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月负责对丹枫行刑，但在了解丹枫所做的一切之后，他选择了不去见他，也没有选择替丹枫求情。

“生死不可逆转！”渊月头次失控，“我以为你知道！我们所有人都知道！丹枫！”

“即使星神都不会轻易去触碰到生死！丹枫，饮月君，你怎么敢去触碰的！你知道你这样不止对死者不敬！”

渊月气的风度皆失，“你怎么对族人交代？你的地位没有给你带来更多的思考吗？你代表的是整个罗浮的持明！”

丹枫对自己的爱人沉默不语。

他很狼狈。

但是渊月比他还狼狈。

“你至少应该问一下我的。”渊月握紧了扇子，“没有人比我更懂持明一族的生死问题。”

“你愿意和应星商量，却不愿意多问一下我？我在你心里是什么？丹枫！”渊月泪水一滴一滴砸落。

“我不会承认你选定人的龙尊身份。”渊月冷道，“我们所有人都不会承认。即使她会继承你的一半的龙尊力量。”

“凭什么？”丹枫终于出声问。

“凭我，持明祭司长，历代持明龙尊师长，接受持明一族死亡与新生之人，”渊月继续道，“我不承认。她的灵魂不属于持明。”

“我不甘心她的死亡！”丹枫挣扎着道！

锁链声和血滴声，在寂静的幽囚域响起。

身上的疼痛不及心上的半分。

“这是战争。”渊月道，“你是丹鼎司的司长，你知道生死的残酷！”

“她自愿死去的！你怎么可以左右她的意愿！她怎么可以被束缚在龙尊的位置上！自由的灵魂就应该替你承受龙尊之位的厚重吗？！”

渊月手中的折扇被他自己用力折断！

“那我呢？渊月，那我就应该被龙尊之位束缚着吗？”丹枫问道。

渊月闭上眼睛，“这是持明一族和仙舟的约定，丹枫。而且，你做错了。如果没有意外，我的转世会是下一任饮月君。”

“对那个灵魂的最好做法，是死去。”渊月没有看丹枫的愣神，“那是我们自己愿意缠绕的枷锁！”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你怎么敢！”渊月想起自己在鳞渊境看见的一片狼藉就眼前一黑。

“你居然，敢在鳞渊境波月古海底，带着外人，去毁灭自己同族的！？你怎么可以用龙尊枷锁去缠绕一个同持明一族无关的灵魂？”

“丹枫。你应该死，死的，死不足惜。”渊月咬牙道。

“对不起。”

丹枫对自己的爱人低头。

“丹枫，对不起。”渊月摇头，“太迟了，丹枫。你宁愿相信一个外人！他对生死没有概念你居然也没有！”

“不是这样的！”丹枫想要解释，却发现怎么解释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为什么选择鳞渊境？

无非是那儿人少，距离建木最近，他自信可以把损失压到最小。

为什么不问渊月？

丹枫自己都答不上来。

为什么愿意相信应星？

因为是朋友。

丹枫可以回答道毫不犹豫。

那渊月是什么？

是……我生生世世的妄念。

渊月属于谁？

丹枫找不到除自己之外的任何答案，因为其他答案都会让他暴躁。

所以为什么？

丹枫脸色白了好几个度。

因为自己……从始至终，都认为，自己喜欢渊月，是受以前转世的影响。自己想要摆脱他们，自然……

也需要摆脱渊月。

应星不同。

他属于我认识的志同道合的友人。

……

渊月居然觉得可笑。

原来如此，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饮月君丹枫。

你没有承担饮月的职责，也没有做好你这个地位应该做的。

“你为什么会答应我呢？丹枫。”渊月缓缓问，“你为什么要答应我呢？”

百年多的陪伴，居然比不过你们情谊十几年。

轮回蜕生的多次陪伴，我们也都比不上你的朋友。

你宁愿查阅古籍，也不愿意让我们知晓。

你宁愿去复活一个人，杀死了一群人。

你想要挣脱，都不愿意，问一下我们。

你对的了谁？

不是族人，不是我们，不是死去的故友，不是现在的故友，也不是云骑，更不是你自己。

“丹枫。我们完了。你我之间，全部，完了。”

渊月转头离去。

他没有回头。

丹枫没有理由。

“我祝福你，此去自由身，来去随云去。”渊月道，“但是现在，你要为你的作为，付出代价。”

“丹恒。”白露拉着丹恒的袖子，“你不是我们罗浮的龙尊，怎么会长角的啊？”

丹恒摇头，“我不知道。”

“那你是不是和龙尊有什么关系啊，或者说惹恼了他，每次你来的时候，他就走了。”

白露一副典型的的持明外貌。

乍一看和普通人没有什么两样的相貌，只有那双尖耳。

向来闹腾极了。

“可能吧。”丹恒道，“应该是我前世的问题。”

“那他也太不讲理了吧，你前世的问题居然还牵扯到你身上。”白露气鼓鼓的道。

“……”丹恒沉默不语。

他不清楚前世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

毕竟他不记得前世的种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