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看书

繁体版 简体版
爱看书 > 桑田呀沧海 > 第17章 角不少

第17章 角不少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相关被告都被下了狱。

田桑和孙晟住的是单间。

偏柳家二叔和板板与其他囚徒同牢。

板板从公堂骂到大牢。

是被衙差一路拖来的。

进到牢里,嗓子已然哑了也不肯松口。

骂的谁不言而喻。

田桑和孙晟就在对面看着他。

柳俊利趴在一角,也不喊屁股痛了。

身后一堆男囚缩成一团。

他们所有人都在聚精会神看他表演。

那气势,如山猪拱树。

那文采,没一句重样。

终于,来了三个衙差。

一看就是冲他来的。

前头一个是看守牢狱的差役。

他拿着钥匙,将牢门打开放出板板。

一个衙差站出来。

他两腿微分,手拿三尺竹板,瞪眼道:“你冒犯仙师,我等奉县令大人之命施以惩戒,就地行刑!”

说完,一人按住板板。

另一个比着屁股就打。

拢共十记竹篾。

打完,又将他扔回牢里。

板板疼得龇牙咧嘴。

却还不忘放狠话,“转告姚颂,待时候到了,本仙人要他好看!”

衙差理理衣襟,走时也说了句话:“大人也让我转告你,让你好自为之,若再赶行冒充仙师之举,定打得你屁股开花!”

板板依旧不服输。

可那行刑的差役手艺好得很。

几乎每一下都打在同一个地方。

现下疼得他再没力气顶嘴了。

孙晟觉得他跟田桑一样。

既幼稚又脑残,不想理会。

田桑却快笑岔了气。

“他们说你冒犯仙师,那是哪路神仙呐,还要打板子?”

柳家二叔却探个脑袋出来抢道:“自然是陛下亲封国师的天师府下首座,仙师王远慧大人呐!你家墙上没挂天师府的画像?三岁孩童都知道的事,你竟不知?”

田桑懵懂摇摇头。

柳俊利像是着了魔。

一口气不歇,绘声绘色的描述起来。

说那天师府如何神通广大。

老天师尨眉皓首、仙风道骨。

好比元始天尊转世。

又说天师门下首座,仙师王大人是如何如何伟岸。

讲他青须寿眉、卓尔不群……

田桑显然不关心。

更显然,她知道那就是个什么教派。

恍惚间,她好像在对面的牢房里晃到一张熟脸。

她试探喊一声:“白果果?”

“阿姊,田桑阿姊!是我,是我呀!”

果真是他。

那夜,拿把剪刀想要刺杀丫头的那个孩子。

他比上次田桑见到他时还狼狈。

扒着牢门就向田桑诉起苦来。

原是那日离开孙宅返家后。

他拿着孙晟给的钱去给他姐下葬。

没曾想,他那些没恩义的亲戚知他横生了笔财,见钱眼开。

于是合起伙来,向官府举告他偷盗。

因为怕牵出那夜杀人未遂的事来。

所以,他道不出那钱的来历,百口莫辩。

只得任由那帮亲戚污了他给姐姐下葬的钱。

还狠心将他送进了大牢。

此时,衙役过来传人。

说是去孙家找证据的人回来了。

县令传他们去开堂复审。

田桑不及细说。

只告诉白小果,一定替他伸冤,救他出去。

相干人等又回到堂上。

只见那告状的肖河脸上又润了两分。

观他神色,似乎成竹在胸。

姚颂一记惊堂拍案。

为复审拉开了序幕。

县尉是个雷厉风行的人。

叫石小勇,四十来岁。

眉宇间自带的武人气魄,与他官职颇为契合。

他呈上从孙宅搜出的一应物证。

放到姚颂面前。

又在他耳边悄声说了两句。

姚颂脸色突变。

赶忙打开包裹物证的粗布。

竟是两柄一模一样的匕首。

其形与肖河所述如出一辙。

是把长约七寸的银白匕首。

匕身上都镶了一颗异形蓝色的宝石。

石县尉探身与姚颂指明两柄匕首的区别。

一番对比,堂上诸官也都有了些成算。

姚颂让县尉将两把匕首拿给肖河辨认。

肖河一看,傻眼了。

两把匕首,一把完好无缺。

另一把正如他所说,那块蓝宝石上缺了一角。

按他先前的指认。

凶器也从孙宅搜出来了。

孙晟就是凶手无疑。

可他看了半天。

却始终不敢开口。

还有些紧张,东张西望。

石县尉锁眉,朝堂外招手。

随即就有·衙役带着一堆人进了公堂。

“阿父阿母?”孙晟格外震惊。

“许茂许盛?羊老?”田桑更震惊。

这一行,许家兄弟打头。

身后跟着孙晟父母和浦苗乡翠竹里的里正羊远。

他们个个昂首阔步、意气洋洋。

来到堂上,也没过多跟孩子寒暄。

匆匆与县令见完礼。

而后让出一条路,给一个被衙差拘着的小子。

那人穿着孙家下人的工作服。

甩着两条胳膊,脊背微偻。

七尺有余的瘦高个子,长得贼眉鼠眼。

被衙役提溜着,一把扔到堂下。

像坨稀泥。

一副要死不活的衰样。

他懊丧翻起眼皮。

悄悄看了肖河一眼。

就那一眼,堂上的风就变了。

只看肖河两眼散漫。

额间细汗频出。

魂早飘了。

接下来,石县尉便道出那子扮作孙宅仆从。

欲往孙家行移天易日之事。

他被前去卖山鸡的许家兄弟撞破。

而后两兄弟联合孙家将人拿了。

孙家又通知了里正羊远。

羊远粗略审了一遍。

可那斯如何都不开口。

本要去通知乡长。

却碰到石小勇带人去搜证。

好歹同羊远是一个系统的。

又比较钦佩羊远的为人。

于是就将前因后果都与他讲了一遍。

原告肖河所说的匕首确实在孙家搜出来了。

却是两把,且一模一样。

一把在田桑屋里搜出来的。

匕身完好,白花花,亮晶晶,并无丝毫破损。

而另一把。

恰是肖河口口声声缺了一星蓝宝石碎片的那把。

却是许家兄弟在那贼人身上搜出来的。

州县衙属四年一轮换。

今年是石小勇在安复县的最后一年。

是迁是贬只在今朝。

好容易年头的拐卖案刚结。

又来个杀人案。

还牵扯到进京应考的举子。

而原告和死了的那个都是戚家的人。

吉州第一大家族的戚家。

虽然原告没以戚家的名义。

可往深了想。

两家的旧怨就在眼前。

眼下这阵迷雾。

他大概已经嗅到了危险的气味。

这神仙打架。

底下的小鬼儿哪有好待的。

除了无数次哀叹自己倒霉。

他这个凭公事勤勉爬上来的末流小吏也只能拜拜天师了。

石小勇丝毫不敢怠慢。

这才拿齐物证。

又纠集新的证人浩浩荡荡回了县衙。

可等孙家说是有人栽赃嫁祸时。

肖河也跳起来。

他反说是孙家转移凶器。

还命人打了一模一样的来掩人耳目。

几番舌战下来。

公堂闹得鸡飞狗跳。

而问题的症结,自然在那个瘦高个身上。

所有人都在逼问他。

包括那个他被押上堂唯一看了一眼的男人。

可他依旧不肯开口。

孙晟看不下去了。

他走过去,使个小小的激将法。

说他身怀杀死肖啸的匕首,那他就是真凶。

显然,这句话让那瘦高个急了。

看得出他很想表达些什么。

可眼珠子都快爆出来,脸上的汗落一地,也没蹦出半个字。

孙晟莫名看了田桑一眼。

田桑像接收到信号的服务器。

突然就冲到姚颂案前。

拿起界方就往下重重一拍,“来人呐,大刑伺候!”

匆忙间,姚颂顾不得县尊威仪。

操近路,也就是横趟过公案,将界方夺回去。

等衙差将田桑押回去。

姚颂瞪她一眼后。

自己竟来了那么一下。

界方‘啪’的一声。

果真专业的事还得是专业的人来做。

不论节奏还是轻重,后一记绝对更专业。

“来人呐,大刑伺候!”姚颂攒口气高喊。

连这句话都说得更像那么回事。

那人受了丈刑。

还是先前狱里打板板那衙差大哥。

刚下第三板,就听瘦高个开始求饶了。

他被拖回堂上。

就在姚颂又一记界方后。

那人便将事情原委和盘托出。

他说自己叫方六。

是月前从岭南来投奔肖河的远方表亲。

数日前受肖河唆使。

去孙家偷换匕首的。

别的一概不知。

还说肖河给了他十两金。

以及有他亲笔画下的孙家宅院的图纸和地址。

就裹一起埋在庐陵县,他寄宿的戚家南园后罩房外井边的一株樟木下。

听到‘戚家’两个字。

堂上诸吏都肝颤了一把。

更何况去戚家搜证了。

肖河看出了他们的顾忌。

他非但不慌。

反而自傲的问了姚颂一个问题,“我与孙郎君概不相识,无仇无怨,为何要栽害他,用的还是我亲兄弟的性命?”

又说那个叫方六的是孙家找来污蔑戚家的,他并不认识。

最后要县衙给他,给戚家个交代。

姚颂有些为难。

又与县丞两个咬咬起耳朵来。

堂上叽里咕噜,连比划带摇头晃脑。

突然,姚颂右手抚胸,面露惊惧,堪堪晕过去。

县丞就在边上扶着他。

称姚颂犯了心绞之症,案件择期再审。

就在姚颂晕的要死不死的时候。

堂外飞快跑来一个衙差。

“大人,长史卫大人携刺史大人教令,已到县衙门外!”

‘鹅’一声。

姚颂竟扶案而起。

那精神头,用生龙活虎这词都装不下。

他急着整肃衣帽。

接着屏息凝神。

最后咧开嘴角。

一声高呼‘卫大人’,便提起大巾往衙门外冲。

没多久,就看他卑躬屈膝,与县丞左右迎合着一位衣着看上去更高级的官吏回来。

那人正是吉州刺史府长史卫晔。

年纪与姚颂相差无几。

但看上去满脸计谋,深不可测。

他从许家兄弟面前路过时,掠过一眼,十分平静。

又是一通令人咋舌的官场寒暄。

县衙上下一片欢腾。

跟过节似的热闹。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