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未婚妻还到处拈花惹草。
柏涿对冶寻乙的厌恶再次上了一个新高度。他面上不显看向坐在那里的女生,同样报以微笑,“好的,谢谢。”
只是那笑意与林雨芹异样浮于表面,眼底里满是冷意。
对刚才那些他并不对林雨芹有所感谢,在柏涿看来,对方跟冶寻乙是一类人,看似是好意,实际上不过是颗包着致命毒药的糖。
轻易相信,还不知道会被怎样耍的团团转。
司祈没躺多久就起来了,鬼鬼祟祟来到楼梯口附近竖起耳朵偷听,见冶寻乙起身,似乎往他这个方向过来,赶紧想溜。
然刚迈出一步,就能听见清晰的脚步声,居家拖鞋与光滑的地面接触后打出“哒哒哒”的声音。
司祈走了两步就连忙停住,转而极其自然顺着楼梯往下走。
冶寻乙在楼下看见他,阴沉的表情下意识收敛,“怎么下来了?”
司祈不动声色深呼吸,扯个谎,“口干的厉害。”
口干?
冶寻乙的视线下意识落在司祈唇上,刚才亲吻导致的红肿消退不少,饱满的下唇光泽,看不出粗糙感。
冶寻乙本想说什么,眼睛忽然瞟眼客厅的方向,似是想起什么,他几步来到司祈面前,朝着人靠近,使得司祈不得不往下走几步。
司祈背对着客厅的方向,奇怪地看着挤过来的人。
这么宽的地方非要站在这里?
下一秒,司祈的头被固定,才离开过不急的气息重新覆上来。
客厅里,林雨芹将桌上的笔记本递过去,“快点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柏涿刚接过,视线范围之内,里侧能看到的楼梯上忽然多了一双脚。
柏涿直觉告诉她那是司祈。
同时在脚的主人旁还有另外一人的身影。
冶寻乙在向司祈靠近,两只脚尖对着,想必上半身更是一个暧昧的距离。
甚至还要更过分。
柏涿塞进书包里的手无意识捏紧了,平整的笔记本在大力的揉捏下多了数条褶皱。
他死死盯着那边的位置,知道和亲眼看到所带来的冲击感截然不同,柏涿现在就想冲过去,一拳打在冶寻乙脸上。
吻浅尝而止,司祈干燥的唇上多了层光亮,在离开时冶寻乙还轻咬了一下,留下浅淡的牙印。
被放开后司祈连忙往后退一步,手捂住嘴,“干什么?”
冶寻乙满意看着自己的杰作,没回答司祈的话,只是缓慢整理少年的衣服,就连很小的一个褶皱也细细捋平。
他答非所问:“想喝什么跟佣人说。”
说完他便抬步朝楼上走,看样子是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林雨芹看过来时两人已经分开,没停留多久一人往上走,一人在往这边靠过来,貌似只是碰到打了声招呼。
司祈暗骂两句,抬手擦去唇上的水光,转身朝楼下走去。
系统不明白,没忍住问道:【宿主,他是故意的?】
按照剧情这段确实是因为未婚妻的存在主角二人闹得并不愉快,冶寻乙和柏涿的关系几乎来到全文基调的第一个冰点处。
剧情点顺利点亮,但不论怎么看,他们之间关系的转变更多是来自另外一人。
司祈一边下楼,一边回答:“不然呢?”
“现在楼下柏涿还在,刚才这个位置那边正好能看到,突然靠近不就是专门做给柏涿看的吗?”
司祈感觉自己绝对不能再如此夹在二人之间,因为他的存在,冶寻乙和柏涿压根就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可能性。
不能再拖了,他必须早点从冶寻乙身边抽离。
才下的网又得换,司祈觉得这个任务根本就不是系统所说的那样,什么只需潜伏冶寻乙身边,一边辅助一边等待自己的剧情来后完美完成就行。
冶寻乙和柏涿再不能好好独处,感情升温,即使后面剧情点能过,结局也得崩。
柏涿故意拖延时间,最终如愿看到了相见人的脸。
比庆幸人没事更多的是冲上头的怒火。
浅浅的齿印突兀出现在唇瓣上,带着强势的占有欲,和对怀有觊觎之心人的挑衅和不屑。
柏涿这一刻从未如此憎恨,自己为什么就没有早一点发现,明明两人就在一个班,他就从未注意到角落的少年。
如果早点,隐藏的珍宝就不会落入冶寻乙怀里,而是回到属于他原本的位置上。
他的视线死死锁定在那个痕迹上,笔记本几乎都要被他捏碎,一个疯狂的念头忽地窜入他脑海里。
既然不能明抢,那他能不能偷?
把人“偷”出来,藏在一个只有他才知道的地方。
阴暗潮湿的痕迹一旦留下,无论后面再怎么用力擦拭也去除不了,根深蒂固植入在那。
手心的刺痛唤回柏涿的理智,他努力以平时的模样面对司祈。
柏涿对人打招呼,“司祈。”
柏涿的目光带着班委对班上同学的关心,“听说你后面去了医务室,是因为上次的头疼又发作了吗?”
他演,司祈自然也是奉陪到底,“嗯,不过现在没事了。”
柏涿放心似的吐出口气,“没事就好。”
他目光在司祈来的方向明显停顿,“你跟冶寻乙同学住在一起?”
这句话看似是在明知顾问,实际是在试探司祈是不是与对方住在同一个房间。
或者是在确认二人之间是不是已经有了更进一步的关系。
柏涿面上带着浅淡的疑惑,内心泛起层层的嫉妒却几乎快要将他掩埋。
司祈来到桌子旁倒水,听闻后手一顿,随后才恢复动作。
他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听不出柏涿真正想问的是什么。
“没有,我住在另外一边,冶寻乙在他自己的房里。”
柏涿又问了其他问题,不想被误会,司祈只得耐心一一解答。
又拖了好一会,柏涿心中的疑惑解开大半,即使还舍不得离开,一直待在这里难保不会被冶寻乙发现赶出去。
柏涿准备离开,他背上包转身,不甘心道:“司祈同学,如果你哪里不适,我可以帮你联系医生陪你过去。”
司祈的态度依旧客套疏离:“好的,谢谢。”
林雨芹全程没说话,耳朵带着耳机,手里不知在回谁的消息,就连柏涿离开她也不曾抬眼看一眼。
柏涿的司机在门口等着,他走出去,在路过那块玫瑰花丛时,柏涿停住脚步朝建筑的二楼看去。
其中一个关闭的玻璃窗不知何时打开,在那里隐隐有个黑影,貌似站着个人。
柏涿眯起眼,与冶寻乙对视。
冶寻乙在司祈的卧室,看着妄图与他抢夺东西的失败者灰溜溜离开。
即使看不清,柏涿也知道现在冶寻乙是以怎样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微笑着注视他狼狈的模样。
柏涿漠然收回视线,掏出手机开始翻看。
在柏涿看来到底谁是失败者,现在还没分出胜负,评判标准要看最后人究竟到了谁手上。
……
那天司祈把籍文林几人叫到的酒吧。
杂乱的环境似乎也代表着对方对这件事的态度,他虽只约出来熟识的几人,但在场可不知他们。
李寅,也就是司祈在学校一起打扫卫生的男同学,当时就在场,看到冶寻乙几人时正好想凑过去混个脸熟什么的,却没想到听到更多的东西。
音乐声落在耳中吵闹的厉害,这方天地算是这里清净的地方之一,即使有段距离,李寅也能隐约听见那边的说话声。
半开放的卡座里冶寻乙轻晃杯中淡蓝色液体,冰块与玻璃杯相互碰撞,各色的灯光在他周围晃动。
他的语气像是讨论天气般平静:“我看上一个人了。”
坐在冶寻乙身边的籍文林瞬间来了精神:“谁?”
但凡打听过的都知道,冶寻乙一直对这方面不感兴趣,成年后身边也没人,忽然这么说,让在场几人都起了兴趣。
他们围过来,七嘴八舌的,一时气氛热闹非凡。
冶寻乙漫不经心抿口酒精,看了眼最开始说话的人,“你知道的。”
籍文林酒喝得大脑麻痹,有点拐不过来弯,愣愣道:“我认识的?谁啊?”
“上次在会所碰到的男孩?”
“学校撞到你那个女生?”
“骂你傻子的那个智障?”
……
一连猜了几个都不对,眼看他甚至要把初中的人搬出来,冶寻乙看他的眼神也逐渐变得像是在看一个智障。
他打断籍文林越来越离谱的猜测,额角隐隐有些作痛:“猜不中也不用乱猜。”
巩飞沉喝得少,反应比他快,这些天只有厕所那个少年让冶寻乙做出了其他出格的举动,他努力回忆了一下那人的名字。
语气试探:“你是说司祈?”
籍文林对这人有印象,毕竟冶寻乙不记得对方的名字还是他给提醒的,不过一个佣人的孩子,就这么容易进了冶寻乙的眼,他觉得有点不可置信。
连忙看向冶寻乙。
没想到,这次冶寻乙没摇头,给了肯定的答复,“嗯,就是他。”
巩飞沉没见对方对谁感兴趣,下意识以为对方是认真的,“但你不是与林雨芹订婚了?”
他们这种身份玩玩还可以,认真的话可就真没必要,与父母抗衡真套不着几个好。
冶寻乙不是个傻子,自然清楚其中的斤两,他将杯中的酒精一饮而尽,只留几块冰,“管她什么事,只是玩玩而已,你情我愿的。”
一人追问:“那要是腻歪了,他最后缠着你不放呢?”
冶寻乙满不在乎,随口回答道:“跟你们一样,给点钱打发了。”
“哦~”
冶寻乙像是借着酒劲,随意通知一声,而后便不再谈论这个话题。
李寅家里只是做些小生意的,可以说是富裕,但在面前这几人面前可谓一点也不够看。
他不敢再听下去,脑子像是被什么劈中,蒙了头。
谁都知道,冶寻乙盯上的,就一定会得到。
混乱间,李寅拿着录好音的手机匆忙回家,再次去学校不出意外就发现司祈和冶寻乙的关系变得更加亲密了。
李寅之后只敢在私底下偷偷注意司祈,他的备用机有很多个,那天晚上的手机被他锁进柜子后就再也没打开过。
李寅第二天有想把文件匿名发给司祈,提醒对方小心,不要真的掉进冶寻乙编织的陷阱里,但又怕司祈借此提分手,惹恼了冶寻乙。
那天他的存在酒吧的监控肯定都记录下来了,冶寻乙一查就能找上他。
他不想给家里惹上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