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源居。
路锡也住的竹园在药阁下方,幽静少虫,每天闻着让人安心的草药香。
当事人表示,睡得相当好。
余声晚住在岛屿中心最顶端,庄园被她打理的像油画,浪漫又诗意,种满了花草植物。
她说,古人有食花之风,这些花不止能用来观赏,怡情养性。
还能做成美味餐饮,愉悦味蕾。
院子凉亭里。
余声晚站在竹编晒茶床旁,将花茶装入陶罐中封好,贴好写着茶名的宣纸。
几小时后,这些精美的茶罐,会出现在沧北、镜渊的商城、拍卖行。
她手艺绝佳,悠然谷的族人也不逊色。
但每次,只要少谷主家出新茶,大家都会去讨几罐来喝。
那竹榻上早就装好的几篮筐茶包,就是晚些要送去各家的。
院门推开。
扑鼻的花香沁人心脾驱散疲惫,浓郁中,混着清甜的酒香。
郁桉走到余声晚身后,整个人将她笼在怀里,手臂圈在柳腰间,指尖轻揉摩挲。
“想你了。”
“早上才分开,还不到十个小时。”
他把头埋在她脖颈深吸口气,唇瓣在上面蹭了蹭。
“一小时都不行。”
余声晚转身捏住郁桉的脸。
“想怎样?从此君王不早朝?”
“郁首长,你最近有点飘。”
郁桉目光沉沉的凝着她的唇,阳光下晶莹剔透的,看起来……很好吃。
余声晚说了半天,忽然反应过来他的眼神不太对劲,被烫到似的收回手,反被郁桉扣住后颈。
没来得及调整呼吸,氧气很快被急切的吻耗尽。
“郁、郁桉……”
郁桉深邃的眸迷离潋滟,倒真听话的拉开一点点距离,等她说完。
“你喝酒了?”
“嗯。”
经过余声晚的细心调理,不止郁桉,所有NPC的身体都与常人无异。
他的饮食不再需要特殊约制。
虽然如此。
但咱郁大首长的酒量……
啧啧。
看似喝了五六瓶才上头。
实则半瓶下去就已经醉了。
纯是酒劲儿反应的慢,还不明显。
“好香……”
郁桉以为余声晚问完话了,追上去想要继续亲,结果被她后仰躲开。
“哪里香了?”
郁桉扣住她的后脑不让她躲,对上那双茫然清澈的雾眸,视线慢慢下移,再次落在唇上。
“声声香……酒香……”
酒?
余声晚这才反应过来。
今日采花收茶,她不仅做了茶包和花糕,还做了十几坛花酒。
似有若无的酒香混在花香药香中,她都不知道自己身上沾了味道。
余声晚饮食相对健康养生。
有个酒痴师父,自幼耳濡目染学会了酿酒,酒量不错。
但像之前在镜渊喝的那种烈酒就不太行,上头很快。
喝醉的郁桉对酒味异常敏感。
一回家,鼻腔便被甘甜醇香填满。
余声晚身上无足轻重的酒香,却是压垮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
泡在酒坛中绽放的花朵,比开在枝头更恣意曼妙。
她清晰的感受到,掌心之下的胸膛,如擂鼓震动。
隔着轻薄的衣料,滚烫的温度传来。
余声晚有种不太妙的预感,本能的想躲。
可腰被束着,再次挣扎,她骤然失重。
郁桉托着她的腿,将人跨抱在腹前,往上颠了一下。
“你干什么?”
郁桉咬住她的唇,舌尖描摹轮廓,轻车熟路的往屋里走。
余声晚视线里只有他模糊的眉眼,感受到上台阶时的颠簸,下意识环住郁桉脖子。
意乱情迷中。
她听到了耳畔那声喑哑的‘你’。
庄园里的酒香比院外更加浓郁,加上郁桉口中的酒精刺激。
明明滴酒未饮,余声晚却醉的神魂颠倒。
两个人跌跌撞撞的进入卧室,郁桉倒在床上,怀中的人就这样趴在胸前。
忽然的跌落,让余声晚的意识清醒了片刻。
似是看出了她眼神的变化。
没等她回神,郁桉翻身将人按在床上,血管凸起的手臂撑在两侧,大掌扣住白生生的小手,握紧。
“郁……”
她被吻的说不出话。
郁桉的吻技提升飞快,可她毫无进展,每次都只有被欺负的份。
他倒很喜欢余声晚这样。
“现在……是中午,你……”
郁桉收手摸到床头柜上的遥控器,将空调打开的同时,拉上窗帘,室外的阳光瞬间被隔绝,房间骤暗。
只有帘布上隐隐的光,证明此刻的时间。
眼前突然黑了下来,余声晚心更慌了。
她又不是暗系的。
夜晚对她没好处。
郁桉的吻密密麻麻落在脖颈胸口,拨开吊带的肩带,一点点往下。
她呼吸急促的仰着头,想要推开,但手被郁桉按着动不了。
“他们午后来取茶,你……等人走再……”
露在空气中的皮肤并没有觉得凉。
绸缎床单上,还残留着阳光的温度。
空调度数刚刚好。
如此巧合的体贴。
顺其自然,又像是蓄谋已久。
她一时不知郁桉是真醉假醉。
温润的唇再次覆上,紧贴的胸膛感受着彼此的体温。
继刚才那‘振聋发聩’的一字后,沉迷深吻郁桉,终于舍得再次开口。
“我等不了。”
余声晚努力分出几丝神智,用她迷糊的脑子消化这句话的含义。
好好好。
主打一个诚实?
她不知道郁桉是否清醒,但她知道自己此时的慌乱。
生前,余声晚一心扑在医馆,迟慕笑她断情绝爱。
所有追求者都被婉拒,或直接视而不见。
没牵过手,没接过吻,更没……
可谁承想人死了,来到异时空游戏世界,居然体验了十之八九。
现下,这未完成的小对号√,眼看就要打满。
“郁桉,我怕……”
落在锁骨的吻忽然停住。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说怕。
郁桉抬眸,昏暗中,他清楚看清了余声晚湿润的眼角,我见犹怜。
他抚摸她的头,轻轻吻去泪痕,呵护安抚。
迷离的墨瞳依旧炙热暧昧的盯着那双粉润的唇,涌动的喉结疯狂克制。
半晌,才哑哑的憋出两个字。
“别怕。”
“…………”
我怕。
别怕。
郁桉本就不善言辞,如此人机的回复,当真是喝醉了。
烧干的CPU实在想不出安慰的话。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
许是怕余声晚哭,他薄唇微动,忍得眼尾氲红,俯身含住她的耳垂低语。
“不要怕……”
他说的很认真,像是在保证什么。
配上含糊不清的醉音,撩人中又透着些反差萌。
余声晚心脏一颤,触觉和听觉的刺激,惹得她浑身都酥软了。
手腕被抓住,强行扣在他那节窄腰间。
又硬又紧的肌肉,倒是很方便她抓扶。
“我……”
她是不是忘记什么了?
系统舱,某人捂住嘴不敢吭声,激动的眼泪从嘴角流出来。
烂掉的截图键已经历十生十世轮回。
录屏永无止境。
察觉自己被想起,系统咳了一声。
“咳,谢谢啊。”
“泥小汁,这种时候还能想到我,本系统真不知道该哭该笑。”
“他……我……”
“什么都别说!”
“抓死他~因拽哎~”(just enjoy.阴阳涩气版)
【温馨提示,系统已挂机,实体化离舱。】
“…………”
【录屏功能待机中。】
“???”
看出怀中人不专心,郁桉眯眸,猛吸她颈侧以做惩罚,种满草莓的白颈又多处一道红印。
“不满意?”
“嗯?”
没等她反应过来,双手就被郁桉脱掉的衣服绑住举到头顶。
温柔的试探,一点点转变为不容拒绝的占有,但仍然有所保留。
这下余声晚真疼哭了。
眼泪似乎唤醒了他的怜爱,但无法抑制的欲望也在同步疯涨。
算起来,结果还是愈发不可收拾的猛烈。
*
午后,江听路锡也姜韫三人闲聊散步逛到紫藤园。
院子里没人,凉亭下,售卖的茶罐和发给岛民的茶包都已装好。
但晒茶架没收。
花瓣零零散散的洒了些在地上。
看起来像被什么事打断了。
如此没头没尾,不是余声晚的性格。
“人呢?”江听前院后院转了个遍,“不是说回来帮声声装货吗?人装哪儿去了?”
姜韫帮忙收好晒茶架,抓了把花茶,坐在竹榻上给自己泡了一壶,就着茶桌上的花糕。
“嗯~香得很,声声手艺就是好。”
她瞟了眼‘丢了孩子满地找的老母鸡’江听,预判到他想要喊人。
在他张嘴的瞬间。
意念操控花糕,直接飞进他嘴里堵住。
“唔!?”
“那么大的人了,在自己家还能丢了咋的?咸吃萝卜淡操心。”
“…………”
也是。
嘴里的糕点俘获芳心,他屁颠屁颠跑进凉亭,享受饭后甜点。
“你说阿郁命怎么这么好?”
“有个温柔漂亮,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香香老婆。”
姜韫白他一眼,“要不多反省反省自己呢?”
“人家又帅又靠谱,你呢?”
江听脖子梗住,腮帮塞的像松鼠,“我咋啦?”
余声晚的出现,激发了他的吃货属性。
每次看江听吃饭,姜韫都觉得这货八百辈子没进过食。
那些刚被收留进来的流民都比他吃的优雅。
活脱脱一条饿犬。
要不是这张脸兜底,真没法看。
“嗯,帅帅的很糟心。”她倒了杯茶递给他,“配茶吃,这么多大风大浪都挺过来了,别噎死喽。”
江听撇嘴,怨怨的瞪着她,“姜兄的关爱也很糟心。”
路锡也一直站在园中一动不动,江听以为他在45°仰望天空欣赏风景。
毕竟这漫天飞舞的紫藤花,实在美的如梦似幻。
可当他顺着路锡也目光看去时。
嘴里的茶一口喷了出来。
“咳咳!”
卧槽卧槽。
不是吧。
是他想的那样吗?
江听指着三楼遮起来的落地窗,“那是声声的房间吧。”
姜韫咀嚼动作一顿,转头看去,干巴巴的眨了眨眼睛。
“呃……”
“我说他俩嫌太亮耽误午睡才把窗帘拉上的。”
“你们信么。”
路锡也江听齐齐看向她。
二人不语,但眼睛里都写着硕大的两个字。
不信。
“郁桉不是喝多了吗?”
今天上午在镜渊交易了几桩大买卖,回小桃源的路上,四人在战机里开瓶庆祝。
落地后,大家迫不及待去餐厅吃饭。
郁桉却说不去了,脚步略显漂浮的往山上走。
江听晃晃手指,笑容渐渐不对劲,甚至带着几分欣慰。
“你还不够了解他。”
“只要是阿郁想做的事,什么情况下,都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