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试吗?”余知新问道。
他见林期目光在闲置的球拍上停留了半天。
林期摇了摇头,她确实有一点点心动,不过现在打球,打不了多久就快到午餐时间了,她早发现了,余知新分明是假借小冉生日把她骗出来罢了。
“我们去其他地方看看吧。”林期提议道。
“好。”
走在路上,林期想起刚刚一片蔚蓝的硬地场馆,没忍住开口问道:“你还要备战美网吗?”
这个网球馆是新建的,投资方又是余知新的经纪人,快速硬地接近美网赛场,而美网是余知新唯一没拿到过冠军的大满贯赛事。
余知新意外地看了看林期,不过这问题虽有些出人意料但也在情理之中。
“算是吧。”余知新回答的很模糊。
的确他也不知道应该如何抉择,上次和梁雨铮也没谈个什么结果出来。
林期好歹偷偷看了他这么久的比赛,知道他身体情况相较于他的同期选手来说并没有优势,病痛困扰伴随着职业生涯,是顶级运动员摆脱不了的命运。
听到余知新这个回答,林期半天没作声,她不知道她现在的身份说什么比较适合,也不知道余知新身体到底是什么状况。
当下,林期转过头,正好看到了羽毛球场馆里打球的人还不少,立马转移了话题。
“这边的室内羽毛球场好大啊。”
她和唐栀经常因为周末起的晚,根本找不到附近的室内羽毛球场场地,于是两个人总是在天黑了之后出门运动。
“你要过来打球吗?这边有个球场可以预约。”
余知新知道林期的兴趣,她也正是因为中学在体育馆学羽毛球才遇见了在那里练球的他。
林期摇了摇头,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道:“不用了,这里太远了,我家附近那个就挺好了。”
“这边游泳馆也建的不错,而且是下午开放。”余知新带着林期往游泳馆走。
羽毛球和游泳,林期的两大运动爱好。
大学的时候,学校里有个规模不错的游泳馆,天气热起来林期不愿意去打羽毛球,就会在没课的时候去游泳。
游了没一个星期,就有男生在泳池搭讪她。
有一天,正好林期放学正等余知新,人一出现她便小跑过去抱住了他的腰,扬起下巴,得意地告诉了他这件事。
“那个男生身材还挺好的,应该是游泳队的。”林期还特地回忆了一下。
还没等余知新开口,她就立马接着说:“不过我告诉他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林期仰头一脸傲娇等待夸奖。
余知新摸了摸她的头发,笑着调侃道:“人家没问你男朋友是谁吗?”
“没有呀,可惜了!”林期眼神一转,摇了摇头道,“不然我可以告诉他,我男朋友不仅身材比他好,打球特别厉害,还是全国冠军。”
余知新笑意渐深,望得林期都些脸红,不敢继续和他对视了。
一面揪着他的T恤,一面还小声嘀咕道:“不信你有空来看看。”
“好。”这一声应得虽然轻却也干脆。
余知新说完低头吻了吻林期的发顶。
原本林期也没把余知新答应的当真,毕竟那段时间余知新一直在忙比赛,平常除了训练场都她见不上几次。
没想到隔了几天,余知新主动提了这件事,还说要同她一起去游泳馆。
“你干什么要跟我一起去游泳馆啊?”林期迅速收拾了东西下楼。
“去陪你。”
“哦?今天突然有空了。”林期背着手凑近余知新,眼里带着几分戏谑。
视线随着她的动作,余知新低下了头。
“不是你邀请我的吗?”余知新微微偏头,满含笑意从容反问。
林期垂眸一想确有此事,她微微嘟唇道:“好吧。”
拖着尾音,显而易见她的不甘心。
不过林期的不高兴持续时间很短,没过一会儿开始问余知新:“你今天一整天都有时间陪我吗?”
“差不多。”余知新今天算是放了一天假。
“唉。”没想到林期叹了口气,“早知道今天就不游泳了,你好不容易有空,不如出去玩。”
“不用特地打乱你的计划。”余知新倒不觉得可惜,他特地选的日子,“况且出门也辛苦。”
林期一下被说服了,想起余知新最近的训练强度,晚上她能见到人都算不错了,前几天看他有些疲惫,今天好不容易放假还要来陪她,太辛苦了。
林期当下决定让余知新回去休息,没忍住在内心夸了自己一波,我可真是善解人意的女朋友。
于是挽着余知新关心道:“最近很累吧,不然你回去休息也可以,我不用陪的。”
余知新“嗯”了一声才说:“是我要你陪。”
林期一时间心花怒放,接下来的一路都眉开眼笑的,全无半点之前的小情绪了。
两人一会儿就走到了游泳馆,进馆的时候还碰到了余知新的社团同学。
对方有些惊讶的跟余知新打了声招呼:“你怎么过来游泳馆了?”
余知新站定,看了一眼林期,接着就笑了。
正当林期二丈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听到余知新说:“过来宣示主权的。”
对方一下就明白了意思,忍着笑眼神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对他竖起大拇指,“祝你马到成功。”
“谢了。”
余知新说完,林期也懂了,这不就是她刚刚套了半天没套出来的答案吗。
林期非常吃这一套,即使她早就没记在心上了,还是掩饰不住雀跃。
但是她还是佯装失落,叹了口气道:“刚才不是还说是我邀请了才来的吗?”
“不冲突。你不邀请,我也可以不请自来。”余知新倒是说得坦坦荡荡。
“哦~”林期像机器人一样,点一下头又停下再抬起来。
“不欢迎吗?”余知新笑问。
“欢迎欢迎。”林期立马肯定,把包往余知新怀里一塞,拿出里面的袋子就跑进了更衣室。
余知新提着包,刷卡进了泳池等林期。
女更衣室出口在对面,林期出来之后向余知新招了招手才扶着扶梯下水。
好几个人的视线都跟着林期往了过来,余知新没继续坐着,而是站了起来走到了池边。
室外的阳光透过菱形的玻璃撒在水面上,池水微微起伏,波光粼粼,林期灵活的从对岸游了过来,像一尾自由自在的鱼,然后仰头出水双臂撑在了岸上。
“我看了一下,真可惜,今天那个男生不在呢。”林期说着可惜,脸上却完全没有可惜的表情,“不然下次你再过来一趟吧。”
余知新蹲下身来看着林期鬼机灵的眼神,笑容中已经是心知肚明的纵容,轻声道:“好。”
他迟疑了片刻,像是想到了什么,看着林期灵动的双眸夸赞道:“今天很好看。”
林期眼睛一亮,“有多好看呀?”
“像美人鱼。”
林期这下懵了,她没想到余知新能说的这么自然,一绺头发从帽子里滑了出来,余知新伸手把它别到耳后,而林期只是眨了眨眼,没再说任何话。
他垂着眼看她,眉眼温柔无边,他伸手过来的时候带着一片阴影,落在水面上。
林期感觉被这种温柔的宠溺包裹住了,心跳得飞快,不论是眼神、语气还是动作,她都毫无抵抗力。
突然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林期立马钻进水里,往池中间游去。
余知新也不知道她怎么突然反应这么大,站起来摇了摇头不由笑了。
余知新对这段记忆深刻,林期倒是没什么印象,只觉得去游泳馆的路上怎么没什么建筑物和树木遮阴。
林期从包里拿了遮阳伞出来,伞很小,她还不情不愿的问了一句余知新“需要一起吗”。
余知新愣了一下,看着她那把小小的遮阳伞,没忍住笑道:“不用了。”
两人一时间又没了话,只是沿着大道干走路,这时候余知新的手机响了。
“嗯?怎么了?”
林期在旁边听着,对方说了两句余知新的状态略严肃的疑惑转向了轻松。
“行。”余知新应下来挂了电话。
“小冉吗?”林期问道。
点头。
林期关切道:“催你过去了?”
“没有。”余知新淡笑,“小孩子的事情而已。”
打电话的是蒋旭,代小冉转达让余知新她妈把方菁带来了。
方菁何许人也?余知新姑姑的干女儿,也就是宋冉的干姐姐,但是两个人极其不对盘。
尤其是小冉知道方菁喜欢余知新之后,她就更加不喜欢方菁了。
说起来,刚开始知道林期是余知新女朋友的时候,小冉才八岁,就已经余知新的迷妹了。
“姐姐,虽然你很漂亮,但是我不喜欢你。”初见没多久的小冉皱着脸对林期表达她的不喜欢。
当时林期觉得好笑,这小女孩还真直接,她故作严肃弯下腰顺:“可是你哥哥喜欢我啊。”
小冉听了气得直跺脚,转身就跑去余知新那儿告状。
余知新也不给小冉面子,听了她们俩的对话后看了一眼林期,然后对小冉说:“期期姐姐说的没错,我喜欢她。”
小冉嘟嘟嘴,一个人坐到沙发里生闷气。
后来余知新送林期回家的时候,还请她别把小冉的话放心上。
林期看得出来余知新几次欲言又止,她憋了一下午,终于在他说完之后忍不住笑了。
“我哪有这么小气,你妹妹还夸我长得漂亮呢。”林期倒是觉得小姑娘还有点可爱,“更何况,要不是她,我怎么能听到你开口说一句喜欢我啊。”
余知新本来担心林期会不开心,但是见林期这么说也算放了心。
再后来出门约会,被小冉突袭了好几次,余知新万般无奈,只能拉着小冉去球场练球。
林期也在旁边一边玩自己的手机,一边看余知新打球。
无聊极了的小冉忸怩地挪到林期旁边,看了一眼林期的手机,又正坐几分钟,林期见她如此,故意放大游戏音效,引得小冉又忍不住凑过去看一眼。
林期故意装作不知道,等着小冉开口问她:“期期姐姐,你可不可以给我玩一下呀。”
林期在心里偷笑,转过头一脸纠结道:“你不是讨厌我吗?还要向我借手机玩啊。”
小冉听了皱着一张小脸嘀咕道:“小气。”
林期故作夸张道:“哇,我就是这么小气的人,你去找大方的哥哥嘛。”
余知新是得了他姑姑的命令,不让小冉玩手机的,小冉心里清楚,于是她在旁边又眼巴巴看着林期玩了几局之后,凑过去要和林期握手言和。
“我现在不讨厌你了。”
“哦。”林期看着小冉点了点头。
“那现在可以借我玩玩吗?”小冉再次问道。
这回林期不逗她了,把手机递过去道:“可以,不过不能玩太久,对眼睛不好哦。”
小冉接过手机还特别有礼貌的道谢了。
林期撑着下巴继续看余知新和教练练习,小冉玩了一会儿,见林期看得这么专注,她又凑了过来。
“期期姐姐,你天天看哥哥打球不无聊吗?”小朋友也爱八卦。
“不无聊啊。”林期想也没想回答道,“我也有很多事情可以做啊。”
小冉皱着眉毛,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除了玩游戏还有什么事情可以做。
“还有什么事情呀?”小冉好奇道。
“想知道呀?”林期看着小冉按捺不住的期待,逗小孩儿的念头冒了出来。
她笑道:“我还在这儿写作业呢。”
小冉就是为了不被关在家里写暑假作业,才天天跑出来捣乱余知新的约会,听到林期这么一说,立马垮下了一张脸。
“少骗人了,你们都毕业了。”
“可是我看他打球也不是这个暑假才看的呀,以前要念书的时候我可是也在这里写作业的。”
“……”
又过了几天,小冉被抓回去写了几天作业,再来的时候林期正抱着一个画板在画画。
小冉直接就坐到了林期旁边,看着她画了半天,终于开口问:“这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