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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看书 > 蹭反派气运脱非入欧后 > 第19章 花开

第19章 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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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泓!”贺景瑜罕见地厉色急喝,疾步去阻时腰间雪刃已然出鞘三寸。

在旁的贺珺身法瞬至石阶之上,探手就要去钳贺泓的小臂——

可,还是迟了。

少年指腹碰到红叶刹那之间,眸底暴射出盛极喜色,然那双褐瞳目眦间竟漫上血胀欲裂的红丝,喜颜都近作失控般的狂态!

“先后撤!”

詹月衣敏觉不对,在贺家两人飞身而出时长喝出声,紫扇一振急退。

谢昀川反手拔剑,拽住薛成瑾的小臂点地朝后疾掠。

前方石台猝然迸射出刺目彤光,岛上大半冷雾霎时浸若赤海,众人眼中震出一瞬骇红的致盲!

薛成瑾只觉有如金针猛刺额上两穴,下意识就抬袖去遮。

小臂再放时,面前的景象已然急转骤变。

——石台正中那朵抖苞欲放的彤陨玉,竟凭空消失了!

只脚踩在台上的贺泓却浑然不觉般,他面上气血涨涌的欣色未褪,只凭空攥着自己的右拳,高笑着好似已将至宝收入囊中。

就连贺珺伸手欲拽他走下石阶,都被贺泓一臂当开。

他护着右手虚握的“彤陨玉”,已然怔出辨不清虚实的异样,步伐踉跄着朝石台边缘走去。

“我拿到了,师兄!阿姐!这就是彤陨玉……”

“师弟!”贺景瑜再喝也唤不回贺泓骤失的神智,脚下箭步踏空而起,横跨数阶伸手抓向贺泓。

“两位当心,这雾恐怕有异——”詹月衣提醒不及,扇上七宿瞬息烁闪起诀,紫灵疾风自他袍下灌出,朝台上两人啸吹而去。

“贺泓,不要再往前了!”

贺景瑜剑柄猝然拍向贺泓的小腿间,意图让他吃痛跪倒在地,阻拦他愈发靠近台沿的脚步。

柄身下骤然一道闷响,薛成瑾听之都感觉贺景瑜下手极重,常人定要被打出皮下瘀血。

可贺泓竟连痛觉都消失了一般,失心疯地朝石台边沿大步倒退,口中胡言乱语不停。

贺景瑜接连几次探手,皆被他挥拳荡剑拦开,浑然听不见周遭任何人声。

蓝衣少年狠一咬牙,足尖踏地而起,竟是以潮生剑起之势化作身法,欲直擒住对方肩颈,将贺泓扳倒在地,强行止住他疯狂的行径。

不料瞬息之间,魇怔的贺泓竟反手狠拽他衣领。

就在众人都没反应过来的刹那,贺泓脚后一步踏空,仰身带人双双摔落台下雾海!

雾海卷涌如噬人的巨兽,眨眼便连二人的灰影都湮没不见。

“糟了!”

落后半步的贺珺凤目凛睁,飒然抽出腰间细剑,直要御剑紧追而下。

追袭的紫灵术法迅疾卷在她腰间,詹月衣追在风后,沉身拦道:“且慢!贺姑娘,下面危情尚未可知,贸然追去只怕还未能救到两位仙友,就要再折一员。”

腰间两道风束被贺珺荡剑震断,她细眉竖作两道薄刀,冷声道:“我们三人同行,纵是再有万分情急,也不可能随意便将他们舍下。阿泓此刻神智有异,如他再阻碍景瑜御剑,他们都会坠入崖底!”

“贺师姐,詹兄,当心!”

薛成瑾高声急喊,他蓦地掷出数团灰影,被喝到名字的二人接连抓在掌心。

“……丝帕?”贺珺看清手中之物,迟疑道。

“来不及了,这雾不对劲!你们快系上!”

雾后跑来的两人脸上皆覆着半透丝帕,薛成瑾生怕他们没有听清,忙探手指向自己脸间。

贺珺与詹月衣对视一眼,抬手将丝帕迅速绕后系紧。

薛成瑾跑得气喘,他撑膝直起身,对贺珺道:“贺师姐,这帕上我泼了清心露,你调息半刻再看看石台下面!”

帕上的灵露清香不假,贺珺闻言,不再浪费时间口舌。

闭眼再睁不过片刻,她握剑起诀的手俱是一滞。

贺珺黛眉凝蹙,声音生冷:“这山谷之雾……是障眼法?”

目之所见,石岛四周盘绕不散的白雾骤然稀薄散去,随清香入鼻,先前所见的嶙峋石影初现端倪。

何有石岛?何来山雾?

他们在处分明就是一片荒枯的黑泥土坡!

薛成瑾调息间将灵露效用催发,他紧盯脚下腐败在泥中的烂叶,皱眉道:“……果真如此。”

在詹月衣喝出白雾有异的那刻,他迅疾勒住谢昀川肩上的背带,从乾坤囊里取出丝帕以露打湿,覆在口鼻隔绝掉那股奇异香气。

他们入谷时便被山谷白雾遮迷视线,自然让人怀疑是这雾气如蜃,其中必有古怪。

……可自始至终,众人一步步踏入山谷深处,上石岛探寻。

真的是为地势所趋,兽潮所逼么?

元宝在谷外嗅到灵宝成熟的香气,领他们一路到此。薛成瑾因了然聚宝兽的寻宝天赋,默然将异香与灵宝画上等号。

虽在上岛以后浓郁到有些难以忍耐,他也只当是数株灵草聚集一处,才散发如此奇香。

可众人在三处遇见的相似兽潮,还有突然消失的“彤陨玉”又要作何解释?

“我听詹兄提到山雾有异,便在想是不是因这股奇香所致……”

薛成瑾环视一周,将坡下情况尽收眼底:“果然,山雾虽是幻象,但惑人的障眼法皆起自这股奇怪的香气。”

元宝对天地灵宝生来嗅觉敏锐,能在谷外远处闻见香气。

而他们逐步入谷,这股异香由淡转浓,竟不知不觉间将所有人都拉入这处巨型的香气迷障。

早在意识到香气以前,他们就已经受此影响。

薛成瑾一指坡下被碾折的枯枝痕迹,对贺珺道:“幸好不是真正的山谷,贺师兄他们想必是从此处摔下去了。”

他把剩余的两片沾露丝帕递给贺珺,“小贺师兄想必是因为最先找到那株假的彤陨玉,受异香影响尤其严重,这才失了神智。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动身去找他们吧。”

“嗯,多谢。”贺珺接过他手中丝帕,这声谢道得格外郑重。

清心露一扫众人眼前迷障,谷间山石方才显露真象——

此间竟草木枯怮,残枝萎断,万叶零落成泥。

他们方才所探寻的石岛不过是成片盘虬错节的巨大上古枯木,树心被风雨蛀空,胡灌入大量沙石泥土。

间有零星灵草冒芽,大多都花叶疏黄,缺少仙泽浇灌。

难怪那株凰竺草生亦生有枯相。

薛成瑾心下震然,胸中不安的振鼓之声却并未止息。

天地两极般的景象变幻,让他一时不知……这散发异香的彤陨玉究竟还有何目的。

神思不安间,他下脚不曾留意,竟将三五根盘错的细枝踩断。

木条折断的脆声在这处荒芜山谷间分外突兀,近乎有种俱寂中动静惊起的毛骨悚然。

贺珺提剑快步在前,又转过一棵枯败巨木时,她步伐顿停。

她偏头侧身,冷然道:“看,前面。”

薛成瑾朝前一望。

万般枯枝掩映间,山谷中央竟离奇凸现一处青葱翠绿的小山包。

上有绿苔覆没黑土,仙泽化落芳菲,哺育这方寸之地间的唯一一抹生机勃色。

山包顶处,那微垂鼓胀的花苞通体绯红,竟与他们在雾海蜃景中所见的“彤陨玉”出奇一致!

“当心,这株应是真正的彤陨玉。”詹月衣隐在镜后的双瞳微眯,掌中扇面悄然抖开,随时能起法势。

“这瓶清心露是以极品菩提甘草所萃,应当足够抵御这阵异香了。”

薛成瑾将面上丝帕捂紧了些,出声安抚众人道。

贺珺与詹月衣修为皆在筑基后期,两人为首探路。薛成瑾方要跟上,腕间缠绕的银丝绳倏忽一紧,是另一端的人慢了半步。

他回过头,问谢昀川道:“怎么了?”

谢昀川不知为何眉头微蹙。

素来沉稳镇静的人竟难得有半刻失神,他微晃了晃头,将那股心底莫名翻涌的躁意捺下,黑眸复作轻澜难起的深潭。

“没事。”

谢昀川抬眼再看前方,转腕将臂间银丝缠得更紧,道:“跟紧我。”

薛成瑾点点头,自是不会在这种时候生出什么其他的主意。

他轻抚上自己的左胸口,想按平那颗震跳异常蓬勃的心。丝帕之下,鬓边渗湿的丝料都在颊边漫透出隐约形状。

可能是因为周遭太静了,反衬出他心振地聒噪难安。

这一次,没有人再主动上前触动那株含苞的彤陨玉。

贺景瑜与贺泓依旧不见踪影,然只要两人不再遇见坠谷般的突发急情,由贺景瑜强控拍晕贺泓,带他出境离开也并非难事。

贺珺凝视这株灵草良久,轻而缓地,提起自己手中那柄细长的水蛇剑。

薛成瑾正不明她要做什么,只见贺珺踏前半步,蓦然翻腕划出两道长弧般的精锐剑气。

剑气一左一右,沿花叶边缘飒削而过。

叶上凝露陡然一颤,霎时有半颗消散不见,被剑意蒸腾挥尽。

见此情状,贺珺不由松缓半口气。

詹月衣沉吟片刻,同样是挥扇引出数种法诀。

五行术法皆试,这株彤陨玉好像真的无害一般,毫无任何反应。

贺珺焦心同伴安危,此行使命亦不可不达。

众人对视交换过眼神,贺珺微颔首,将水蛇剑收入鞘中。取出他们早便备好的黑石长盒,要上前取草。

她每一步都落得极轻,又踩得极稳。青苔在她靴下软陷半寸,小叶上的水意将靴上绣纹染湿。

贺珺不曾分神去留意,只是沉息地握住玉铲,将尖头缓慢插入彤陨玉的根茎在处——

众人的呼吸霎时都骤急片刻。

……所幸,无有变故发生。

薛成瑾缓缓吐出胸中浊气,庆幸道:“还好还好,这株真的彤陨玉总算不再折腾人了。”

谢昀川抱臂执剑,虽未开口,臂上紧绷之势亦有松卸。

贺珺初碰无恙,再下铲时动作俨然快上许多,对取草一事驾轻就熟。

詹月衣终能放下心,和扇拍在掌中,慨然道:“此番寻草,也算是一波三折了。”

“虽还未找到贺家两位师兄,不过以他们修为,应当还是能顺利出谷吧。”薛成瑾思及未见下落的两人,不由念起道。

“我见领头的那位贺仙友行事果决,游历经验颇丰,想来应是能控制住另一位,先行离境而退的。”

詹月衣道,“这异香非毒,只是会乱人心神。就算他们没有清心露,若静心以灵力涤清浊气,游走一周天也能短暂抑住,时间足够出谷。”

“那就好。”薛成瑾点点头。

山包上还有数种灵草抽芽,他见之不由想起药园师兄与谢昀川的二八分成交易,一拐身旁的人道:“谢昀川,这里还有没有师兄让你采回去的灵草,要不要趁机也挖了带走。”

毕竟这人入境的首要任务是赚灵石。

“不必。”谢昀川摇头,“没有图鉴上所画的灵草,这些几乎都未成熟,强采售价也不会太高。”

薛成瑾“哦”了声,方又想起药园师兄入境前的种种叮嘱,环顾四周荒芜,不由道:“咦,我见周围也没什么动静呀。师兄不是说,这草要成熟时,周围还有凶兽盘守么。”

雾海蜃景消后,山谷真貌近乎枯泽。

此处近可以说是穷山恶水,自也少有鸟兽痕迹。

薛成瑾自顾地琢磨出个理由道:“兴许是这株草生的位置太好,除了异香有些折腾人,倒也没被什么恶兽惦记上呢。”

也不知回去与药园师兄说时,他会如何反应。

正当此时,坡顶收草入盒的贺珺开了口。

“这朵花……”

闻声,三人皆将目光投去。

黑石长盒的滑盖半开,灵宝的根须被几近完整地从坡上取出,繁细的根系保存完好。

就此封盒待回,其效近能被完整保留。

只是……

贺珺的声音生紧发涩,似是被某种情状骇住一般,强捺心神震然地掠字出声。

她缓抬起腕,那株花苞绽燃的灵草从掌间袒露——

“彤陨玉……开花了。”

贺珺唇色微白,翦水瞳中震色惊荡不已。

以她筑基后期的修为,竟在凝神取草间全然不曾注意到彤陨玉是何时开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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