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陆总那个极其漂亮的女秘书!
“啊……”刚才还在抹眼泪的一个女生,眼神开始游离:“什么叫……”
【我的人】?
真是令人浮想联翩的表述啊:)
紧要关头,八卦的欲望反而报复性增长,众人纷纷看向陆雁书,常几个老同志还比较稳重,咳嗽了一声,没有明目张胆地看。
陆雁书:……
他绷着脸。
……
土地婆将她们引向这里,应真潇施法散去煞气,又邦邦两脚,踹开铁门。
大门洞开后,却没见到人影,她啧了一声:“郑宇俊你别装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这里!”
仍然无人应答。
先礼环节结束,应真潇冷笑一声,蹲下身,左手按着龙蛋,右手指尖在薄薄的沙土上,写出一个龙飞凤舞的潇字云水纹。
符文书毕,闪出一道金光,随即,以其为中心,空气中的阴冷煞气,开始飞速消散,甚至发出尖锐、凄厉的尖啸声,如同冷水冲进沸油中。
在曾照云眼中,就是山林中的黑色雾气开始飞速消散。
“聚煞的阵法。”应真潇说:“难怪要绑架活人,原来是生人阳气为饵,聚拢周边的煞气——他们就是靠这个,把奉嘉禾从我那里带走的。”
横死鬼怨气深重,神智脆弱,用这种阴邪的术法一刺激,就会立刻狂性大发,徇之而来,中间还免不了造下许多杀孽。
曾照云点点头,拢了拢身上的冲锋衣外套——这还是应真潇脱给她的:“被他们挟持的人呢?会不会有危险?”
话音刚落,厂房里传来人声:“曾书记!曾书记我们在这!”
从窗户里露出来的人脸还挺眼熟,正是应真潇早上在机场见过的常书记。
两人正要往厂房里走,一道煞气迅猛袭来,应真潇猛然拉住曾照云,并将龙蛋挡向煞气袭来的方向:“去!”
龙蛋青色光芒大盛,平地炸起一道惊雷,瞬间击散了阴邪的煞气。
“郑宇俊!”应真潇冷笑:“我知道是你。躲起来也没用——我马上就来找你。”
暗处的郑宇俊吐出一口鲜血,表情扭曲,正要再召来一道煞气,一只阴凉的手却按在了他的肩上,冷得他半边身子立刻失去了知觉。
他连忙往边上一让,欠身行礼,不敢看“祂”的眼睛:“鬼王。”
“应真湖龙女庙的□□之法。”鬼王的嗓音轻柔飘忽,却蕴含着恐怖的威压:“让我来。”
祂在半空中显出形体:“贵客来访,小女子有失远迎。不过,贵客没有邀请,就兀自闯进群金山,拆了小女子的阵法,恐怕不太礼貌吧。”
“哦?”应真潇嘲讽道:“原来你也知道,贸然闯到别人家里抢劫不礼貌啊?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鬼王脸色微僵。
阴物,尤其是强大又缺少阴司神力束缚的阴物,往往性情暴戾扭曲,偏激狭隘,根本受不得激。
祂舔了舔嘴唇,猩红双目变得越发明亮,似乎要流出鲜血,嗓音也变得尖锐刺耳了起来,就像披着人皮的怪物,逐渐褪去了人皮:“不敬之徒……”
天空中的黑雾又重新聚拢,厂房里的人吓得瑟瑟发抖,陆雁书拧着眉,走出来,把曾照云塞进厂房里:“曾主任,您先进去。”
厂房里有龙鳞坐镇,一时半刻,不会出事。
曾照云忧心忡忡:“那你和潇潇……”
“无妨。”陆雁书神色平静,走上前和应真潇并肩:“我在。”
就算没有龙鳞,这阴物也奈何不了他。
应真潇也知道,所以扭头看了他一眼,开玩笑:“陆总,我救驾来迟,害你受惊了。”
陆雁书:……
“没有。”他绷着脸道。
见两人不把祂放在眼里,鬼王神色越发扭曲,黑雾逐渐凝成了黑云,将山坳中映得如同黑夜。
看不到陆雁书英俊的脸了,应真潇啧了一声,扭头看向鬼王,抛了抛手中的龙蛋。
鬼王:……
祂的眼神清澈了些许。
“最后给你个机会。”应真潇道:“放了奉嘉禾,把郑宇俊交出来,让我们走。”
鬼王强压着疯长的暴戾:“高功修为了得,小女子佩服。不过,修道不易,还请高功珍惜。”
看来谈判破裂了。
“活七百年也挺不容易的,怎么没见你珍惜?”应真潇冷笑:“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不怕阴司刑罚加身?”
鬼王越发暴躁不安:“休拿阴司压我,本王心意已决,不怕事后吃些挂落。你还是先考虑考虑自己吧,便是强龙,也压不下地头蛇!”
应真潇:……
在应真湖边上,跟她自称地头蛇?
“那就来试试成色!”她嗤笑一声:“汝剑利,我剑未尝不利!”
鬼王尖啸一声,彻底褪去人形,变成一团恐怖的血雾,铺天盖地的煞气压了下来,一时间场景恐怖得犹如地狱。
无论是郑宇俊,还是厂房里的其他凡人,尽皆七窍流血,脸色发青。
陆雁书倒不受太多影响,他脸色一凝,上前护住应真潇。
应真潇冷笑一声,割破食指,用血珠汇聚小崽的灵气,指尖按在沙地上,如同龙蛇游走,一气呵成画了个飘逸的符号。
符成,血迹金光大盛,恐怖的威压自符文中迸发出来。
鬼王凝聚的煞气被一扫而空,连祂本身都受到了影响,炸成一团血雾,随即坠落在地,虚弱地支起身子,神色中露出恐惧。
这是、这是……
“要死啊!”金光中显出一个青年的身影,白色的衣衫不太整齐,打着哈欠:“打扰本座睡觉,你最好有要事——”
有点丢龙,应真潇吸了一口气,假笑:“工作时间睡觉,仙君真是闲情逸致。”
青年眯着眼睛看向她,随即瞪大双眼,立马清醒了,差点跪下:“元元元元……”
——元君娘娘!
虽然没有龙族神力在身,但他不可能认不出顶头上司的脸啊!
“仙君真是贵人事忙。”应真潇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您忘了吗?在下应州应真潇,曾在龙女庙得您教诲。”
青年:“……原来是你。”
鬼王瞪大了双眼。
——不,这不可能!
祂神色骇然,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这人到底什么来头?随随便便,就能召来应真湖水府的青阳真君!那可是应真湖水府中仅次于龙女娘娘的存在!
“打扰仙君休息了。”应真潇露出营业微笑:“在下有要事相求,实不得已为之。”
青阳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无妨无妨,现在是工作时间,本座也只是小歇片刻,何谈打扰……”
越描越黑,应真潇用眼神扫视着他的睡衣,但笑不语。
青阳:……
他摇身一变,宽松睡袍变成威严的水府官服,索性破罐子破摔了:“正事要紧,正事要紧。”
“尊上……”鬼王艰难地挪动过来,试图求情,还没说话,嘴里便呕出黑色雾气。
应真潇下意识往后一退,却险些一屁股坐到地上:“噫,恶心,走开走开。”
强行催发龙崽元炁后,她的身体状态急转直下,写字的半边手臂已经失去了知觉,动作幅度一大,身体便往后一软,陆雁书眼疾手快,一把接住她。
“你还好吗?”陆雁书低语,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不平稳。
应真潇借他的力稳定住身形,深吸一口气:“……现在还好。”
但是她有预感,明天起来又得失去点什么了:)
“大人们说话,轮得到你个小鬼插嘴!”青阳斥责她,轻轻一挥衣袖,鬼王便飘出去好远:“元……不是,小应,你继续说。”
应真潇便把郑宇俊伙同鬼王,杀害两名无辜女子,又以生人为饵,作法从她房间里劫走奉嘉禾魂魄之事的始末道来,又指了指鬼王:“她说她不怕阴司惩罚,还说她是地头蛇,要给我好看。”
青阳:……
真是石破天惊的高论啊,他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应真湖是元君封地,水府驻在,诸神在上,岂能容忍此等残害生灵之恶行?”应真潇义正严辞,朝青阳拱手:“还请仙君明鉴!”
青阳咳嗽一声,目光凌厉:“此等悖逆之事,本座必不能容!”
他回身走向鬼王,明明是在陆地上,脚下却泛起浪花。
“不、不是这样的,您听我解释……”鬼王不住地摇头,语无伦次:“都是误会……”
青阳手一伸,手中便出现一根笏板,他凌空一挥笏板,笏板上金光大盛,砸向鬼王:“娘娘神恩浩荡,许尔等迁附,尔等非但不念娘娘恩情,日夜修行,竟敢行此悖逆歹毒之事!”
“群金山住着不舒服是吧?”青阳冷笑:“那就给本座去阴司蹲大牢!”
金光消散,鬼王便被削去所有灵力,显出虚虚的人形,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这就是她生前的模样,也是鬼魂最虚弱、无力的形态。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应真潇啧啧点评:“我给过她机会了,不珍惜。”
“……别说话了。”陆雁书扶着她,嗓音低沉:“保重身体。”
他能感觉到,应真潇已经极其虚弱了,一边说话,一边止不住地发抖。
应真潇靠着他,顺手把龙蛋塞进他西装口袋里,笑眯眯:“别担心啊陆总,我重任在身,死不了的。”
kpi结算前,一般不会触发死亡结局,某种意义上也是考功司的优待了。
啊,她感慨,好温暖好结实的肌肉。
好香的陆雁书。
余光瞥到脸色惨白,想要逃跑的郑宇俊,她懒懒地抬了抬手,指挥青阳:“仙君,还有一个,别让他跑了。”
郑宇俊立刻被定住,身体动弹不得,他面露惊恐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