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傕一瞬间寒气直冒,心中怒火燃起,“好一个调虎离山之计!”
他用力一挥手,命令手下回转,追捕汉献帝。
然而此时战场一片混乱,李傕与郭汜的残存士兵们各自满是伤痕,混战以后,士气已然崩溃,几乎无力继续追击。
李傕的目光转向刘范,脸色阴沉至极,咬牙切齿道:“刘范这小贼,竟敢为献帝出谋划策,害得我空跑一场。真是没想到。”他愤然踢开身旁的碎石,心中充满了懊恼与愤怒。
刘范也没能改变自己的结局,本来尚且有一线生机。如果他们没有中计,而是继续追击汉献帝,那刘范又能得到一段安全。但是计划顺利进行,刘范无力抵抗李傕郭汜的追杀。
然而在此时,郭汜也终于意识到他也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怒火中烧地放声咆哮,“李傕这匹夫果真是奸诈无比!他让汉献帝逃走,岂不夺了我等的权势?”郭汜愤愤不平地怒瞪着周围的残兵们,命令道:“立刻回城,阻拦献帝逃跑!”在郭汜的眼里,汉献帝说的话可以听听,因为他真正的对手是李傕。
他们发现汉献帝早已带着忠臣将士趁乱远行,行踪不明。
李傕与郭汜相互指责,“郭汜这个匹夫,能干什么大事,只会被当枪使。”
“李傕狼心狗肺的东西,还妄想独自把控朝堂局势。还出了这么个烂招。”
他们各自诅咒对方的狡猾与狠毒。朝中残存的官员们也尽皆噤若寒蝉,不敢多言,生怕触怒这两位暴躁的权臣。
与此同时,汉献帝一行已经离开长安百余里,行在密林之中。将领们带着献帝奔波劳顿,尽管逃亡艰辛,但他们皆是心系汉室之忠臣,内心充满希望。汉献帝虽是历经风霜,但在这片危机四伏的密林中,依旧展现出帝王的坚定和尊严。
“今日感谢各位,朕才有幸能活下去。”汉献帝说道。
“天佑大汉!天佑大汉!”大臣们也附和。
“各位早些歇息。明天还要继续赶路。有各位将军坐镇,我们定能顺利回洛阳。”
夜深人静之时,段煨悄然走到献帝车驾旁,跪地说道:“陛下,刘范小将军已为汉室而殉节。如今,长安动荡,臣不才,愿与诸位护送陛下东归洛阳,重整朝纲!”
汉献帝沉默片刻,眼神中透出一丝悲痛,但更多的是决绝与坚定。他微微点头,轻声道:“刘范忠心不负朕,朕必铭记于心。诸位将士皆护国心切,朕与汝等一同,定要将大汉江山重整于洛阳!”
几位忠臣将领闻言,纷纷跪拜于地,齐声道:“誓死护卫陛下!”
正当众人打算继续安营扎寨时,密林深处传来隐隐的马蹄声,众人顿时紧张戒备。果然,李傕的探子追踪而来,紧接着就传来一声嘶喊:“快,抓住汉献帝!抓住他!”
段煨当即拔剑,挡在车驾之前,对着献帝大喊道:“陛下速速前行!我等当在此掩护,绝不让叛贼近身!”段煨身后的士兵也纷纷举起长枪、利刃,准备死战。
李傕的探子虽数量不多,但个个凶悍且迅捷,迅速向车驾逼近。段煨与护卫们英勇迎战,刀光剑影中,几名忠臣不幸中箭倒下,却始终死守车驾,为汉献帝争取逃脱时间。就在此时,一位老者从密林深处疾驰而来,手中利剑劈开探子,带领一队义士将敌人驱逐。老者目光深邃,声音中透出威严,向汉献帝禀报道:“微臣张鲁,乃汉室旧将,得知陛下危急,特意赶来援助。”
张鲁是张道陵之孙,是益州牧刘焉的部下。
汉献帝听到益州张鲁来援,心中顿时一振,感激道:“张鲁将军,朕竟能在此处得见救援,真乃天命庇佑我大汉!”说罢,他亲自扶起张鲁,目露感激。
张鲁深鞠一躬道:“陛下放心,我等奉益州牧刘焉之命前来帮助,此番救驾之事,微臣万死不辞。只是如今长安不稳,郭汜、李傕等人权欲熏心,若陛下能安抵洛阳,重整朝政,则天下必将归心。”他转身指挥手下,将士们将汉献帝一行人护在中央,加快速度东行。
“益州多义士。只是刘范将军已经……”汉献帝无奈地说。
张鲁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但是目前的情况紧急,他没有听陛下继续说,只是催促汉献帝和他的部下:“请陛下赶紧上路。”
张鲁和段煨护送汉献帝前行。
不多时,李傕的追兵已冲破密林,数百名精锐骑兵挥舞着长枪和刀剑,气势汹汹地向汉献帝的队伍包围而来。张鲁目光如炬,高声喝道:“将士们,随我抵御贼军,保陛下安危!”
段煨手持长剑,率先冲入敌阵,他的士兵紧随其后,士气高涨,与敌军短兵相接。刀光剑影之间,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气味,双方士兵厮杀成一团。张鲁的长剑划过一道寒光,劈倒一名敌将,而后他迅速转身,又挡下一名敌兵的袭击,动作干净利落,气势如虹。
敌军人数虽多,但张鲁和段煨的将士们毫不退缩,奋力迎战。刀剑交错之间,鲜血四溅。他们奋力抵抗,争取时间,让汉献帝的马车先走。
数日后,汉献帝在张鲁与段煨等将士的保护下,脱离了危险。张鲁在突围后意识到,洛阳虽然是汉室故都,却已被战乱摧残,几乎无力自保,且各路诸侯割据混战,途中险阻难测。经过一番深思,他决定带领汉献帝一行人前往更偏远却相对安全的地方,以避开李傕、郭汜等乱臣的追捕,并寻求可靠的盟友支援。
张鲁提议,“如今李傕郭汜在后紧追不放,我们不如改道汉中?”
司徒大人才不会同意:“你是说不回洛阳?这怎么行?”
“怎么可能改道汉中?渭水东行,经过函谷关,进入关中平原,再往东抵达洛阳。这才是可行之道。”
张鲁在汉中有一定的影响力和根基,并且益州的地势易守难攻,权臣势力一时难以渗透。只是此时想要说服他们并不容易。
张鲁接着说道:“可是如果仍然走这一条路上,敌军在后,我们未必能全身而退。李傕与郭汜的兵马追赶甚紧,他们对渭水东行的路径了如指掌,我们这支队伍已是疲惫不堪,若继续往东,势必成为靶子。”他顿了顿,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显得深沉而急切,“改道汉中虽看似偏离洛阳之路,但汉中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在那里,我们可暂避敌军,重新整顿,再做打算。”
司徒赵温摇摇头,显得不悦:“张将军,你虽然一片忠心,但汉中道路艰难,山路崎岖,险隘重重,贸然前行,只怕更是凶险。再者,我们护送陛下东归洛阳乃是复兴汉室的唯一希望,若往汉中,岂不是舍正路而择险途?”
张鲁见众人疑虑,心中也知难以说服,但还是不甘心地继续劝说道:“赵大人,敌军来势汹汹,连日追击下我方人马疲惫不堪。更何况,洛阳如今残破,已经不再具备稳固的局势。若贸然回洛阳,岂非自陷险境?而汉中地势险峻,我在当地也有旧部协助,便于我们暂时立足。”
赵温依旧不以为然,皱眉道:“可汉中偏远,地处山谷,若再想回中原,难上加难。更何况,天下诸侯皆以洛阳为大汉正统之地,我们若不归洛阳,如何能号召天下?”
一旁的段煨略显犹豫,但眼中露出思索之色。他缓缓说道:“赵大人言之有理,但张将军所言也并非毫无道理。长安兵马已然逼近,若继续东行,恐怕难以成功抵达洛阳。不如先往汉中避难,待局势稳定再东归洛阳,或许更为稳妥。”
赵温闻言,略显不满地瞪了段煨一眼:“段将军,你也是洛阳旧臣,怎能动摇去洛阳之心?汉中地处偏僻,若陛下入此,恐怕再难归中原。”
张鲁面色坚毅,正要再劝,却听汉献帝低声道:“众位爱卿,稍安勿躁。”他抬起目光,扫视众人,沉稳而坚定地说道,“此番东行,朕本意是重振洛阳,让大汉江山不再受乱臣贼子之辱。但眼下确如张卿所言,长安兵马紧追不舍,渭水东行一途无险可依,若陛下与诸卿一同陷入敌军追击,恐难全身而退。若避往汉中,虽非朕之心愿,倒可暂时避祸,伺机再图东归之路。”
赵温面露急色,劝说道:“陛下,此事需三思,汉中虽险,但若失去正统归属的洛阳,则大汉号召之力恐难长久。”
张鲁见汉献帝犹疑,趁势说道:“陛下,赵大人之忧臣亦深知,但眼下敌军势大,唯有汉中能成屏障。且臣在汉中有一定根基,必能安置陛下暂避锋芒,待时机成熟再东归洛阳,或以广汉为据点号召天下之士。”
益州与朝廷之前的关系一直不好,此时张鲁如此献殷勤,不免引起了汉室旧臣的怀疑。汉献帝毕竟年轻,心中感念刘范的帮助。但是其他人却不能直接同意改道汉中。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