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爽撇了撇嘴：“我被金钱折服了。而且任总对你真好。”
“这哪儿是前任啊，热恋都不带这么好的。”
这一上午看下来，唐爽觉得自己红眼病都要犯了。
“咳咳咳咳咳咳......”一旁试图把自己隐身的医生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接着他收到了来自二人困惑的目光。
“哈哈，被、被口水呛到了，哈哈......”
.
杨虞用眼睫毛都能想明白这个医生是被唐爽的话吓到了。
“......”
不过私人医院的这种医生都是签署了保密协议的，倒也不会乱说话。
于是他也懒得嘱咐那么多，没再和唐爽废话，低头喝了一口粥。
又喝了一口。
他平时饮食很不规律，一天三餐是一定不能保证的，而且就算是吃饭，进肚的东西也是酒水多茶饭少。
这种养胃的粥......
凭借他对任云卿细心程度的了解，他很难不觉得这是任云卿特意要求的。
“哦，对，任总还让我给你拿胃药了，说你要是胃疼就吃点儿，哥你胃疼吗？”唐爽盯着杨虞看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从衣服兜里掏出来一盒药。
杨虞一口粥堵在了喉咙里。
“......不、不用了。”他缓了半天，才没被呛到。
任云卿实在是，太细心了。
他有点儿消化不良了。
“唉，杨哥，我怎么觉得任总比我这个职业经纪人还称职？他也太会照顾人了，这搁谁能不沦陷啊。”
唐爽捏着那盒儿药，啧啧着摇头。
怎么回事，突然有了危机感。
和财大气粗的任总比起来，她是真废物呢，嘻嘻。
“......他人呢？”
杨虞不想就这个话题多说，于是问了别的。
任云卿说他等会儿过来，可是自己一直没再见到他。
应该是有别的工作要做。
但出于礼貌，他觉得自己有必要问一下。
“哇塞，说到这个，杨哥你知道吗，你肯定知道，沪湾区都是任总的地盘，旁边写字楼也是他们集团的，好高的楼啊，沪湾区寸土寸金，这得花多少钱.....”唐爽说起来这个可就停不下来了，普通人哪儿见过这些，更何况这种层次的有钱人居然是自己朋友的前任，甚至有很大概率成为下一任，唐爽作为一个小姑娘当然是有点大惊小怪了。
“等会儿，你说重点。”
杨虞被她一大堆话砸得头晕，伸手捏了捏眉心。
他一点也不想听别人讲任云卿现在究竟有多么有钱。
“.....哦，就是我听李秘书说，任总上午临时起意陪您录节目，所以把原本应该上午开的会推到了下午，他现在去旁边写字楼开会了。”
唐爽这才刹住车，想起来自己原本是打算说什么。
杨虞听完后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做工精细的粥在他喝来，却有些味同嚼蜡了。
真不是他矫情。
任云卿的示好，他真不能，或者说，真的，无福消受。
任云卿太好了。
他真的害怕。
......
因为节目组录制场地是任云卿家的产业，所以警察在调查起来的时候省去了申请与沟通的各种复杂程序。任云卿一句话下来，所有需要在商场里进行的调查都是一路绿灯，以至于调查很迅速。
监控被故意破坏了，但是对于鸿达集团来说，在沪湾区找来一个IT高手并不是一件难事，所以很快警方就拿到了修复好的视频。
找到对道具做手脚的人也就顺理成章了。
节目组本来觉得这件事肯定够他们焦头烂额一阵的，没想到鸿达集团直接找了对接的律师，节目组什么都不用做了。
警方也很少碰到企业家会这么配合的时候。
因为一般牵扯到企业家的案子，企业家都很爱拖沓，还有打太极。毕竟一个个都是不肯让出利益的，也是在乎自己名誉的，他们必须和警方反复确认最后才能松动牙关，或者是做一小步的退让。
但任云卿很显然没那么在乎这些蝇头小利。
他的态度从头到尾都很明了，只有一个。
那就是动杨虞者死。
其他的，随便。
看着警察把一个混入录制现场的穿着工作人员衣服的男人押送上了警车，节目组的导演松了口气。
后知后觉，掌心都是汗水。
“哎呦，这就吓坏啦？”编导搓了搓自己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拍了拍导演的后背，调侃道。
导演一巴掌拍了回去：“说什么呢，我从业这么多年，什么突发情况没见过。”
编导斜眼看了眼导演：“那你擦什么汗？”
导演骂道：“草，你搓什么鸡皮疙瘩？”
编导如实回答：“被任总财大气粗吓到了。”
导演支吾了一下：“......我也是。”
“讲真的，我以为偶像剧里都是瞎拍的呢......”
“妈的，我也以为。”
“没准偶像剧就是瞎拍的，没想到有钱人里真有这么疯的。”
“......你说得对。”
.
但是因为调查耽误的时间确实也不少，而且节目组需要仔细排查所有道具是否安全，下午的拍摄还是没能继续。
为了安抚观众，李思安提议直播聚餐。
“跟着折腾一个下午，大家都饿坏了吧，不知道观众朋友介不介意我们吃播凑一下节目时长啊？”在商场坐了一整个下午的李思安活动了一下颈椎，听到自己关节发出嘎啦嘎啦的声音。
池陵笑了：“咱们这节目是真水啊。”
李思安没否认，而是诙谐地耸了耸肩。
陈澜刚和唐爽通完电话，悬着的一颗心才放回肚子里，这才觉得饿了：“综艺不就是水吗，反正都是娱乐了，还分个什么高低贵贱的。聚餐好啊，我要饿死了啊，就当咱们团建了嘛！”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甜脆。
李思安见她终于生龙活虎了起来，笑着问道：“看来小杨同志没什么大碍了啊，你这么高兴。”
闻言，一直把自己双臂抱在胸前，冷眼旁观这伙人聊天的齐姝也把目光转了过来。
她发丝上还沾着橘色的油漆，但是她没心思去擦了。
这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格外憔悴狼狈。
陈澜撇了她一眼，晃了晃手里的手机：“阿虞哥没事啦，欢蹦乱跳的，好人有好报嘟！”
池陵嗤笑了一声，纠正道：“他这是无妄之灾吧。”
这句话意有所指，站在一旁的齐姝，罕见地脸红了。
“那咱们去聚餐吧，我知道南沪有家火锅店不错，我认识他们老板，私密性也好，就是远点儿。不过咱不也没事儿干吗？”
池陵就好像没意识到自己说的话让人尴尬得无地自容，嗓音快活地一锤定音，和导演打了招呼就往外走去。
陈澜一颠儿一颠儿地跟在他后面，为了他刚才讥讽齐姝那句话咧开了嘴：“欸，你帅死了。”
池陵察觉她在追自己，于是慢下步子来等她，同时挑起唇角，邪魅一笑：“我知道我帅。”
陈澜撇嘴：“呕，现在丑了。”
李思安看着两个人的背影，转身，平静的目光看向齐姝：“你来吗？”
看似是在提问，但语气平直，没有任何期待的意味。
只是出于礼数。
齐姝抱着手臂的手指指甲紧紧插//进肉里，她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不了，你们去吧。”
李思安点点头，没再多看她一眼，转身去找池陵和陈澜了。
齐姝一个人站在被拆得破败的布景下，脱妆的脸色很锈，本就没什么血色的嘴唇被她咬得泛白，她用力掐着自己的手臂，就好像感觉不到疼那样，木木地定在了原地。
工作人员走来走去，没一个人过来和她讲话。
......
距离商场并不是很远的那家私人医院里，杨虞看着唐爽挂断了电话：“怎么样，需要回去吗？”
唐爽摇了摇头：“闹出这种事，节目组肯定不能再拍了啊。想想都后怕。”
她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胸口。
这时，杨虞的电话响了。
他低头一看，发现来电人是李思安。
杨虞按下接听：“李叔叔。”
李思安那边的声音有些嘈杂，听起来应该是在马路上：“小杨同志，我们临时决定搞个吃播，也算是咱们公费聚餐了。你身体怎么样呀，能不能来呀？”
杨虞觉得李思安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在哄一个小孩：“在哪儿啊，我正说去找你们呢，我没事儿了。”
李思安笑着说：“那就好，大家都很担心你，没事就好。地址我微信发给你，池陵说他认识那家老板。”
“嗯，好。”
挂断电话后，杨虞和唐爽便从私人医院的会客室里站了起来。
他们在会客室待了大半个下午，因为受任云卿要求，医生给杨虞的眼睛做了一个细致的检查，同时还检查了一遍他的皮外伤。
他们走出去的时候，迎面碰上了正往里走的李秘书。
“啊，你们要走吗？”李秘书看到唐爽抱着大衣，拎着包，看起来就是要出去了。
杨虞点了点头：“节目组说找了个地方吃饭，我看检查什么的也结束了，没什么事我就过去吧。”
李秘书表示了解，但拦着他们的路没让他们走。
他把手里的购物袋递给杨虞：“任总让给您买的，您换上再去吧？”
精品购物袋被递到杨虞眼前，他明显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