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穗新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
江逸瑫在一旁提着她刚买的巨大毛绒公仔,耐心地等待她接完电话后问:“什么事情?”
许穗新干脆地说道:“小丁说想和我见一面。”
在她们约定的时间里,江逸瑫把她送到一家私人制的法式甜品工坊,接着去把昨天留在电视台的车接回去。
许穗新推开这边带着玻璃花纹工艺的复古木门,屋内传来叮叮当当的风铃声,发酵的麦香味扑鼻而来。
这样的小店外面没有招牌,相应的里面也没有店员和客人。
许穗新踱步到里面一个角落位置,在透过复古的小窗可以窥见院子里的绿植。
不一会,小丁手捧着一碟车轮泡芙出来,放在了她面前。
“你再稍等一下,我的茶马上就煮好了。”小丁柔声说道。
而在这时她见到一个小男孩一直跟在小丁脚边,寸步不离。
在许穗新看过去的一眼里马上就退缩扭头,他大概不认识许穗新,只当她是妈妈的一位客人,但许穗新是经常能在屏幕里见到他。
小丁在她对面落座,把一个瓷杯推到她面前,里面是红茶。
接着拉过小男孩,扶着他的后背说道:“来叫姐姐。”
小男孩没有出声,挣开小丁的手,转身就跑到里面的房间去。
“我教不好他了。”小丁叹了口气,面上有些尴尬,拿起自己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实在不好意思,问了工作人员要了你的联系方式,我想把他也送到游游的那个学校去。”
小丁的孩子,淳淳已经三岁了,性格比较内敛喜欢一个人独处,节目里给到的镜头也多是在玩拼图的画面。
而且不喜欢做服从类的指令,在和外公的相处里他更有自己的主见,对于许穗新来说这算不上是大问题,但在家长眼里就不一样了。
许穗新把沃斯托育中心的资料打包了一份发给她,并且给她说明了游游当时上课的情况,托育中心和兴趣班是有很大区别的。
这么想起来这还是当初婚育大大给她的推荐资料,因为沃斯在收人方面会对家长有要求,单纯把孩子丢在那里不管的话,概率是无法通过的。
如果当时不是他及时提供的帮助,游游只能和保姆阿姨大眼瞪小眼地度过一段时间,等回去了要再感谢一下婚务大大才行。
小丁做的车轮泡芙味道真的很好,听她解释说烘焙是她的业余爱好,这么下来是安慰到她今天在游乐园吃怪味冰激凌的心了。
小丁见许穗新好奇地打量着室内的布置,于是把头发别到耳后,轻松地说:“这是我前任送我的店,不对外营业,我觉得做点心很解压,烤出一盘来分给朋友们吃还挺有成就感的。”
“装修都好特别,像欧洲的冬日小屋一样。”许穗新喝了一口茶
“因为我和前任第一次见面就是在欧洲,后来回国参加节目的时候又碰上了。”小丁低头看着杯子里的红茶,“也真是凑巧。”
许穗新看向小丁,她一脸怀念的样子似乎和节目营造出来的故事所不一致,但最后故事曾经的真相就只有当事人才知道了。
和小丁聊完淳淳的事情之后,她们又聊了乐园的冰激凌,工作时吃到的小甜品,观察室的各位的煎熬故事。
她还是第一次发现和小丁有这么多话题可聊,离开的时候外面天都暗下来。
许穗新的视频账号下是一片岁月静好的状态,她翻看了一下评论和私信,问候她感情生活的只占了一小部分,再过一段时间他们就会被更新鲜的事情吸引过去了。
手指停在在婚务大大私信页面,屏幕里面显示的是之前他询问游游近况的对白,当时许穗新直接回复了游游在机场睡着了的照片。
许穗新SUXI:“你之前发的资料我复制了一份给小丁,我替她和你说声谢谢,还有你做的节目分析我一直有看,也谢谢你替我发声。”
许穗新前段时间因为婚纱的广告营销造成一些恶劣的影响,恰好他的视频里分析了这一现象形成的原因,得以让网友把事件和她本身剥离开进行思考。
暂时没有得到回复,许穗新白天拒绝了江逸瑫要来接她回去的请求,现在坐在出租车后排。
[许穗新:现在回去的路上。]
她给江逸瑫发了信息,也没有回复。
本来她没有多在意的,只是她到家没多久后相继收到消息。
[江逸瑫:回律所处理了些事情,现在到家了吗?]
一直碎碎念:“不用客气,对你们有帮助就行。”
许穗新偏偏头,把手机放在茶几上,去换了一套居家服,接着盘腿坐在长绒地毯,静静地看着手机界面。
[江逸瑫:在忙吗?]
许穗新切换了后台软件。
许穗新SUXI:“到啦!”
一直碎碎念:“知道了,好好休息。”
许穗新放下手机,走到厨房,热了燕麦准备当做晚餐,现在她在等手机那端的人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暴露,也许已经知道了,在苦恼做什么解释。
她想的一点都没有错,江逸瑫在发送消息之后,去录入一些稿件,慢慢地反应过来,他对比了一下两边的消息,她是怎么发现的呢?她这回复是在生气吗?不过她好聪明呀。
许穗新今天的摄入量还挺超标的,不过得益于她体质和锻炼得当,不需要太过忌口。
电话铃声响起,许穗新从微波炉里拿出燕麦,放在吧台上,不紧不慢地去客厅,把手机拿了起来。
她选择了接通,故意问道:“这是谁呀?江逸瑫吗?”
那边传来低笑声,经过话筒变得有些沉闷,“是呀,一直都是江逸瑫。”
“你为什么不早点和我说清楚,什么游游的爸爸妈妈情况的?”许穗新分出一手去把燕麦片拌匀,“左右问了这么多东西,自己东想西想的。”
江逸瑫那边顿了一下,估计是在思考从哪里开始讲起,“我那时候不敢和你坦白身份,如果我提前告诉你,我是江逸瑫,你还会回复我吗?”
许穗新刚刚在燕麦里面加了一个鸡蛋,里面是流心的状态,她轻轻地把它戳破,坦诚道:“不会,我还会把你拉黑。”
“在你面前,我很胆小的,我很想重新出现在你面前,直接大方地问你需不需要帮助,但是我没能做到,只能用这种方法去接触你。”
许穗新搅动着面前碗里的燕麦和鸡蛋,混合在一起之后,她突然失去了胃口。
“……”
“岁岁,别难过。”
“你哪只眼睛见到我在难过,我现在生气,你总是这样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惹我生气。”
江逸瑫那边传来叮一声的机械声,“对,是我的错,所以你怪我就好了。”
什么嘛,她也不是这么无理取闹的人好吗?
也许在最初的时候发现他的误会,那她会不开心,但是现在重逢至今,以及他在背后所有的付出都不可以用他的“私心”来解释了。
“咔啦”一声,指纹锁打开。
江逸瑫进门见到许穗新坐在吧台边趴着,他靠在玄关的卡通柜子上面,低声对着手机话筒说道:“怎么哭了,看来是我犯了大错。”
“你闭嘴。”许穗新吸了吸鼻子,压低声音说了一句后挂掉通话。
江逸瑫默默地站在玄关位置去等她自己平息下来。
许穗新只是一时情绪上来,她突然有一天发现自己已经不会像小时候那样难过地嚎啕大哭了,她只会落泪了几秒突然喊自己停住。
后来周澜知道了这事,建议她去看看医生,许穗新为了让她安心,只能口头地答应了。
许穗新抽了几张纸巾,轻轻地按压了下脸上的泪痕。
“你是要一直站在那里吗?”许穗新问。
江逸瑫上前,抬腿跨坐在吧椅上面,两手捧住许穗新的脸,亲亲她的额头,亲亲她的眼睛,亲亲她的脸颊。
许穗新耳后泛红,推了他一把没推动,“烦人。”
江逸瑫亲亲她泛红的耳垂,再伸手直接把她抱到自己的腿上,轻啄她的刚刚紧咬住而红润的嘴唇。
许穗新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另一手扶在他脑后,穿过她亲自修剪的碎发,划过他的下颌线。
慢慢地,他们在争夺着对方一丝一毫的城池领地,互不相让。
许穗新去扯他的头发,江逸瑫吃痛地松开了她的嘴唇,把她搂进怀里。
许穗新额头抵在他的肩胛处,声音发颤,“江逸瑫,你是不是故意的,你一直在这附近吗?”
“我在地下车库,本来打算等你回家报平安之后就离开的,只是没想到多了这一出。”
“你很讨厌。”
“我知道的。”
江逸瑫身上还是她家里的沐浴露味道,令人讨厌的味道。
许穗新咬他攀上来的手,咬他的肩膀,咬他的耳尖。
江逸瑫大手抚过她的腰脊,分辨她的每一处逛街,声音沉沉,“抱紧了。”
江逸瑫把她搂紧恨不得融入自己的骨髓,从吧椅上起身,一路上走得很慢,唇齿交叠,轻轻地把她放在长绒地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