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向还在不断试验，甚至从扣球被拦下变成了球都摸不准。

这个断崖式下跌你想当看不见都不行。

估计是你的困惑太直接，嶋田诚主动解释：“因为现在日向把眼睛睁开了，所以他需要重新适应扣球的过程和节奏。”

这下你懂了。

“现在的乌野，真是支好队伍啊。”嶋田诚转回去继续趴在栏杆上，不禁感慨。

泷之上祐辅也赞同：“是啊。虽然其他人也在找时机拿分，但能这样一遍遍支持日向尝试……这些孩子可真不错。”

“感动了？要纸吗？”

“混蛋！你不也是！”

……

“打中了！！”

“再来一次！！”

二人突然激动起来，仿佛自己打出了决胜一球似的。

1211在帮你跑代码，你像两人一样伏在栏杆上看起来。

比赛又陷入了僵持，球一次次被接起，双方二传轮流组织攻击，每到都以为能拿下一分时，就会有人从各种地方以各种姿势把球重新送向半空。

泷之上祐辅和嶋田诚说两边不打眼的位置发挥得都很好。

“虽然不像王牌那样一下就能抓走别人的目光，但正是因为有他们，比赛才能继续。”

你认真听着，时不时点点头，又看向场下。

所以乌养教练才那么强调接球。

正想着，就见场下的日向翔阳直接因为犹豫给球来了记脸刹，西谷立马冲上去补救。

你默默看向发完球回到场中的对方二传：……感觉是故意的。

于是你就有了些兴趣，开始盯着那个驼着背看起来有气无力的5号。

结果越看越觉得有意思。

穿红衣的5号，在场上动的幅度不大，也不怎么跑，非要动就是稍微快些挪两步。

每一步都带着浓浓的班味。

可他的技术却不像状态看起来那么羸弱。

你听过不止一次赞叹：影山的传球精度极高。

事实上现场看到也的确如此。

但是音驹的这个二传手，球飞到正正趁手之前都是松散的状态，要托球的时候，却往往可以用很小的动作幅度将球传给目标队员。

再加上他的步数少——

某种程度上，这不就说明他已经先在脑子里找到了最优选的理想线路，所以无需浪费任何一步吗？

你不由得倒吸一声，不知道旁边的两人已经注意到了你眼中的异彩连连。

这个人……即使不说技术，脑子也绝对很好啊。

“八重樫同学，你在看音驹吗？”嶋田诚打断了你发散的思维。

你点点头诚实道：“嗯。我感觉他们的二传球商非常高，很有意思。”

恰在这时音驹连续组织了两次精彩的进攻，尽收眼底的泷之上祐辅也不禁点头：“确实，这种脑力型的二传和音驹这样稳扎稳打的队伍太适配了。”

嶋田诚：“而且他们全员都能跟得上二传的谋略，这种默契真是没得说。”

泷之上祐辅闻言急忙为自己的小学弟站队：“没办法，我们这边毕竟是第一次拿出这个阵容！”

嶋田诚也赶紧挽尊：“说得也是，能打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说明我们这边可以挖掘的潜力还足得很！”

……

场上的双方队员都在盯着对方，注意力正是高度集中的时候，突然被一阵高亢的男声打断。

“——什么？！你居然更喜欢音驹？！”

他们下意识循声望去，就见看台上的两个男人五官乱飞，直面他们震惊脸的人则有些状况外。

你被泷之上祐辅的男高音正面突突得一懵，等他和嶋田诚倏地封口又表情尴尬时，才意识到这一嗓子回声有多足。

你一扭头，果不其然看到下面十几双眼睛齐刷刷望着你们。

西谷夕天塌了一样跪在地上，冲你抱头哀嚎：

“阳小姐——！！！！”

日向翔阳紧随其后惊恐捧脸：

“八重樫前辈——！！！！”

日向一出声，音驹好几个人惊讶地看向了他，旋即又看向你。

“不要啊！！是因为我技术太菜了吗？前辈不要抛弃我们！！”

你：“……”

你：“请问你们能继续比赛吗？”

乌养系心笑着起身，倒是借机给他们鼓起了劲来：“想把观众的视线夺回来，那就好好表现！”

他大马金刀地插着腰，气势雄浑：“死咬到底！拿出速度和力量猛力进攻！”

“快攻和接球糟糕，那就加大攻击力度！把攻击力拉满！”

看他雷厉风行的模样，猫又育史也慢悠悠地笑眯眯背着手站起来：“哎呀哎呀——看来即使不在主场，也会遇到欣赏我们的观众。”

“既然如此，可不要辜负了这份看重。”

“是！！”

“是！！”

双方队员都响亮地回应了自己的教练。

山本猛虎感觉自己还能再打一百年，激动到涨红了脸。

黑尾铁朗揶揄：“对对对，保持住，山本，有漂亮姑娘看好我们，可不能让人家失望。”

山本：“喔！！！！！”

……

无语归无语，比赛还是要继续看的。

最后一次吹哨上场后，乌野这边明显是按照乌养系心的指挥开始加大攻击力度，准备把当前唯一成熟的手段发挥到极致。

显然这种攻击力满满的样子正是乌野的正统风格，看你身边这俩人起劲的模样就知道了。

而音驹那边并未因乌野的来势汹汹跟着脑子发热。相反，好像还更稳健了。

所有人都是一副随时能把球接起来的模样，完全没想着自己去冲锋，而是耐心地等待二传的组织，发挥自己的作用。

他们的二传甚至在分数咬得死的关口不紧不慢地来了个二次进攻。

就是那个轻轻勾手的动作太像猫扒拉东西了，让你差点出戏。

到了23-24的关口，所有人的神经绷得紧紧的。球往返了几个来回，每一次飞起都让人捏把汗。

乌野这边把攻击用到顶格，东峰、日向轮番狠命扣球。音驹那边也把防御拉到最满，即使可能是送回去的机会球也要把球接起。

日向再次扣下的球被音驹接了起来，却撞到了网上，接第二下的2号也接得很勉强。眼看着球就要落地，似乎所有人都觉得这一分要属于乌野了。

结果却是音驹那边全场没有快速跑动的二传，用力往地上一扑——

第三下，球飞回了乌野的场内。

哨声响起，你反应过来，这下才真是最后。

你看着两方人截然不同的反应，有些出神。

虽然声音很小很小，但你好像确实听到了。

那位红衣老人平静而坚定地说——

“并不是扣球用力的一方会获胜……”

“而是让球落地的一边会落败啊。”

这时候的你才真正在他的话中懂了。

——“这就是接球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