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生活依旧按部就班地进行着。晨练、一起吃早饭、一起上学,放学后回到宿舍,邀请哥哥们来玩。不过,由于房间有限,志龙哥他们晚上并没有留宿,大家简单地吃了顿饭,看了看忙内的新住处,玩了一会后就回宿舍了。
随着初中毕业的时间临近,沐笙开始忙碌起来。他提前整理好了所需的材料和学业成绩汇总,且由于他是外籍学生,还需额外准备一些文件。这两天,他抓紧时间完成了所有手续,并与钟铉商定了申请的学校。11月中旬,两人一同提交了材料并参加了入学考试,接下来就是等待明年的录取通知了。
与此同时,YG公司的新练习生也已经入住宿舍。沐笙由于最近忙于学业,最近很少有机会和哥哥们见面。直到12月学校放了寒假,沐笙才有机会见到那两位新来的哥哥,三人也简单地认识了一下。
鉴于明年拍摄的出道实录李沐笙不能出境,社长决定让他现在就开始跟着志龙他们一起练习群舞,以免等到出道实录拍摄完毕后再磨合群舞会来不及。两位新来的练习生也见识到了隐藏王牌练习生的舞蹈实力。
虽然大家一起练习群舞,但沐笙的体力、协调度和掌握度都远超练习室里的其他人。社长开始考虑是否需要降低出道时的舞蹈难度,编一些相对简单的舞蹈。不过,放着这么一位大主舞不用,又觉得有些可惜。
思来想去最后表示,算了,到时候再说吧,先就这么练着吧。
于是当练习室外飘下雪花时,05年在忙碌的练习中悄然过去,李沐笙在YG迎来了06年。
由于去年年初与祖父那边闹得不愉快,沐笙就没有回美国过圣诞,只是给父亲和弟弟打了个视频电话,并将圣诞礼物邮寄了过去,顺便附上了一封给祖父的信。
今年则是肯定会回中国过年了,毕竟今年年初在韩国也没什么别的事,去年是因为拍电影比较急回不去,今年倒是没什么其他的事情,所以沐笙在公司待到20号就坐上了回中国的飞机,还能赶上小年和家里人团聚一下,回国前单独和钟铉吃了个饭。
按理来说公司一般不会给练习生这么大把的放松时间,但面对李沐笙,梁社长表示,只要他愿意待在YG不干违法的事就行了,不要求多的,上飞机前还问沐笙还会回来的吧,沐笙表示会回来的。
回国下了飞机,来接机的人是李叔和小锦箫。今年4岁的小锦箫瘦了不少,也长高了。远远看见哥哥出现,小锦箫从爸爸怀里跳下来,朝着哥哥跑去。李沐笙蹲下接住弟弟的冲击,两兄弟黏糊了一会儿,才被李叔叫上车回了家。
家里这个时候已经做好晚饭等着了,除了经典的本帮菜以外还有小年夜吃的水饺。
虽然李沐笙从小在上海长大,但母亲是山东人,李叔也是山东人,所以他算是半个北方孩子,过节一般家里都会包水饺吃。
饭后,李女士告诉沐笙,今年过年会去姥爷家看看。
沐笙有些惊讶,毕竟从自己记事起,母亲就没有带他回过老家,只会定期往老家汇钱。和李叔结婚后,也只是去李叔家过年。今年怎么突然决定回姥爷家了呢?
拉着李女士进了自己的房间,母子二人坐房间里的两个小沙发上。
“其实,前年让你去韩国的时候,我就想开了。”李女士缓缓说道,“当时和你说完,我突然意识到,人的认知是会变的。哪怕是我,一个自认为非常坚定、跟随时代走的人,也会改变。”
“我曾经不理解我父亲为什么那么固执,为什么不让我去追寻我想要的。可能在当时,我所追求的东西,是一些人根本无法理解的。这些人包括我的父母,我的亲人。但我就是觉得自己能做到,因为我看到的东西和他们不一样。我只是希望他们能支持我,相信我一个人就能做到。但他们没有,所以我一个人离开了家。”
“我当时觉得,连自己最亲近的家人都不理解我,都不相信我,所以我对他们很失望。我能理解他们的顾虑,但就是接受不了他们当时没有尊重我的意愿。我不想走他们为我铺好的路。”说到这里,李女士看向李沐笙,眼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感。
“所以当时在公司,我们讨论你出国的事时,你的话像雷击一样惊醒了我。我突然意识到,我好像也变成了我父亲的样子。我刹那间理解了我的家人当时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态看待要去追梦、离家出走的我。”
“不是不相信自己的孩子,而是觉得自己走了大半辈子的路,已经够成功了,却发现在孩子要走的路上,无法给予足够的帮助。所以想让孩子走自己走过的老路,因为是自己一路走过来的,可以为孩子提供很多经验和知识,不用怕孩子吃到自己曾经吃过的苦。”
“哪怕我对娱乐圈不了解,但我多少也知道一些。我知道这是一条不好走的路。你姥爷身为一个文学教授,哪怕不了解金融、经济,但多少能有些渠道获取信息,知道我这条路不好走。所以当自己的孩子可能面对一些未知的风险时,父母就想让孩子留在自己的保护下。”
“当我理解了我父亲的想法后,我猛然回头望向过去的自己。我当时的离家,是不是对我的父母造成了很大的伤害?”说到这里,李女士的眼泪控制不住地掉了下来。李沐笙起身坐到母亲身旁,轻轻抱住她,没有说话。
“我一想到,如果那天你离开我去了韩国,像当初的我一样,这么多年都没有回过家,我会有多么心痛。我又联想到我过去的行为,我的父亲会不会也和我一样伤心。”
“去年过年时,这种情绪尤为强烈。所以今年我想让你陪我回家看看。”李女士轻声说道,“带你回去认识一下老家。”
沐笙那纸巾擦干母亲的泪水,说:“好。”
——
李清妍提前给母亲打了电话,告知今年会回家过年。电话那头的姥姥听到这个消息,高兴得连声说好,语气里满是期待。一家人刚下飞机,姥姥的电话就追了过来,急切地问他们到哪儿了,仿佛一刻也等不及要见到他们。
等到一家人抵达目的地时,天色已晚。小区门口,一位年长的女性和三个中年男子正站在那里等候。李清妍轻声对两个儿子解释道,那是她的母亲和三个弟弟。
车刚停稳,姥姥便忍不住走上前,紧紧握住女儿的手,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嘴里反复念叨着:“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李清妍也红了眼眶,抱住母亲,低声说了句“对不起”。母女俩的情绪稍稍平复后,李沐笙和弟弟也乖巧地喊了声“姥姥好,舅舅好”。姥姥笑得合不拢嘴,一把将两个外孙搂进怀里,抱了又抱。
三个舅舅连忙拿起姐姐家带来的东西,招呼着母亲和姐姐一行人往家走。
走进小区,到了姥姥家楼下,李清妍看到父亲已经站在楼下等着了。她的眼睛又有些发热。姥姥笑着对女儿说:“明明出门前还问他要不要一起接你,老头子说不去,结果现在就等不及下楼看女儿来没来了。”
沐笙看向姥爷,虽然姥爷一副面无表情的严肃模样,但微红的眼眶还是暴露了他的内心。姥爷看到女儿的到来,只是点点头,说了句:“回来了?”母亲听到这句话,笑了出来,轻声回答:“嗯,回来了。”父女俩拥抱了一下,姥爷接过母亲手里的东西,大家一起上了楼。
父女二人多年未见,却没有想象中的那种感人场面,一切都很平淡地过去了。或许,两人犟了这么多年,现在回来了,过去的也都无所谓了吧。
回到家,家里已经准备好了饭菜。三个舅妈和弟弟妹妹们早就在家里等着了,大家都好奇这个从未见过的大姑姐(姑)。一家人聊了会儿天,开始吃年夜饭。
年夜饭吃得非常温馨,没有人提母亲这么多年为什么没回来,也没有提沐笙亲生父亲的事。一顿饭在和和美美中结束了。
晚饭后,李清妍拿出了给家人带的礼物,每个人都有份。老一辈的、三个弟弟和弟妹们的、一群小家伙的,礼物都准备得妥妥当当。李清妍让沐笙带着礼物和弟弟妹妹们玩去,沐笙无奈当起了孩子头,毕竟他是家里最大的孩子。
按年龄来排,90年的李沐笙最大,然后三个妹妹和不算锦箫的两个弟弟,小锦箫排在倒数第二,和另外两个弟弟年龄差的很近,不过是生日大小的问题,至于说三个妹妹则比弟弟们大一些。
李锦箫和其他两个兄弟相处得很好,因为三个小男孩几乎一样大,所以没一会儿就玩到一块去了。至于李沐笙,就有些尴尬了。他和最大的弟弟都差着一轮,和妹妹们又有些说不到一块去。而且,可能是因为他长相出众,身上散发的气质也比较成熟,弟弟妹妹们都不太敢和大哥说话。
李沐笙也不知道和他们聊什么,就只能打量起屋里的装饰,然后看着几个小孩在玩。
2006年的春节,还是可以放鞭炮的。几个小孩想出去玩,但又怕被大人说。以前都是大姐带着小的们出去玩,今年有更大的孩子了,他们不知道怎么开口向李沐笙提出门放鞭炮的事。
那三个小男孩聚在一起嘀嘀咕咕地商量着什么,最后李锦箫走了过来,抱着哥哥的大腿,眨巴着大眼睛说:“哥,你能带我们去放鞭炮吗?我都没放过呢,能带我们去吗?”其他的弟弟妹妹们也眼巴巴地看着这个大哥。
沐笙发觉弟弟妹妹们都在看着自己,便笑着问:“你们都想出去玩玩吗?”大家都点了点头。
既然小孩们都想出去,那就带着他们走呗。起身去客厅里跟大人们打了个招呼:“妈,我带弟弟妹妹们出去玩会儿。”征得母亲同意后,李沐笙带着他们出门了。
出了门,沐笙问妹妹们有没有鞭炮。大妹妹回答说小区门口有卖,于是领着一群小孩们去了商店。
李锦箫进了商店,像是见了宝一样,央求着哥哥给他买零食吃。李沐笙想低头扇他,刚吃完饭就想买零食,这“肆孩子”!但面对那张小脸,他还是有些下不去手,便对其他弟弟妹妹们说:“你们想吃啥也拿上些吧,鞭炮我也一块付了。”
李锦箫听到后,撒开哥哥的裤子,跑过去挑选自己想吃的东西。其他孩子还有些不好意思,沐笙笑着说:“不用不好意思,拿就行,想吃啥拿啥,都过年了,不用担心贵的问题。我一个当哥哥的在这,还能让你们自己花钱买吗?去挑就行。”说完,他自己也开始挑想玩的东西。弟弟妹妹们这才放开手脚,拿了些自己想吃的东西。沐笙结了账,大家便去玩了。
看着小孩们在小区公园里闹来闹去,沐笙觉得挺有意思的,便用手机给他们拍了个视频,连带着年夜饭的照片一起发给了金钟铉。
笙:[来老家过年了,给你看看我们家年夜饭,还有我家的弟弟妹妹们。今天才发现,我竟然是我们家最大的孩子。]
笙:[图片]
笙:[视频]
没过多久,钟铉回复了。
铉:[哇,大发!你们家吃这么好,好馋啊? ??` ?]
笙:[等你有空的时候来中国,我带你吃。]
铉:[好,我肯定来中国一次。你们的烟花也好奇特啊。]
(在韩国市场上确实不卖鞭炮,顶多是仙女棒一类的,像国内的那种响炮是买不到的)
笙:[喜欢的话你来中国,我带你放。这个东西确实带不到韩国去。]
笙:[吃饭了吗?]
铉:[刚吃完。对了,高中录取通知发下来了,你的也在我这。]
铉:[图片]
笙:[帮我直接打开吧,咱俩的成绩肯定是没问题的。]
过了一会儿,钟铉发来消息说,两人都被录取了。沐笙发了个庆祝的表情包,随后两人又聊了会儿天。沐笙看弟弟妹妹们快玩够了,便给钟铉发消息说要回家了,一会再聊。钟铉回了个好,孩子头便领着孩子们回家了。
回到家,李女士把沐笙和锦箫叫过来,和长辈们说说话。弟弟妹妹们进了屋玩他们的去了,沐笙抱着锦箫坐到客厅。
姥爷把锦箫接了过来抱了抱,开始逗起小孩来。孩子还小,坐了一会儿就呆不住了,想去和一见如故的小兄弟们玩,一直在姥爷的怀里“蛄蛹”。老爷子也知道小孩性子,便把他放了下来,让他进屋玩了。随后,姥爷看向坐在一旁的李沐笙,开始问起他的近况。
“沐笙再上就要上高中了吧。”姥爷问道。
沐笙点点头说是。
“你这个头发,学校不管吗?”
沐笙的天生发色就是深棕色的,再加上留的挺长,身为资深老教师的李老爷子看着自己大外孙的发型是怎么看怎么怪。
李老爷子:眼睛就算了,天生的。这头发,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