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梨猛地瞪大眼睛，眉毛高高扬起，她不敢置信地喊道：“不是吧！你喜欢女生！”
“你小声点。”街头人来人往的，让人听到了不好，苏梨这个大嗓门！“我只是怀疑而已，还不确定。”
“但是你看着就很像直女啊。”苏梨说话的声音小了点。
“我也是最近才怀疑的，唉。”
苏梨思考了一会儿，道：“不过仔细想想也不是没可能，你平时都不和男生玩，一个异性朋友都没有，看到帅哥也没感觉。”
说着说着，苏梨逐渐癫狂，“啊啊啊你是弯的，你咋就被掰弯了啊……”
“你冷静点，怎么比我还激动呢？”
苏梨的表情满是期待和八卦，“你快说，是哪个女生啊？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舒亦萱在组织语言，思考从何说起。
苏梨突然一惊，愣愣地看着她，“妈呀，你不会……不会喜欢我吧！”
舒亦萱差点要把口水吐出来了，“肯定不是啊，你在想什么？”
“哎吓死我了，那你快说啊，那个女生到底是谁？你真是急死我了。”
“好好好，我说。”舒亦萱顿了一下，认真清晰地说道：“我觉得我好像喜欢上佳荷姐姐了。”
苏梨的表情僵住了，愣了好一会儿才说：“真的假的，我以为你们只是朋友啊。”
“我原本也觉得我和她只是朋友，但是她亲我的时候，我会很有感觉。”
苏梨的嘴巴张得大大的，“你们还亲嘴了？”
舒亦萱诚实地点了点头，并说：“嗯，亲过很多次了，之前是我主动亲她，现在是她主动亲我。”
“我去，你你你，嘴上说大学不谈恋爱，结果背着我偷偷和别人亲嘴！不守承诺啊你！”
“现在重点不是这个，而是……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喜欢她，我还是有点不确定我到底是不是弯的，我之前也没喜欢过女孩子。”
苏梨捂了捂脸，说：“反正我接受不了和女生亲嘴。”
舒亦萱叹了口气，有点烦恼。
“那佳荷是弯的吗？她喜欢你吗？”苏梨好奇地问。
舒亦萱摇了摇头道：“她是弯的，但我之前问过她喜不喜欢我，她说只把我当朋友。”
苏梨做了个痛苦的表情，“你们还真是唇友谊啊。”
两人逛到很晚才回学校，差一点就过门禁时间了。
深夜，舒亦萱躺在床上睡不着。她平时极少超过半小时才睡着，今晚却失眠了。她回想着和楚佳荷接吻的画面，越想越精神。
她拿起手机，忍不住在网上搜：如何判断自己的性取向？一下子就弹出来好多网页，眼花缭乱。
她点开其中一个网页看了起来。
“对某个人产生过脸红心跳的时刻，比起异性更喜欢同性的身体，幻想过和某个同性发生性关系……”
舒亦萱开始在脑海里幻想和楚佳荷在床上……
好像也不是不行啊！舒亦萱羞得捂了捂脸，更睡不着了。
带着最后一丝怀疑，她在网上发了个帖子，标题为：怀疑自己被掰弯了。她在正文编辑了一段话就发了出去。
没发出去多久，就有一个网友评论了。
【当你怀疑自己直不直时，那大概率就是不直。另外，你和学姐挺好磕～】
舒亦萱看着这条评论，害羞地抿了抿唇。
另一头，楚佳荷刚写完了论文，打了个哈欠，拿起手机看了起来，随手就点开了同城的帖子。结果原本困倦的她，看到一条帖子后，立刻精神了，因为这内容好熟悉。
【本人女，刚上大一，感觉自己喜欢上一个学姐了，学姐比我大两届。她对我很好，很温柔，长得也很漂亮，可我有点分不清是爱情的喜欢还是友情的喜欢。她夸我可爱的时候我会害羞，她亲我的时候我也很紧张，感觉自己好像被掰弯了……】
楚佳荷怔怔地盯着这条帖子的内容，大脑进入了高速运转。她看了一下帖主的IP地址，定位在嫣南。
发帖的人是大一的女孩，学姐是大三的，都在嫣南读书，好像舒亦萱和她啊。
但是帖子没透露其它具体的信息，楚佳荷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她不敢在评论区乱发言，只敢悄悄给帖子点个赞。
—
大一的课还是很多的，作业难度也大。安静的图书馆里，舒亦萱在做一道高数题，眉头紧紧皱着，想了好久都想不出来。她上网搜也搜不到解题过程，真的烦死了。
其实如果不用考试的话，她还是挺喜欢数学的，但要考试她就不喜欢。
她把不会做的一道题拍下来，发给了苏梨。可苏梨回她：“哈？你问我？你不会我更不会了！”
在她郁闷的时候，楚佳荷给她发了条消息，只有一句话。
“在干嘛？”
舒亦萱看着这条消息，蓦地心跳加速。
只是一条平常的消息，为什么这都能紧张起来啊？她也是服了自己了。
缓了足足两分钟后，她才打字回复道：“在图书馆自习呢。”这句话发出去后，楚佳荷立刻回了。
C【我也在图书馆啊！你在几楼？】
S【三楼】
C【我在二楼呢】
S【真巧啊】
C【要一起去吃饭吗？这也快到饭点了】
S【好啊】
舒亦萱吞了吞口水，然后收拾东西，背上背包下楼了。
下到二楼时，她的目光迎上了楚佳荷的双眼。
楚佳荷静静地站着，无声地朝她招了招手。舒亦萱慢慢朝她走近，然后两人肩并肩下楼。
楚佳荷小声地问她：“最近学习累不累？”
舒亦萱摇摇头说：“还好，你呢？”
“我也还好。”
楚佳荷见舒亦萱带了电脑，便笑着问：“敲了一天代码吗？”
舒亦萱侧过头看她，“没有，我在学数学。”
“噢，学得怎么样了？”
“学不懂，网课也没看明白。”
楚佳荷伸手摸摸她的头，柔声道：“吃完饭我帮你看看吧。”
舒亦萱看着她，点了点头，耳朵渐红。
两人离开了图书馆，来到食堂。
“你想吃什么？”楚佳荷问。
“猪杂粉吧。”舒亦萱说。
她们点了两碗猪杂粉，坐下开吃。
楚佳荷发现舒亦萱的话有点少，于是问：“怎么了，不好吃吗？”
舒亦萱摇摇头，“不是，挺好吃的。”
楚佳荷一边吃，一边盯着她，心里有些疑惑，怎么舒亦萱吃个饭都脸红？
舒亦萱抬眼看了楚佳荷一下，然后立刻垂下眼来，“呃我，我有点渴，我想去买点喝的。”说完，她起身小跑到食堂附近的果茶店，买了杯果汁。
她拿着果汁往回走，脑子有些乱。她在心里埋怨自己，怎么吃个饭都害羞啊，真是受不了！
楚佳荷看着舒亦萱手捧一杯黄黄的果汁走回来，双唇弯了弯，“好喝吗？”
舒亦萱含着吸管，点点头。
“我可以喝一口吗？”楚佳荷盯着她微红的脸。
舒亦萱愣了一愣，随后把果汁递给楚佳荷，“可以，你喝吧。”接着，她坐下，继续吃没吃完的猪杂粉。
楚佳荷含住吸管，喝了两口。“好喝，是芒果汁诶。”她把果汁还给舒亦萱。
舒亦萱低头吃着猪杂粉，没说话。楚佳荷故作随意地说：“我昨天晚上刷到了一条帖子。”
原本安静吃东西的舒亦萱立刻抬起头，“什么帖子？”
“就是一个怀疑自己性取向的帖子。”
舒亦萱惊住了，本在嚼东西的嘴巴都停住了，“啊，内容讲的是什么？”
楚佳荷看她那么惊讶，心想那个帖主该不会真是她吧。楚佳荷笑了一下，言简意赅地说：“发帖的人是大一的女孩，被一个大三的学姐掰弯了。”
舒亦萱瞪大了眼睛，“那个帖子是什么时候发的？”
“就昨晚差不多十二点吧，噢对了，帖主的ip定位在嫣南哦，头像是只卡通猫。”
舒亦萱惊得不知说什么好。这不就是她昨晚发的帖子吗？天啊，居然被姐姐看到了。
楚佳荷看着她震惊的模样，将脸稍微凑近了一些，问：“该不会是你发的帖吧？”
“啊，怎么，怎么可能？”舒亦萱忙否认。
“你别说，帖子内容还挺像我们俩的。”楚佳荷平静地说。
舒亦萱故作镇定道：“哪像了？我又不是弯的。”
“真不是你发的？”楚佳荷还是有点怀疑。
舒亦萱很确定地说：“不是我！”
楚佳荷低头吃粉，心里莫名有些失望。估计是巧合吧，唉。
吃完后，楚佳荷提议给舒亦萱辅导高数。她们找了个寂静的角落，在一张圆桌前坐了下来。
月亮在幽深漆黑的天空中散发着静谧的光，周围安安静静的，只有偶尔几声鸟叫。
舒亦萱把一本书和一张卷子拿出来，然后指了指一道不会的题目，说：“这道题，我想了好久都不会。”
楚佳荷拿过卷子看题目，“斯……好久之前学的，我都有点忘了，等我回忆一下啊。”
“嗯，你想想吧。”舒亦萱看着楚佳荷专注的侧脸，思绪开始乱飘。
姐姐为什么对她那么好呢？还那么喜欢亲她？
楚佳荷翻开课本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在草稿纸上写了几个解题步骤。“好了，我想到解题方法了。”
舒亦萱的视线回到草稿纸上，开始认真听讲。
楚佳荷的声音温柔沉稳，讲解思路很是清晰。舒亦萱想起了她高中楚佳荷给她补课的时候。
姐姐还是对她那么有耐心。
“我讲明白没有？”楚佳荷侧过头问她。
“嗯明白了。”
楚佳荷伸手摸了摸她的脸，“真聪明，一讲就懂。”
舒亦萱低下头，拿起笔在卷子上再做一遍。
楚佳荷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她写题，嘴巴微微朝上翘。
舒亦萱后脑勺上扎着一条马尾，原本整齐的刘海因为太久没剪，已经变长了，成了八字刘海，撇到了两边。小小的巴掌脸上，有两抹浅浅的红晕。
写个题也脸红？不至于吧，楚佳荷心想。
舒亦萱写着写着停了下来，她余光看到楚佳荷正盯着她脸看，心跳便越来越快。
“呃我还是，还是回去再写吧。”舒亦萱把课本和卷子收起来。楚佳荷抓住她的手，问：“怎么不写完？”
“不，不想写了。”
“就剩一点了，写完再走吧，我怕你到时候又忘了解题思路。”
“好吧。”舒亦萱只好重新拿起笔，继续写。楚佳荷继续在旁边盯着她。
姐姐为什么一直这样看着她啊，真受不了。她的心在狂跳。
几分钟宛如几世纪，写完后，她立刻放下笔，整理东西说：“好了，可以走了。”
舒亦萱背上背包，从座椅上起来。楚佳荷两只手搂向她的脖子，说：“等等，亲一会儿再走。”
舒亦萱瞪大双眼，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嘴就被楚佳荷含住。
舒亦萱像个木偶一样，任由楚佳荷亲，原本微红的脸更红了，心跳快到飞起。
附近的路灯忽然熄了，周围一片漆黑。
黑暗中，她们的双唇交织在一起。
不知道亲了多久，楚佳荷才松开舒亦萱。“感觉怎么样？有没有比之前舒服？”
舒亦萱的脸烫得通红，还好灯灭了，很黑，看不太清，要不然她丢脸死了。“还，还不错吧。”她回答说。
“你一个直女，这么喜欢跟我亲嘴？”楚佳荷问。
“呃，不行吗？”
真是死鸭子嘴硬！楚佳荷轻轻一笑，说：“没说不行啊，好了，我们回去吧。”
两人走出黑暗处，往光亮的行人道走去。
舒亦萱垂着头心猿意马。姐姐亲她亲得这么狠，真的不是喜欢她吗？
犹豫了一会儿，她鼓起勇气，抬头问：“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楚佳荷侧了下头，道：“你问这个干嘛？”
“就好奇而已……”
“有啊。”
舒亦萱忽地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