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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当龙王 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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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反应,他又加大声音说了一遍,龙蛋也在被窝里拱个不停,总算把应真潇从睡梦中拉出来一点。

“干嘛呀……”她感觉自己身体特别沉重,像被车碾过,神智也昏昏沉沉的,翻了个身,拒绝起床。

陆雁书:“下水道爆了,味道很难闻,我带你换个病房。”

“……哪里难闻?”应真潇迷迷糊糊地抽了抽鼻子:“……只有你身上香香的。”

陆雁书:……

他又想起了两人的初次见面,那天在电梯里,应真潇也说他香,但他分明没有喷香水,梁博也说他身上没有别的味道。

不过……那次真的是初见吗?

鬼使神差,他低声问:“应真潇,消除记忆的事情是真的存在吗?”

如果只是客观地想要验证真伪,那他已经知道了,今天下午常书记他们被送走之后,失去了下午发生的事情的记忆,只是依稀记得他们在山里考察。

“当然是真的……”应真潇又翻了个身,抱怨:“你好烦,我要睡觉。”

陆雁书:“……你先起来,换个病房再睡。”

应真潇试图伸出双臂,发现抬不起来,立马放弃,脸埋进被窝,瓮声瓮气:“你抱我去。”

陆雁书:……

他吸了口气,绷着脸,耳尖却有些发红,声音平静:“不方便。”

……以前抱的时候怎么不说不方便?

应真潇神智混沌,不想说话,用不回应来表达意见。

好累,她连吸陆雁书香气的力气都没有了,好在香气在变浓,自觉地往她鼻子里钻,给睡眠增加舒适度。

好在护士及时赶到,打断了两人的僵持,在她的指导下,陆雁书用被子把应真潇裹好,然后连人带被子端到滑床上,礼貌得像是叉车装卸作业。

“您这是绅士手啊。”护士乐了,领着他推着滑床进电梯上楼,去特殊医疗部的住院部——那里设施更好,陆雁书还加钱要了个最贵的单间。

……

另一个梦。

应真潇飘在半空中,看着下面正在重演的事情。

凡人的梦境往往是已知事物的拼凑,这在哲学中被称为“经验主义”;而在神灵的梦境中,有时会出现祂们认知之外的事物——完全陌生的景象、人物,或是没有亲历过却无比清晰的的事件。

眼下的梦境就是如此。

男童躺在检查床上,粉雕玉琢、衣着考究,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备受宠爱的孩子;却没有任何的动作、情绪,空洞的双眼,像是一潭死水,无智性地倒映着出现在面前的事物。

即使是行尸走肉,比起他来说,也更拟人一些——至少行尸走肉乍一看像人,而男童尽管呼吸还在起伏,但看起来却像是一个无机质的死物,冰冷得甚至足以触发旁人的恐怖谷效应。

但应真潇不怕,甚至饶有趣味。

她当然认得出,这是陆雁书小时候。

医生叹气,满是无奈:“……没有任何反应,瞳孔对光和视觉诱发电位测试,都没有任何反应;听觉脑干反应测试和耳声发射测试,也一样。”

这意味着,这孩子是医学上毫无争议的盲人、聋子,器官不接收任何信号,大脑也不处理任何信息。

但比起其他的聋盲孩子,陆雁书的情况更具特殊性——他不但不接收外部信号,也不主动向外发射信号,不哭不闹,不做任何动作。

根据病历,他连出生时都没有哭,产科医生折腾半天,才确定他不会哭,但肺部已经张开。

“陆先生,来女士。”医生比喻道:“令公子就像一台电脑主机,只是插着电,显示灯亮着,仅此而已。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医生的建议是,从医学角度,可以放弃这个孩子了——连干预都无从下手。

他的父母情绪崩溃,但仍然不愿意放弃,问医生,如果每天给他做干预,像自闭症康复治疗那样,会有恢复的可能性吗?

“……不能完全排除这种可能性,”医生委婉道:“但仅具有统计学意义。”

——就像给猴子一台打字机,指望它随机排列出一部莎士比亚。

画面一转,是应真潇熟悉的地方,应真湖龙女庙。

那时的住持摇着头:“……木石无心。这孩子没有尘缘,二位该放手时莫强留啊。”

画面再一转,是别的道观,道长打扮的人说:“……生辰八字全阴,四柱壬水过旺,尘缘浅淡,遇水则夭。”

回去之后,草木皆兵的年轻父母,隔绝了一切和水有关的东西,洗澡改为擦身,喝水改为注射器滴灌,但凡和水接触,都有家长严阵以待地看着。

画面再一转:“……贪狼化忌为守,七杀独坐命宫,三方四正无吉星调和,乃是阙金断玉的命格,孤煞清高,恐无尘缘。”

应真潇唏嘘,陆雁书很受父母宠爱,玄学和科学的手段都用尽了,还不肯放弃。

但他的确活不长,道长说得对,如果没有意外,他会在六岁前夭折——死于水祸。

不过,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出意外了。

梦境很快发展到转折,陆雁书六岁那年——也就是被反复交叉验证的死亡时间,陆家人走投无路,带着他来到应真湖龙女庙,希望龙女垂怜,赐一线生机。

——龙女庙在应真湖边,放在以往,他们绝对不会带孩子来湖边的。

那天,平生没有主动做过任何动作的陆雁书,在看护的爸爸熬了一晚上,眼皮直打架的清晨,自己下床,避过所有人,赤着脚走向湖边。

陆雁书一步步走进水中,任由湖水漫过头顶,却没有任何挣扎,眼神仍然空茫,动作机械得像是某种既定程序。

在他溺水之前,一道青色的身影游了过来,把他托起,在周边形成了一个隔绝水体的空泡。

旁观的应真潇谦虚颔首,英雄救美,不足挂齿。

“小家伙,好端端的投什么河?”梦境里的应真潇颈部覆着玉色鳞片,额上生出双角,一双竖瞳露出青色虹膜,充满非人的神性。

陆雁书呆呆地看着她,不说话,双眼却突然流出泪水。

那是他生平最像人的一个瞬间,像人一样,哭。

“转世的器灵?”应真潇抱着他,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发现这是陆家的孩子,又发现这孩子确实先天有异,通身萦绕着霜白之气,这是器灵的典型特征。

她点了点陆雁书的嘴唇,为他开口:“小家伙,你为什么要投河?”

天门未闭的转世器灵,不可能会因为贪玩溺水——他现在的状况没有自主意识,所有的行动,不过是前世的因陈。

陆雁书说了他人生中的第一句话:“我要回东海。”

“东海啊……”画面里的应真潇脸上有些许失落。

画面外的应真潇知道,失落是因为失望,找到失物的期待又落空了——那家伙如果能说话,应该会扯着嗓子:“我要回应真湖,我要见龙女,我为苍生立过功,我为龙女……”

扯远了。

回忆还在继续,应真潇的失落没有持续太久,她露出温和笑容:“可现在还不是你回东海的时候,你在人间还有未了的因果。”

陆雁书还是呆呆地看着她,那时的应真潇还不知道,呆呆的表情,已经比以前拟人太多了。

“等你了结了因果,”她咬破手指,点在陆雁书眉心,金色的血迹一闪而过,为他闭合天门,开启神智:“再回东海吧。”

岸上传来急切的呼唤声,应真潇取了一片龙鳞给他:“好啦,爸爸妈妈在找你呢,快回去吧。”

她随手抓了条鱼,塞进他怀里:“这么瘦,吃点鱼补补。”

随后,她把陆雁书送回岸上。

等陆家人找到陆雁书时,他浑身湿漉漉地淌着水,怀里抱着一条不停挣扎,快有半米长的大鱼,小手还握着拳。

“雁雁!”青年时的来思齐冲过来抱住他,哽咽着,就好像这孩子能听懂话,会给她回应:“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

“妈妈。”

来思齐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扶着他的双肩:“雁雁,你、你说话了!”

“妈妈。”陆雁书又重复了一遍,他看着来思齐,眼神有些茫然,但已然不是空洞,又看向来思齐身后的青年:“爸爸。”

画面戛然而止,应真潇一个激灵,从梦境中醒来。

看着米黄色的天花板,她的记忆开始回笼。

昨天——或者说她昏迷之前,身体已经撑到了极限,听青阳说是谁带走了奉嘉禾后,她刚解析出那个人名是谁,身体就直接强制关机了。

途中陆雁书似乎把她叫醒,说了什么,但是已经没印象了。

应真潇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在病房里,装潢典雅温馨,不像普通病房——想来是陆雁书特别关照。

手机在床头充电,她拿起一看,最顶上的信息来自银行,告知她的账户收到了五万元,来自远潮集团对公账户,备注是工伤补贴。

应真潇:!

她腾的一下坐起来。

不用问,这肯定也是陆雁书关照的。

应真潇继续翻看信息,下一条是陆雁书发来的,说上午——看时间是今天上午——会议后要回江城,有不得不参加的行程,给她申请了补贴和七天病假,让她好好休息,不用着急回来上班。

她摸了摸下巴,陷入沉思。

知道她的情况后,陆雁书肯定不会给她安排超出规定的福利;但在公事公办的范围内,他是怎么申请到这么高的补贴和病假的呢?

她又没有什么验得出来的损伤,难道是陆总买通了医生?

应真潇接着往下看,是好姐妹钱佳妮的消息。

她留言让应真潇好好休息,醒了报个平安:【我听陆总说,你从山顶上失足滚下去了,惊吓过度昏迷了。】

【没受伤真是不幸中的万幸,陆总还蛮体恤你的,叫梁助给你申请了顶格的病假和补贴——要是比这还高,就要提交验伤报告了,做工伤认定了。】

应真潇:……

破案了:)

好消息,不是买通;坏消息,是造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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