊?”
眯眼瞧着沈乖,秦朝暮心情大好。
“色弱。我眼神不好,这样看得清楚。”
钢笔在秦朝暮指尖转了一圈,掩住半张唇,秦朝暮笑得煞是好看,“再打扰我,这根钢笔,我可就不用来写字了。”
瞧着冰冷的钢笔,沈乖被秦朝暮吓得半死,她幽怨地再度钻进薄被里,歪头看回到座位上“练书法”的秦朝暮。
有贼心没贼胆…
沈乖暗骂自己的无能。
怎么每次见了她,就被她压制呢?
沈乖回忆往日,她和秦朝暮的一幕幕,最终得出一个结论,这秦朝暮,脸皮够厚,满嘴都是黄色颜料。
水眸微睁,沈乖仔细瞧着秦朝暮。
暖光下的她,肤若凝脂,唇若朱砂,眉心微微蹙起,连生气都显得楚楚可人。
秦朝暮生气了?
视线下移,沈乖瞥见秦朝暮的手指几乎要把钢笔攥破漆,笔尖移动的速度越来越快,到最后,秦朝暮眉心拧成一团,赌气似的摔下笔。
沈乖心脏骤停,赶紧闭上眼装睡,琢磨着自己刚刚那句话给这祖宗点炸了。
沈乖能感受到秦朝暮和她近在咫尺,她不敢睁眼,再然后,她感觉一个柔软的东西甩在她脸上。
然后是脚步声,再然后是关门声。
沈乖忿忿地把她的睡裙从脑袋上拽下来,盯着木门,百思不得其解。
很明显,秦朝暮生气了,因为自己的一条睡裙生气了。
她闻闻自己的睡裙,很香啊,难道是因为她把睡裙扔地上了?
不对啊,又不是她扔的,明明是秦朝暮…
沈乖舔舔干涸的唇,怕秦朝暮又发火,利落地穿上睡裙。
五分钟过后,秦朝暮推开门,一股淡淡的烟草味涌来,沈乖知道,秦朝暮是去外面抽烟了。
假意闭上眼,沈乖听到一阵摩擦声,而后,又是一件柔软的东西甩在沈乖的脸上。
“啊——秦朝暮——”
当沈乖睁开眼,映入眼帘的竟然是白色睡袍时,沈乖差点背过气去。
沈乖抓着睡袍,面红如血。
“不喜欢?”
秦朝暮的声音因为刚抽过一根香烟,此刻有些喑哑。
“你抽烟了?”沈乖刻意岔开话题。
心跳越来越快,她仔细听着秦朝暮越来越快的呼吸声,仿佛自己的呼吸也越来越沉。
“不喜欢烟味?”
秦朝暮跪坐在床,没有戴圆戒的手捂住沈乖的眼睛,沈乖闻着秦朝暮指尖,绿茶和略刺鼻的烟草味,睫毛颤抖。
她戴着圆戒的手握住沈乖的手指,圆戒和沈乖手指相碰,绕了五六个圈。
“那就仔细闻闻。”说罢,秦朝暮的唇惯例般霸道地贴上来,在沈乖的唇角摩挲。
沈乖的呼吸和秦朝暮的呼吸纠缠不休,沈乖的心脏差点突出胸口,另一只手搭在桌面上,摸索间,指腹触碰到秦朝暮抄写《金刚经》的宣纸。
指尖兀地弯曲,宣纸瞬间被撕裂一道口子。
“姐姐…”
沈乖的声音迷离,她喘个不停,红得如熟透了的柿子,随时从树上掉下来。
“嗯…”秦朝暮模模糊糊地应着,吮吸一口沈乖的下唇,似是满意沈乖的乖顺。
沈乖的手从桌台上拿下来,将揉成一团的宣纸丢进垃圾桶,欲缠上秦朝暮。
陡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二人。
秦朝暮抿唇,有些尴尬起身,扶额接通了电话,修长的睫毛垂下,秦朝暮敛起眼皮,声音有些失落,“好,我知道了。”
沈乖乖巧地抱坐在床角边,略单薄的身子好像一只波斯猫,她抬起头,睁大眼睛,眼巴巴地瞧着秦朝暮已经穿好衣服。
“姐姐,你要走么?”沈乖脸上装可怜,后槽牙差点咬碎,心想这哪个孙子大半夜来找?
“嗯。”
在沈乖震惊的表情下,秦朝暮把沈乖的睡裙折叠好,装进自己的包里。
她回头看眼沈乖,勾唇笑道:“换条睡裙,这条太长了。我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