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延至心底的痒意愈发热烈,而最需要对方温暖的脆弱如今却可怜地被丢在一旁,不得释放。
逼得赵哇一没好气地骂了好几声,反过身去,想要索取更多。
柏闻晔看着对方欲求不满的样子,好笑的任对方抱,但是手上的动作却倏然停下了。
显然是起了逗弄怀中人的坏心思。
他故意吊着对方,特地将语气沉了沉:“哦,不是在聊你的小孩儿么,我可听见了。”
现时,身上舒服的来源遽然落了空,引得赵哇一一阵落寞,原先被惹出来的燥意哪有收回去的道理,便开始在身体的各个角落,叫嚣着不满。
痒意得不到宣泄,燥气得不到消磨,想要更多触碰的心就此悬挂在半空中。
可是对方的一句“小孩”,堵得他也从柔情中顿时清醒过来,在意识到如今的情境之后,是有些怯懦和心虚。
赵哇一悄然咬了咬下嘴唇,看着柏闻晔那狐狸般的眼睛,依旧是死不承认:“我说的是粉丝,有什么关系。”
话音刚落,便有些机械地移开了视线,试图继续狡辩:“就算是含沙射影齐濛,那也没啥错啊,他本来就比我小一岁,还天天打扮跟个小学生一样,可不小孩么。”
这人惹了火不负责售后,赵哇一浑身都是痒的,可他又实在过不去心里那关,说不出主动让柏闻晔继续摸他之类的话,便只能一直和对方僵持着。
当然,如若他那不自觉晃动的腰身没有出卖他的话。
柏闻晔哪里是不知道对方心里打的什么算盘,只是弯下了眼角,随后,轻而缓地又擦过些许布料,再次点燃了一处新的炽火。
“那是别人惊喜打扮的可爱套装,你这要说给小孩听他可得气个半死。”柏闻晔大抵是在故意捉弄他,尤其重点强调了“小孩”二字。
“怎么,说到小孩,又不出声儿了?”
彼时,翻腾倒海的不适感几乎要吞噬进赵哇一的血液里,不得宣泄的隐忍被这布匹所塑造的禁锢折磨得连身心都一同崩溃。
而眼前的人仍是那般挑着眼,看他,僵持着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放任着自己点燃的烈火燎原,并没有阻止或是试图熄灭的意思。
赵哇一急得几乎要哭出声来,同对方僵持了好一阵后,终于还是忍不住喊出了声:“我故意的我故意的我吃醋了我吃醋了,我故意醋你的,行了么,柏闻晔。”
“你再抱抱我,柏闻晔,求你,快点。”现时,赵哇一那双漆黑的眸子涨得通红,身体也控制不住,使劲往对方身上贴,好似要彻底同对方融为一体一般。
他真怕对方再无动于衷,自己当真会放弃颜面,直接哭出声来。
好在眼前这人听到想要的答案后便没再故意捉弄他,起身从电脑桌侧拉开一个旋转椅后,把赵哇一抱到了自己的身上。
也不知是不是折磨得太过头了,怀里的人现时宛若一只没有支架的毛绒玩具,正懒趴趴地窝在他的怀里。
柏闻晔看着怀里那小声呼吸,且像极了没有骨头似的人,嘴角忍不住挑了挑。
俄而,他又准确把握着对方的呼吸节奏,依仗那些氤氲雾气的跌宕,循环往复着给对方顺气,以弥补对方所需的安全感。
拥抱是最温柔的安慰手段。
这股清风自身后席卷向身前,而后又继续抚向怀里人的腰际,明明是如鸿毛轻浮水面那般轻柔,却又在湖面之上荡起一阵涟漪。
赵哇一的腰腹不自觉地挺了挺,樱色瞬间过渡到了指尖,在遭受好几番痒意的折磨之下,终是失了力气,十分乖巧地趴在柏闻晔的怀里,小声的喘气。
毕竟全身上下均是炽火灼烧的痕迹,好像需要更深刻的安慰才能消停。
赵哇一知晓自己对柏闻晔有特殊的反应,却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会这么渴求。
起初他想着适应久了,便不会再拥有如此大的反应,可随着时间推移,不知为何,对方像是对他施加了某种咒术,导致他竟沦落到了,对方仅是一碰自己就受不了的境地。
太可怕了。
柏闻晔的捉弄故意维持在逼近崩溃巅峰却又差些刺激才能释然的地步,虽说这样的亲昵会让人的刺激感得以延长,但是也着实难忍。
“你要是能一直抱着我就好了。”赵哇一攀在对方的肩膀上,享受着顷刻柔情。
然而,赵哇一却在脑子里混沌地感慨着自己有些不要脸了。
赵哇一说的“吃醋”是什么,柏闻晔并不是不知道。
玻璃窗外落荒而逃的身影,哪怕只见到了半个,他还是一眼认出了是赵哇一。
他早在出门前就和赵哇一提起了要去见黎书白的事儿,某些人表面上云淡风轻满不在意,实际上根本忍不住吃醋,会耍小性子,柏闻晔在心里笑了笑。
小傻子......
对于赵哇一赋予他的极强占有欲,柏闻晔向来只觉得幸福和满足。
像是过往七年来无数落空了的期望,终于在时光涯畔的尽头,被爱人慢慢拾起,甚至如视珍宝般揣进了怀里。
这都是他曾经所奢求却遥遥无期的东西。
“我不是和你说了黎书白和萧墨闹了点矛盾,约我出去聊聊么。”柏闻晔亲了亲对方的发顶,将怀里的人抱紧了些。
赵哇一闭着眼睛,不知道是不是有些困了,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的字眼:“他靠你靠得太近了,还拉你衣袖呢。”
柏闻晔忍不住笑了笑,停了手上的动作让赵哇一稍微顺会儿气息,“拉衣袖都不行啊,小醋精。”
“不是不行,就是......”赵哇一稍稍恢复了点呼吸,但面对面聊这些他还是避免不了感到羞愧,毕竟说到底,这都源自于他的私心。
眼看无论如何都躲不掉对方直视而来的炽热目光,索性直接将脸埋进了柏闻晔的肩窝里,声音也变得有点颤,“可能他长得太漂亮了,他拉你,我就......没忍住。”
“赵哇一,你更漂亮,自信点,我只爱你。”柏闻晔揉了揉怀里的人,眼角稍微弯了弯。
这种对待彼此所泛滥而出的亏负与自卑,似乎在他们的生命脉络里落下了标记。
心疼与爱均是相互的,于此,这种内耗似乎不再只是负面,而是给了彼此深吻的理由。
“我知道,我也爱你,”赵哇一耳朵红得滴血,捂在对方肩窝里,声音很闷,“我就是没由来的吃醋,经常,即使我知道就是没有任何问题,柏闻晔。”
“你对我的爱绝对赤忱,我一直知道。”
柏闻晔的眼睛,似乎有些红了,“我以前上大学的时候,还是校篮球队的,经常要和别人碰碰撞撞,这样也会吃醋么?”
“当然。”赵哇一抿着嘴,一脸坚毅地看着他。
“我和其他高层私下聚餐聊管理层的东西也会吃么?”
“嗯,肯定啊。”
“赵哇一,你故意的吧。”柏闻晔笑着拍了拍赵哇一的脑袋,一脸宠溺着的无奈。
赵哇一跟着笑了几声,而后有些忍不住,起身啄了两口对方的嘴唇,“骗你的,我还不至于那么不懂得事理,只是今天有点斤斤计较而已。”
“黎书白和萧墨已经快恋爱长跑十年了,他俩算得上的青梅竹马的爱情,我们仨从小一起长大,他俩天天凑一起可没少排挤我,小哇,你不用担心这个。”柏闻晔盯着赵哇一那不知何时点缀上了露珠的唇瓣,笑着又追吻了上去。
一个缱绻又暧昧的吻。
赵哇一微微点头,贴着对方的唇,笑着回应:“我知道,先不说萧墨给了黎书白多少呵护与关怀,光是谈及身世家庭以及生活事业,我一直认为黎书白风光地接受了很多很多的宠爱,且一直在被爱中长大。”
“柏闻晔,你特别会爱人,真的,所以他在接受爱的时候,我一想到那些爱里也有一份是你的,虽然是朋友的名义,我还是会小小的嫉妒,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我的意思。”
柏闻晔似乎确实没听懂赵哇一想要表达的东西,只是歪着头去轻啄赵哇一的脖颈。
所以他的话有些含糊不清,“需要我改些什么么,小哇。”
赵哇一被他亲得浑身战栗,但却又被对方的话折磨得必须保持清醒。
于是在下一秒,他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推开了眼前人的捉弄,捧起对方的脸,强硬让对方注视着自己的眼睛:“听我说,柏闻晔,我不是这个意思。”
彼时,看到对方有些迷茫的眼神,他的心脏有些发酸,赵哇一叹了口气,语气放低得愈发的柔软。
“我希望你能得到更多的爱,柏闻晔,自私一点,你好像一直在努力的爱我,爱别人,别这么辛苦,我不想让你这么辛苦。”
“你是我的宝贝,我也想要你被爱包围着,柏闻晔。”
脑子里倏然又想起那些不得回应的邮件,赵哇一的语气里逐渐带上了些哽咽。
“柏闻晔,我来爱你了。”
直白又热烈的告白里其实掺杂着多少隐晦难懂的情绪,柏闻晔只能洞悉少许。
他几乎是在听到这份真切的一瞬间就红了眼眶,旋即一股脑地埋进赵哇一的肩窝里。
他虽无数次同爱人提及不需要把昔日记挂心头,光是拥有当下就已经足够值当,但赵哇一却不愿就此了了。
他把那些恒河沙数般的长夜难明与苦涩反复翻阅,让一切晦涩难懂的情话都落于名为当下的纸张之中,他想让那些云烟过眼里每一个痛苦的柏闻晔都能得到安置,让他的爱意不再如一叶孤舟漂泊,而是天地均可栖。
赵哇一轻轻地揉着柏闻晔后脑勺冒出的那些碎发,触感如丝绸般柔软和顺滑,和他的心一样。
肩膀上倏然感受到一阵温热的湿意,紧贴着的胸脯也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传递而来的微微颤动。
赵哇一笑了笑,学着柏闻晔的样子吻了吻对方的发顶。
旖旎又暧昧的氛围在两人之间慢慢蔓延,比起往日颇有些拔刃张弩般的缠绵与争锋,此刻着实是难得的柔软与温情。
只可惜这份温情并没有能够延续多久,就被其他主播的呼唤声给打断了。
毕竟还是在工作。
近日kill sniper新兴开设了一套名为“卧底追击”的娱乐模式,庄睦和老张他们主动组局,大约邀请了十多位游戏主播来进行组团游戏,而赵哇一就是其中一位。
十点准点线上集合,没到的人自然是会被其他主播疯狂在小窗问候。
于是在此刻,虽说还未到准点,但庄睦已经快把赵哇一的弹窗给戳破了。
连绵不绝的机械“滴滴”声在音响之中徙倚仿徉,赵哇一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推了推柏闻晔的脑袋,示意他起来。
但怀里的人似乎并不愿意,反倒是把他抱得更紧了些,紧绷的手臂蹭着他后背的衬衫,顺着力气的驱使,勒出了一道道沟壑般的长痕。
“我要工作了,老板。”赵哇一只好放低了声音,很轻地哄着。
他鲜少呈现出这般耐心又温柔的样子,但是面对眼前这个完美却又脆弱的爱人,他总是不由得露出连自己都会惊讶的样子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大概是时针准时指向十点的那一刻,柏闻晔终于还是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怀中的人,眼神厌厌地盯着赵哇一挪回自己的椅子上,眼神里的幽怨与烦闷满坑满谷。
看得赵哇一不由得在心里笑了笑。
不过,柏闻晔并没有起身离开,而是用身体操控着旋转椅滑到了赵哇一的身边,与他相依偎着面对屏幕。
虽说是本质上是恋人太过粘人,但是这种领导督察工作的紧张感到底是什么,赵哇一在心里哭喊着。
这么大一个老板坐在身边视察工作,换谁能不紧张。
“你玩你的,我看会儿。”大抵是看出了赵哇一的不适应,柏闻晔特地放低声音,轻声提了一句,刚哭过的嗓子带着点黏糊的沙哑。
但如此雌性又撩人的语调,又配合着一阵热气轻抚在赵哇一的耳畔时,不但没有达到舒缓的目的,反而让他还未彻底消减的燥热似乎又灼烧了几分。
“你……你看就看,别离我这么近,打扰我。”霎那间,大片绯红从脖颈处蔓延上了耳跟,进而灼烧得让整只耳朵都红得滴血。赵哇一断断续续地呵斥完身边的人,有些失措的眼神逃避般转向了屏幕。
不堪的氧意又开始蠢蠢欲动,赵哇一忍不住看向了某片被潮湿水汽侵蚀的山坡,心里开始狠狠鞭笞柏闻晔不合时宜的乱撩拨人。
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