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江听反应过来看到人类消失，极怒之下控火袭击。
余声晚转身施展护盾抵挡。
可开大后又为幸存者治疗。
他们倒是恢复了精神力。
她却弱不胜衣，根本无力招架。
江听失控暴走的一击冲破护盾，重重打在余声晚心口。
她后背撞在舱门跪倒在地，一口血涌了出来。
【警告——警告——】
【宿主生命体征濒危，请及时治疗。】
【系统：主人！】
【系统：我靠这帮人都疯了是吧！真打啊！】
江听施展完异能的手抖得厉害，眼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闭眸转过身去。
郁桉心疼的脸色和她一样惨白，过度攥紧的掌心将伤口撕开，血沿着指缝滴落。
余声晚眼前模糊不清，胸腔炸开般钻心刺骨的痛。
她扶着胸口，擦掉唇上的血，颤巍巍起身，清冷倔强的笑了出来。
“我想看到什么……重要吗？”
“什么时候，期待和平也是一种错？”
“在充满恶意的世界，善良成了十恶不赦的罪？”
“郁桉，你说得对，我们不一样。”
“你们习惯了杀戮。”
“可我是医者！”
“我的使命是救死扶伤！”
“我不希望看到任何一个人死！不论是NPC还是人类！”
“阿郁，我们的家没了。”
“我自己的家……也没有了。”
“我什么都改变不了……”
郁桉呼吸一滞，余声晚麻木绝望的眼神深深刺痛了他。
难道……悠然谷也遭遇了袭击！？
“早知道……就该死在医馆里，为什么要来这走一遭。”
【警告！】
【检测到宿主违规行为！】
【系统：主人你在干什么！】
郁桉没听懂她说的话，上前想要拉住她。
“事到如今，你还要为人类说话？”
“善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我们越退让，他们越嚣张。”
“这么多条性命，不足以让你认清现实吗？”
“呵……现实？”
“什么是现实，你们知道吗？你们见过吗？”
【警告！警告！】
【宿主行为失控，判定一级惩罚，即刻执行。】
“声声！”
“你为什么非要袒护人类！”
“因为我就是人类！”
“你们口中冷漠！无情！嗜杀成性的人类！”
郁桉猩红的眸巨震，嘶吼后的喉咙弥漫着血腥气味。
在场所有人都被余声晚这番话击中灵魂。
下一秒，强电流刺激她脆弱的心脏。
余声晚身体一顿，整个人失重的朝前砸去，被郁桉接在怀里。
“声声？声声！”
“声声姐！”宋与不假思索的冲上去，指尖按在余声晚颈部。
“没、没脉搏了……”
“不可能！”
江听望着郁桉怀中毫无生气的女孩。
“我……我刚才没下死手，她怎么可能……”
“她体内没有半点精神力，已经是强弩之末。”
“哪怕低级异能者随便一击，都可能要了她的命。”
“听哥你刚才……”
江听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他杀了一直救护他们的恩人。
杀了这世上仅存的救赎。
杀了……他的妹妹。
姜韫：“她不是……净化系异能者吗？她研制的特效药呢？小与你也懂医术，你再想想办法！”
“已经没有心跳了！”宋与泣不成声，“就算现在带她去悠然谷也于事无补，何况……”
何况悠然谷，和暗域一样。
已经……
郁桉能感受到余声晚的体温越来越冷，他温柔抚去她脸上的泪痕，亲吻她的额头。
仿佛将世界屏蔽，抱起她走进房间，反锁。
机舱里只剩下哭泣的声音。
江听手抖得越发厉害，狠狠扇自己几个耳光。
“听哥！”
“够了！”姜韫拽住他胳膊，流泪哽咽，“事已至此，你就算打死自己也没用！难道大家都不活了吗！”
“今天死的人已经够多了。”
“对不起……对不起……”
江听崩溃的抱头蹲下，这段时间甜蜜温馨的相处画面在脑海中一幕幕闪过。
*
系统舱，系统憋着眼泪操作数据，可星际联邦和时空局接连遇袭，被邪恶组织搞得心力交瘁。
他根本无法与上级取得联系。
听着监视器里的哭声，系统愈发烦躁。
【系统：哭哭哭！现在知道哭了！】
【系统：我主人帮你们那么多！救了你们多少次！】
【系统：到头来，你们竟然不信她！还打伤她！】
【系统：混蛋！我当时就该强制接管把她带走！让你们死人类手里！】
“你以前可不会说这种话。”
机械敲击声戛然而止，舱内，一个虚拟化人像凭空出现。
“局长！？”系统拟人化变成少年模样投影到她对面。
“主人怎么样！她不会真死了吧！”
“主人？”迟慕抬手敲了下系统额头，“看来你跟她相处不错嘛。”
“局长你别开我玩笑了，她到底怎么样？”
“我一直派专人看护，事发后，数据部第一时间关掉了‘时空法则’的惩戒。”
“你反应也很快，在惩罚降临的同时开启痛觉屏蔽和伤害抵消。”
“可主人还是受伤了，她本来就……”
“放心，她的意识没有消散，还在这个时空。”
“局长，恕我冒犯，我觉得余声晚不适合再继续留下做任务。”
“她没办法习惯杀戮。”
“我知道，正因如此，她才是最有可能改变末世的人。”
“也许这就是命中注定吧。”
“现在各大星系均被邪恶势力入侵，我能感觉到，他们正在酝酿一个巨大的阴谋。”
“五星以上的时空，几乎全被盯上了，包括这里。”
“不是我不带她走，是她现在走不掉了。”
“这么严重！？”
“我们不能通话太久。”
“你记住，从现在开始，解除你和余声晚身份的所有权限。”
“今后的路要怎么走，由她自己选择。”
“你只需全力辅佐配合，直到任务完成。”
“是，局长。”
“那……主人什么时候能醒？”
“她伤势过重，估计要沉睡一段时间。”
“你盯紧那些NPC，别让他们傻呵呵的把人烧了埋了。”
“她的本体已经死亡，若意识体再消散，神仙难救。”
“知道了局长！”
*
丧家之犬无处可去，隐形战机藏匿云层之中，漫无目的的飞行。
曾经叽叽喳喳闲不住的年轻人，这几天沉默寡言，机舱里安静得可怕。
姜韫做了些简单的冷食快餐端到茶几上。
吃惯了热乎美味的餐食。
忽然过回以前的日子，戒断反应搞得每个人失魂落魄。
这三天，卧室的门没开过。
不管他们怎么敲喊，郁桉都不出来，也不回应。
姜韫：“哎……这么长时间，声声的身体应该已经消散了吧。”
宋与：“郁哥那么喜欢声声姐，他能接受的了吗？”
江听抱膝坐在窗边。
这三天他的状态不比郁桉好到哪去。
张扬似火的少年变得颓丧无神，一味沉浸在痛苦中，不断谴责自己的内心。
姜韫看了眼紧闭的门，转而看向江听。
“我们就这样一直躲着？什么都不做？”
“能做什么？”江听嗓子低哑，说出来的话没什么语调，“暗域没了，悠然谷被毁，我们还能去哪？”
“好歹找个落脚的地方。”
“还有，已经三天了，屋里一点动静都没有，你们真不着急啊！”
“万一阿郁想不开……”
江听眸色一晃，扭动僵硬的脖子瞥向卧室，坐太久腿不听使唤，踉踉跄跄的跑去敲门。
“阿郁！阿郁！”
宋与：“没用的，敲很多次了。”
“敲不开就硬闯吧。”
江听后退几步抬手聚起一团火球，吓得姜韫宋与纷纷施展异能制止。
意念护盾控制火系蔓延，风系将护盾内气体凝滞为真空，火焰熄灭。
“又来了！一言不合就动手！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铁桶里面扔炸弹，你要炸门还是炸我们啊！”
江听被姜韫劈头盖脸骂一通，喉间发出一声苦笑。
是啊，死性不改，
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咔哒。
门从里面拉开，入目是郁桉憔悴疲倦的病容。
“阿郁你、你还好吗？”
“出来吃点东西吧，你的身体好不容易被声声调养好，不能再……”
姜韫话没说完，被宋与拽了下胳膊，立刻噤声。
郁桉空洞的双眸毫无波澜，侧身让他们进来。
床上，余声晚躺在正中央，苍白的面如恬静安详，好像睡着了一样。
宋与走到床边，“没有数据消散？难道……声声姐真的是人类？”
“她的属性明明是NPC。”
姜韫：“她身上无法解释的事情太多了，除了她，没人能给我们答案。”
“声声姐的尸……身体一直这样放着也不是办法，要火葬还是……”
“阿郁……”
江听睫毛颤动，眼底泛起泪花，看着余声晚平静的胸膛忽然恢复起伏，激动的说不清话。
“她……她好像有呼吸了。”
宋与猛地回头，伸手去探她的脉搏，“真的有心跳了！郁哥！”
郁桉将人扶起来抱在怀里，眼中又燃起了光，轻抚低唤，祈求般小心翼翼。
“声声，能听见我说话吗？”
“快醒来好不好？你已经睡很久了。”
余声晚缓缓睁开双眸，卧室里爆出雀跃的尖叫声。
姜韫掩唇而泣，江听宋与泪流满面抱在一起。
“声声你吓死我们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给你倒杯水喝。”
“姜韫姐我没事。”
“没事才怪。”
姜韫把余声晚从郁桉怀里拉出来，扶她下床。
“别理这些臭男人，跟姐住，姐姐照顾你。”
余声晚虚弱的笑了笑，没有反抗。
哗——
暗系异能将门封住。
除了余声晚，所有人都震惊的回头看向郁桉。
从刚才开始，他的反应就很奇怪。
没有失而复得的欢喜，满眼的冷漠阴郁。
“阿郁你干什么！一个个都疯了是不是！”
“江听打伤声声，你也犯糊涂！”
郁桉抬眸，异能不减反增，黑色气刃直逼余声晚脑后。
冰冷的语调透着杀意。
“你是谁。”
江听、宋与、姜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