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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良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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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跟你们拼了!”貂绒帽匪徒恶狠狠冲向谢修行,萧芜平地跃起警惕地出剑挡住匪徒朝谢修行劈来的大刀。

谢修行身体迅转,与萧芜共同对抗刺客与匪徒。

谢修行相信萧芜有实力解决匪徒,他将重心放在玉明楼暗卫身上,墨黑的剑穗在空中飞旋,招招果决阴狠,如长空之鹰伏击眼下的猎物,锋利的鹰爪精准嵌进了猎物的命门,一剑封喉是他最爱击杀敌人的招数。

一招毙命,不容猎物反杀之机。

像他性格般,对于敌人利落果决,被他盯上的往往很难有转圜的余地。

匪徒见打不过萧芜,带着弟兄们仓皇逃窜,付决剑插进最后一位暗卫的身上,冷漠拔剑眼神看向萧芜,“马车给你了,天色不早快走吧!不悔相遇,好自为之!”

谢修行急眼了,赶忙出言辩之:“鱼州的重要物件不容耽搁?”

萧芜想想,距春日大祀尚有两月余,从京城往鱼州不过三日,再从鱼州往西北不过十日。

“倒也不是。”

谢修行见萧芜话音中有回旋的余地,便心有明镜,自然知道该怎么应对她了。

他躬身作请,扶萧芜上了马车,“萧执事不如随我端了这荒山的土匪窝再走,意下如何?”

萧芜清眸灵转,剿匪窝的差事着实吸引她。昨夜谢济降低姿态央求她留下,她拒绝果断,现下在这般事情上犹豫不是存心叫他难堪吗?

“谢卿,我为了你才愿意暂时留下清剿匪徒。”

嗯!这样说就没有错处了。甚妙甚妙!

谢修行扶住萧芜腰身,笑得那叫一个桃红梅腮,“自然,自然。阿芜快请!”

一切的一切,付决可都看在眼里。这哪是昔日的“十殿阎罗”啊?分明就是个“花孔雀”!

还不等付决走到马车前,谢修行便勒紧缰绳将车掉头。不忘给他一记白眼。

“付决,天色不早快上车吧!磨磨蹭蹭。”

付决跟车后追了几步,跳上马车,坐在谢修行身边,没进车厢里。

嫌胡子黏得难受,直接撕了往山林里一丢。

南城门临吉庆街,进城后萧芜请他们吃晚餐,找了家深巷的小饭馆。

“虽说小店不起眼奈何老板厨艺一绝,你们定要尝尝。”

“好,相信阿芜眼光。”

付决帮谢修行抽出长凳,转眼瞅他话说着绕过长凳到萧芜身边坐下,贴心帮她倒茶。

眼前是他认识的谢修行吗?

萧芜首次发觉谢修行原来有双水盈盈会笑的眼睛。

可惜......他鲜少展露笑颜。

这顿饭付决吃得郁闷,盯对面的谢修行看了不止一次,颇有他俩打情骂俏,而他多余存在的郁闷。

结束后付决拒绝坐马车回去,萧芜推开窗喊他:“付大人站店外赏月吗?为何不上车?”

“我走回府消消食。”付决扯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等你从南街走回北街怕是二更天了。”谢修行驾马往北街,“绛鹰在附近,你骑它回府。”

听到绛鹰,萧芜趴窗户半个身子探在外面,她朝谢修行激动道:“谢卿,绛鹰!我来骑!我骑绛鹰回府。”

她看向后位的付决立于寒风中,“付大人斗匪实在辛苦,不如早些回去休息。”

付决泼他冷水,“斗匪的只我一个吗?”

“付大人扮我爹更是不易,昨夜在牢里肯定没睡好吧?刑部大牢吃不饱穿不暖,床铺简陋衣着单薄,阴风股股虫鼠横行,想想何其艰难。”萧芜心疼地皱眉看付决,“付大人还是别折腾了,乖乖跟谢大人坐马车,小心染了风寒。”

他不想坐吗?是他的好兄弟嫌他碍事!谢修行警告的眼神已经从萧芜后方传递到付决面前。

“不了,我更喜欢骑马。”付决尚具成人之美。

“那我和你一块骑马。”说罢萧芜火速推开车门,从谢修行震惊慌乱的眼神中溜下马车。

谢修行:“!”

付决:“!”

萧芜:嘿嘿。

她和付决之间才没甚男女之别,她当他女子,他当她男人。

“千万别!”付决摆手拒之,要是坐马同乘他不得被谢修行给灭口,万万使不得,使不得!

“我又不嫌弃你,你矫情甚?”萧芜瞥眼付决,他们都是爽快人,没见过他如此扭捏作态。

除却那日趴在绛鹰背上差点没把她五脏六腑巅碎外,她其实很喜欢绛鹰的,好马颇通灵性,早就想骑它一番,到大理寺还没遇上机会,现下怎能错过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绛鹰认主,付决你驾马车。”

谢修行跳下马车,大步走到萧芜跟前,顺势解下付决的斗篷披在萧芜肩上,温柔帮她系结,复又将帽子搭她发上。

宽垂的帽檐几乎把萧芜整张脸埋了起来,她只能低眉看向鹰纹锦衣下墨黑的皮革长靴。

萧芜男儿扮相行事方便,谢修行仍旧顾及她女儿之身。

吹哨唤来绛鹰,马蹄向萧芜靠近,谢修行扶着她手腕站马侧,眼下长靴缓步移动,一跃而消失不见。

萧芜昂头,清冷月色下谢修行高大的身影明朗威武,他伸手,一双勾魂魅惑的丹凤眼俯视她。

阎罗相皎皎分明。

萧芜牵住谢修行的手借力跨上马背,坐他身后。

“抱紧。当心摔下马。”他侧眸语。

和第一次与她骑马时心态完全不同,那时他并不知晓她是女子,更不明她就是萧芜姑娘,对她百般无礼怠慢,现刻追悔莫及。

萧芜桃容腮绯,羞红了脸颊,手心微微发热,她环住谢修行腰身,却无意间触碰缰绳,温热的指尖从他冰凉的手背划过。

长街上灯,月明如昼,二人身影清白。

“阿芜姑娘很喜欢办案?”谢修行问,“是为何?”

“解民间冤屈还世道正义。”

萧芜幼时随父亲办案见过太多世态炎凉,才觉正义难能可贵,尤其像谢卿同时拥有阎罗手段慈悲心肠的人更是稀珍。

历经鱼州桩桩案件,从此在萧芜心中悄悄埋下了维护正义的种子。

“世道正义自古多少鲜血为其挥洒。”

“此道艰阻,先人自敢为先,后世岂能退缩?毋枉顾他们用血肉之躯筑造的当世。”

二人漫步南街,萧芜披风戴帽凭依谢修行背脊,姿势尤感暧昧,却都危言正色刚直不阿地讨论起世间正义之道。

“姑娘可知‘义’字怎写?两把刀护着一颗人头。倘若人地位微小实力低弱,浑世言‘义’只有被‘杀’的下场。”

“人不强大连人头都能随时落地还拿什么去维护正义?”

“若想维护世间正义光自身强大亦没用,需得有趁手的武器。”

“至于武器是什么,那就得各凭本事了。”

“我愿意成为你的刀。不知阿芜姑娘可敢用之? ”

谢修行说的真理字字珠玑掷地有声,重重砸在萧芜脑门。

“谢卿有何良策?”

“善执棋者为人善用,又何当不是棋?我们不妨以棋之身利用下棋之人,亦然翻身作执棋者。他人焉能辨之时局?”

“你想利用皇权?”

“未尝不可。”谢修行仰望苍天,夜色静谧幽美风过发带披拂,皓月粹白不沾凡尘,“世间本不存在棋子,人人都可作掌棋之人。”

谢修行挥绳提速,谢府随之越来越近……

翌日,魏明离开皇宫朝服未脱便步伐匆忙未待禀报就冲进了谢府,满屋满院里找谢修行,就差把整座府宅给翻过来了。

逢人就喊:“快把你们大人请来!”

不日谢修行将前往天山主理春日大祀的事宜,太子元焜特意免他去上朝议事,专心准备出行。

“魏少卿,大人一早带萧郎君去林野骑马了。”丫环萍儿是伺候萧芜的,只有她知道谢大人与萧执事的行踪。

“什么?!”魏明没多问,直接跑出府,驾马追到林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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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尖踩蹬,脚掌重心往下……”谢修行牵着绛鹰教马背上的萧芜骑马,“千万别整只脚踩马镫,万一马受惊你不至于被拖死。”

“骑马如此可怕?!”萧芜虚坐马鞍,紧紧攥着缰绳,手心直冒冷汗。她立起上身不敢动弹,脚踩得用力,双腿开始发软颤抖了,“谢卿,我腿疼~”

想不到骑马竟是个累活儿。

看谢修行骑马时意气风发飒爽无比,轮到自己亲身体会,俨然弱如雏鸡。

爬树她在行,毕竟师父从小教过她。论骑马,自然是弱项中的弱项。

“下来歇会?”毕竟第一日学,谢修行不算严苛。

他已经将手伸在半空。

萧芜低眸看了眼,思道跟谢卿学了不足半日,皮毛还没学会不可轻易言弃,她摇头拒之:“我能行!”

确实有股不服输的脾性。谢修行没好再说甚,只由着她去,自己全意为她兜底便是。

远处骏马奔腾穿过荒草丛,魏明红衣惹眼,朝他们大喊道:“老谢!速速随我回安阳门!”

“不好。出事了!”谢修行眉心一皱,跳上马抓住萧芜手中缰绳扯转方向与魏明汇合。

方才萧芜还在慢悠悠的遛马,这会谢修行刚上来,缰绳一扬,她感觉自己飞了出去……

“太子今日朝上大发雷霆,说孙尚书提早放走了萧默此举目无刑法祁律,绑了他吊在安阳门脱袍示人,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对他施加鞭刑惩戒,以儆效尤!”

“荒唐!堂堂储君竟公然戏耍朝廷大臣!”谢修行怒气冲天,圈住萧芜身体飞速驭马。

萧芜听魏明描述,气不打一处来,太子越发视人犹芥,连大臣都不放在眼里了,简直一副唯我独尊的做派,将臣民踩在脚底!

安阳门下被百姓围堵得水泄不通,谢修行远眺孙艾明被捆绑吊垂在城墙下,脱去上衣,胸膛道道血痕刺眼无比。

马不通行,谢修行附在萧芜耳边轻声说道:“阿芜先回去。”

说罢不等萧芜回应,速跳下马拨开百姓们肩缝向城门奔去。

眼前触目惊心的画面早已将害怕抛之脑后,萧芜踩马背下跳紧跟谢修行身后迅跑。

拥挤的人群,等萧芜过后又将比肩继踵围堵。

穿居人前,蝉纱刻金驾上太子金袍白氅若隐若现。谢修行久盯他尊驾,身后朝臣们不敢言,他愤懑抬眼,苦笑一声,拔出腰后白玉匕首抛旋割断绳索。

百姓哗然轰动生怕砸到自己皆连连后退,脚踩脚跌倒一片。

孙艾明下坠之际,魏明和萧芜先于谢修行上前接住他。萧芜从袖口拿出白瓷药瓶倒出周大夫给的止痛药丸助孙艾明服下。

孙艾明双瞳游离失了神志,挂血的嘴角喃喃道:“谢卿,本部属下从未开言。”

谢修行脱下大氅盖在孙艾明冻得乌紫的身躯上,对大理寺卿魏明说:“先将孙大人送回谢府请杏林医馆周大夫医治。”

说罢,复又大步迈到金驾前,大声呵斥:“刑部尚书乃六部重臣,位列九卿,孙尚书更是皇帝陛下赏识的状元人才,他不知犯了何错?容殿下此等羞辱!”

见谢修行出头,金驾身后的红袍官服才敢弓腰到太子眼前替孙尚书求情。

刑部员外郎跪下,道:“殿下三思,孙尚书非有意为之。求殿下网开一面饶过尚书大人。”

户部尚书张真民、户部侍郎付颜朗及御史中丞左堂等官员一并求情:“请殿下开恩。”

太子侍从掀开蝉纱,金袍尊贵锦鞋踏阶,万人朝跪。

元焜信步到谢修行跟前,凤眼有着同谢修行一般的孤傲,睥睨天下。他语中玩味得意淋漓尽致,“孤惩罚不遵守律法的朝臣,谢卿有异?”

“敢问殿下,孙尚书所犯何罪?”

“动以私权放走罪臣萧默。”

“何来罪臣?殿下又可有十足的证据?”

太子元焜心虚眨眼,“孤罚下臣用得着你多管闲事?”

谢修行怒言:“公然刑罚朝中大臣,殿下此举不怕大臣与百姓们离心吗?”

“谢修行你好大的胆子!”元焜气得嘴角抽搐,抖了两下黄袍大袖,眼尾猩红狠瞪着谢修行,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下官不敢。”谢修行反对平静顺然,“若孙尚书果真犯了律法,有大理寺在!有三司在!殿下难道也要无视帝祖遗留的规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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