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天生的恶人。
何其酣畅淋漓!
九年!整整九年!
每日每夜的痛苦与恐惧。
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圆满!
不枉费她同郡主、太子与南安侯这一年来的布局,虽然在这紧要关头险些被变数压得出错,总归是圆满了!
结束了。
一切都该结束了。
经历了一场磨难,又见平日里不显山不显水的女子杀人,元曼心有余悸,这会捂着自己的衣口,忍不住大声哭泣。
宝知却未看地上哭泣的美人,看了眼面无表情的三人,心中一动。
她弯下腰,直接给了元曼一巴掌,扇得元曼歪了头,咬破了口里的软肉。
“蠢货!坏了计策!”她疾言厉色得很,硬叫元曼生出恐惧。
这梁宝知是不是杀红眼了,要拿她开刀!
她又不是故意掉落东西引的水寇发现这室的!更何况她受了这般的处遇,该是安慰她,还骂她!最后不也是杀光了水寇啊!她梁宝知还报仇了!如果不是她吸引了注意力,被贼人侮辱的就是你梁宝知!你不感激我还扇我!真是贱人!
元曼红了眼,她骨子里本就是高傲霸道的性,从重回三岁时便是装成冷清牡丹,虽是学了十一年前世的懿贵妃那不冷不淡的模样,却一朝被打回。
“你敢打我!你是什么身份,若是……”
宝知打断她:“若是南安侯知道了会如何?一个乱了大计的女儿!真是丢了郡主娘娘的脸,你还亏是南安侯唯一嫡出的女儿!真是可笑!”
默默看着的男人眼中闪过几道光,最后将剑收起。
另两个男人见他收剑,也一道收了剑。
宝知余光撇见了,心中暗叹:算是直接还了侯夫人一报,替她保下唯一的嫡女,也算是感激她这些年吃穿用度的优待吧。
宝知不理她了,将剑放回剑鞘,走到未开启的箱箧中,翻出一件平平无奇的短帔,用匕首在下摆一划,中间竟藏了缝层,滚出七八根长长的锡管。
她取出六根,递了三根给三人,随后走到小窗边,用剑将窗砍得更大些。
“你要去哪里!”跪在地上的元曼被她的行为所惊,即便再愚笨,也看的出来宝知的成算。
“你!你竟然不管我!我爹爹不会放过你的!你必须要将我安然带回谢家!”元曼跌跌撞撞起身,直直上前去扯宝知的衣袖。
宝知侧身一躲,就叫她撞到舱壁上。
“不知道你怎么混进的,想来定是备好后路,”宝知面无表情,好似谈论今天天气般轻巧地就宣布了自己的态度:“各自奔前程去吧。”
元曼更是绝望,这样着火的客船,不仅没有船夫,外头还有虎视眈眈的水寇,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如何自处。
她真的后悔。
前世太子钟情宝知的起源正是太子在闽江遇险,宝知相救,她便以为是为太子挡剑,故而提前购入大量药材,不想原是这般相救!
她不仅不能叫殿下倾心,反而把自己搭进去了!
大盛从来没有过被外男侮辱了清白的太子妃!
现下连命也没有了!
元曼急出满脸泪水:“带我一起走!梁宝知!你必须!必须带我走!必须保我周全!”
她不能死在这里。
只要,只要还活着,就一定还有机会!
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这样,若宝知是个男人定是心软地恨不得将她搂入自己怀里好好疼爱,可惜现在她除了烦躁外就是无语。
你莫名其妙上了我的船,还误事了!
本来这间船舱也许不会被搜查,但是发出声响了,就把人引进来;不算完,还暴露了太子的身份以及太子在船上的事实。
真是猪队友!
也不知道她上辈子是欠了谁,这辈子遇到这么多蠢货。
本来宝知只需要护住太子即可,当下难不成还要多保护一人?
宝知递了根锡管给她:“谢姑娘自求多福,我无精力来看顾你。”
说罢她往窗外丢了一球,那球遇水后湍湍生出大团黑烟。
宝知不急出去,等了一会,从左侧往烟中射出许多箭羽,她便估摸着距离,往箭羽发射方向丢出一球,只听轰隆一声炸开,便是扑通落水声。
趁这个间口,宝知对三人左侧那人道:“过来!”
那人平淡无奇的眼中却闪过一道光,与另两人对视一眼后却也顺从地来到她身边。
宝知闻到了那龙涎香的气息夹杂着男子的味道,甚是扑面而来。
她箍着男子的肩,用自己的身体挡在左侧,两人一道头向下入水。
只听这厢紧接着三声入水,便恢复寂静,只有火焰燃烧木料与肉油声。
火气冲天的船只连同着水寇七七八八的尸体,一道沉入江底,掩去了曾经的罪恶与贪婪。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仍是黑阴,岸边泥沙地钻出蚯蚓,正要往起爬去,可被水面冒出的人头所惊。
“噗嗤”
“噗嗤”
“噗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