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望灵,他们打算继续向北。
第二日,来到岸边,询问北上的船,正在谈话,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木姑娘,你们也是今日上路啊。”
回头看是枝姨,身后跟着一个姑娘,未施粉黛,有点怕人,眼神对上,腼腆一笑,快速低下头,看样子是娘家侄女。
“这么巧。”短短几日,每天碰见一次,该说城池太小还是他们太有缘分。
“是啊,你们去南城吗。”她热情地问。
木婉点头,以前说过啊。
“那顺路啊,我租了船,一块吧。”枝姨看向她们几位姑娘,笑得可亲切了。
书以点头,“一块。”接着转头看向婉婉“你来送送我。”
嗯?什么情况。
书以打着伞,拉着木婉来到向岸口外面走,走到大树后面向木婉解释,“到了黎都,我有被认出的危险,我换一种形式跟着你们。”
她将伞递给婉婉,身影慢慢变淡直至透明。
防止师姐魂魄被吹散,被太阳晒伤,木婉为师姐筑牢魂魄。
木婉一人回来,小酆问出大家的疑问“书姑娘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木婉看着自己身边的身影,摇摇头。
“可惜了。”枝姨说。
“可惜什么。”阿币小声问自己姑姑,没得到回答,又将头低了下去。
她们上了一艘船,比不上李二公子的豪华,但胜在船小人少,船上空间大。
船上空闲时间多,木婉她们安静看风景,枝姨主动和他们说话,夸夜莺岛有多漂亮,房子多整洁,去玩的人地位多高……
木婉不打扰她说,小酆被勾起一些兴趣,两人说起来。
她们去那里当丫鬟,除了每月的月钱,伺候好主子的奖金,几年后回家可以有一大笔银子。
出门在外,陌生人偶遇成熟人,盛情邀请,气氛到这了,到小岛前,他们便下船去看看枝姨赞不绝口的地方。
所谓夜莺岛在海上,管辖属于南国,但是距离南国和北国差不多远,属于海上的边境地带吧。
“这里为什么叫夜莺岛呢,因为鸟多吗?”木婉问。
枝姨说不出来,大家都这么叫的。
夏季还没过完,小岛上绿树成荫,遮住太阳,留出一条小路,小路被碾得平平的,看得出是精心维护的。
阿币看着和村子不一样的地方,眼睛放光,很喜欢这里,要是能一直住在这里就好了。
地方宽敞,他们一人被安排一个房间,第二日出门,发现这里人不多,路上的人很有规矩。
海边还有画像的地方,热情地给他们一人画了一张。
很奇怪,木婉不主动给钱,他们也不主动要,赚钱动力一点不足,淡淡的死感。
书以飘过,说,这里大年轻人为主,尤其是女子为主,还有小孩,最豪华的几个宅院看起来没有主人,总而言之,不像是旅游小岛,像私人山庄。
木婉算一卦,逢凶化吉。
吃饭时,一个大饭馆,一桌一桌,三五成群,别的人似乎都互相认识,保有相同的秘密,局外人是他们。
不过饭菜还是很丰盛的,一沓菜单,翻过去没有价格,小二保证好吃划算,不好吃不收钱。
阿浅说,“这里有很大的秘密啊,看步伐都是练家子。”
木婉:我们掉进贼窝里了。
木婉抓着小望灵形影不离,阿浅故意去摸路口站着人的香囊,还未拿到便被抓住,眼神盯着他,阴暗如蛇。
反应比较灵敏,阿浅测试完成。
他们行动越来越受局限,到第三日已经没办法出院门。
他们找到枝姨,说要离开,枝姨笑着还是那么和善,嘴里的话却不是这样,“姑娘,这里景好饭好,就留下吧。”
木婉说有事情该走了。
“姑娘聪明,也看出来了,我们能和声和气说话,何必用别的手段呢。”
你个人贩子还挺理直气壮。
“我们在桂城与桃小姐李公子约好,一起在南都会和,找不到我们会报官的。”
“您别吓我,咱们这里来的那个客人不是在南北响当当的人物,姑娘说的人,也是听过的。”
霍,背后来头不小。
被困在这里,阿浅建议用迷蝶,他们武力打出去,书以姑娘来借船。
木婉摇头,她要当诱饵,看看这条鱼有多大。
书以也摇头,他们一走了之,这里姑娘呢。
书以四处乱转,将听到的话传达给他们,这里是权贵的后花园,大型的妓院,好吃好喝伺候着,就是让来的公子哥人玩得开心。
书以露出讽刺笑容,把女人当做礼物,拉帮结派,争权夺利,这世道真是黑暗。
小酆和阿浅恶心坏了,公子,我们出去了把这里填平。
木婉:好霸气的话。
书以看向阿浅,除了明面上的产业,酆家背地里还有吧,师父给小师妹找的未婚夫,别的不说,条件够够的,互补。
心里想的很快实现,来了两条大鱼,进岛时悠哉游哉,护卫成群,人模狗样,像是度假一般。
木婉缩在房间,不露面,以免把自己搭进去。
阿浅也在木婉房间,拿剑寸步不离守着。
两条大鱼坐在熟悉的饭馆里,恭敬谦让,外人看来是两个朝内官员在交流。
书以坐在旁边的空位上,没听出这俩人透露一点有用信息。
真是草包,彻底的败坏,腐烂。
“大人,听说又来一批货物,你有福了。”对面人喜爱处女,最爱调教。
“啊哈哈,我只赏玩一次,后面大大的福气还是老兄你。”老兄喜欢人妻,嫌弃青瓜蛋子,喜欢熟的流汁的水蜜桃。
面上礼貌,心底里一个觉得对方不爱干净,一个觉得对方没有眼光。
两个狗东西。
书以要去看看她们找谁来,这样的人见一面小师妹都不配。
在华丽的宅院内,枝姨拿着钱递给管家,“烦请您把我侄女放在第一个位置。”
“呦,真是你侄女呐,够狠心呐。”阴柔声音说,顺着他的意思,放在第一位。
书以:是太监,北边的人。
她们走后,画像无风自起,精准找到木婉那一张,接着画像没火自燃,只剩下一点灰烬在地上,又被风吹到角落,和灰尘融为一体。
晚上,宅院内,时不时响起女子痛苦呻吟的声音,时而传来尖叫声,以及哈哈大笑的声音。
黄昏时,阿币穿上最好看的衣服散着头发,用小轿送进宅院。
她照镜子时,自己和以前天壤之别。
破晓时,轿子出宅院,里面的人衣衫不整,嘴角有血液流出,身上长长的鞭痕,以及青青紫紫的印记。
头靠在壁上,手上拿着白花花的银子,她轻扯嘴角。
再见阿币时,她已经和最初害羞腼腆不一样了,和其他姑娘打成一片。
这时,阿浅和小酆已经把夜莺岛上的地方摸清楚,木婉画出地图。
这里没有夜莺鸟,林子里有各色鸟,叫声清脆、婉转或嘶哑……
阿币劝木婉早点接待客人,否则会被送走。
看她害怕的样子,木婉知道送走不会是全乎的离开,放你自由。
想离开,除非你成为骨灰。
护卫队的人终于停到了木婉门前,要将小望灵带走。
木婉将她护在身后,“我代替她去。”
谁抽中了她,是他的“幸运。”
谁知道护卫不要她,“你又不是小孩,没用。”
笑她天真,笑她仗义,等着吧,有到你的时候。
小望灵被带走时,哭丧着脸,哭都不敢哭,木婉给她额头点了东西,“别害怕,姐姐陪着你。”
护卫被哄小孩的话逗笑,“走吧,一会就不怕。”
怕着怕着就习惯了,死了也就不用再怕。
望灵不怕了,因为看见书以姐姐对她眨眼。
小孩被带到一个房间等待时,书以将望灵调换。
真人已经在木婉旁边,那里坐着的是夹带着望灵几根头发的木偶。
没人安慰她,和她说话,她看上去就是被吓坏一样。
被装进牢笼,五花大绑,在大海中漂泊,被送进华丽的宅院,成为一个中年男子的饭后甜点。
“你不害怕?”他好奇。
木偶灵露出害怕的神情,他满意“别怕,只是有一点点痛。”
他递给小孩一块糖,“我送你去一个很漂亮的地方。”
将小孩固定在椅子上,他用刀在其脑袋上划破一原型孔,用锋利吸管戳进去,吸脑髓,发出满足的感叹。
没有看到小孩挣扎,他有些不爽,凑近看,双眼已经迷茫。
哦,没力气挣扎。
真不错,这次不苦。
他又按照同样的方法吸心上的血。
木偶灵脑袋上心上各自插着一根长长的管子,没有了动静。
男子有些困,直接睡了,没有让下人进来把他拉出去埋了。
椅子上的小望灵携带的头发慢慢烧掉,人变成木偶。
木婉自知血液头发的重要性,不会流露在外,让小望灵有一丝一毫伤害。
等他醒来时,觉得自己浑身凉飕飕,做的梦已经忘记,好似是成为展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再看向椅子上,已经只剩下木偶。
好家伙,被人动了手脚,他拿着木偶来到国师府。
夜莺岛已经被人动手脚。
国师大人——姬公问白衣公子可知这是谁,云鹤拿到一个破旧但干净的木偶,翻来覆去看。
“我的小师妹,你们的人把她抓过去了。”他摸着小狐狸的毛,压下竖起来的耳朵。
鬼谷人?
他惹不起,“国师大人,你得给我报仇,我被耍了。”
他想起来,“我昨晚吃的东西是什么,你快帮我看看。”
云鹤为他把脉,“没毒,就是一些鱼肉啊鱼血啊。”
他便走了,让他们抓紧时间,他的药不能停。
国师大人放下书,“真这么简单?”
白衣公子不在意的说“不外乎人鱼血。”量也不大,死不了。
“你去吧,夜莺岛不能陷落,把柄太大。”
“带着谢家主。”他舍不得自己刚得的女婿,但得有个主事人。
木婉占卜,小望灵已经暴露,摇摇头,高估他们的速度了。
“鱼要上钩了。”书以说。
是啊,对方要么灰溜溜地逃,要么追过来,。
大概率对方有恃无恐,不会逃跑,只会人挡杀人,佛挡杀人,清楚阻碍。
木婉他们等着迎敌,也早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