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在街上转了一圈都没有找到那个白毛的身影。无可奈何下,他决定去问路人。
他首先盯上了路口一家服装店的老板娘,走进店中,双手在面前比划着卡卡西的相貌。老板娘却无动于衷地看着他,直到他选定一顶帽子和一件斗篷后,老板娘才喜笑颜开,给他指了个方向。
幸村立刻朝那个方向跑去。
但他并没有找到卡卡西的踪迹。
于是他又询问了路边一个卖水果的小贩,在他被自愿买下一整篮水果之后,小贩也慈眉善目地给他指了个方向。
幸村又朝那个方向跑去。
但他依然没有找到卡卡西的踪影。
他不得不再盯住路边的一家花店,犹豫了片刻,还是鼓足勇气走进,片刻后又抱着一束花出来,立即跑向另一个方向。
但卡卡西似乎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什么也没找到。
所幸幸村突然在街边的一家丸子店内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熟人总不会强买强卖了吧……抱着这样的想法,幸村走进店中,冲着那人打了个招呼:“呦,阿斯玛,早上好!”
阿斯玛是信之介小了快半辈的兄弟,幸村与这位年龄相差不大的前辈也是早已相识。
此刻阿斯玛正忙着和红约会,他们刚畅谈到木叶本季度畅销书榜上有哪些作品德不配位,就被幸村打断。
阿斯玛不情不愿地扭过头,然后看到幸村的装扮之后,震惊地瞪大了眼。
“老天,谁教你这么穿的?”
幸村此时正头戴高高的红色刺绣礼帽,身披镶满五彩斑斓亮片的黑底斗篷,左手捧着一束巨大的娇艳欲滴的玫瑰花束,右手还提着一个琳琅满目的果篮,里面装满了苹果、葡萄、梨,甚至还有一整个菠萝……
这家伙正昂首挺胸地站在他面前:“来不及解释了,我向你打听个人!”
阿斯玛嘴角抽搐,移开眼神,并不是很想理他。
一旁的红也被他这浮夸的搭配逗乐了,轻轻捂住嘴:“阿斯玛,这是你的朋友吗?很有个性啊!”
阿斯玛一脸真诚地看向红:“相信我,红,我不认识他,我平时的品味也没这么奇怪。”
幸村不满地撇撇嘴,阿斯玛竟然敢无视他!于是他迅速放下手中的花束和水果篮,轻轻晃了晃阿斯玛的肩,固执地重复道。
“阿斯玛,我要向你打听个人!”
阿斯玛见推脱不掉,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过头来,一脸不耐烦:“快说吧,你要打听谁?”
幸村松了口气,抬起双手在眼前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大概这么高……长这个样子……眼神超级凶……头发乱得像刚被起爆符炸过……你们见过吗?”
这是他第四次重复相同的动作了,所以他做得相当熟练。
“……”但阿斯玛却一脸沉默,过了良久才开口,“你确定你这比划的是个人?”
“……?”幸村疑惑地歪了歪脑袋,阿斯玛竟然看不懂他的手势……阿斯玛这么笨吗?
……那刚才的几个路人是怎么看懂的?
阿斯玛依然一脸沉默地看着他,眼神中逐渐浮现起愤怒的光,显然是在说:“你再不消失就完蛋了!”
幸村不由得瑟缩了一下,刚打算脚底抹油,一旁的红却突然若有所思。
“你这描述的……该不会是卡卡西吧?”
阿斯玛刚打算赶走幸村,听到红的猜想不禁目瞪口呆:“这从哪个形容能看出来是卡卡西的?!”
红无奈地笑笑,摆了摆手。
只见幸村突然右拳拍在左掌上,大声喊叫:“对,好像是叫这个名字!”
“……”阿斯玛欲言又止,瞅了瞅幸村,最终强行压下怒火,伸手揪住幸村的耳朵:“你这家伙,打听卡卡西做什么?”
“我有话要跟他说!”幸村理直气壮地回复。
阿斯玛手上不由得使了点力,微微提起:“你跟他说什么话?”
“跟你又没关系!”幸村被提得呲牙咧嘴,但语气还是固执得要死。
阿斯玛突然叹了口气,松了手放开幸村:“离卡卡西远一点,幸村,别怪我没警告过你。”
“……”幸村执拗地看着他,撅起了嘴一言不发。
阿斯玛皱紧了眉:“我是说认真的,那家伙最近都状态不太好,不想死就离他远一点。”
幸村却冲阿斯玛做了个鬼脸:“怎么?他还真杀过同伴啊?”
阿斯玛像是突然被他噎住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最终还是红替他解围。
“别这么讲,小弟弟,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很复杂。但阿斯玛说的没错,卡卡西近来都不太对。你有什么话,不妨等他重新振作起来再告诉他也不迟。”
前提是那家伙真的能重新振作起来……红和阿斯玛不约而同地想。
幸村却无动于衷,撇了撇嘴,瞪着眼睛看他们俩:“所以你们刚才见过那家伙没有?”
阿斯玛提高了音量,敲了敲幸村的头:“你这小子,听懂我们刚才说的话了吗?”
幸村没有理会,只是瞪着眼睛又重复了一遍:“所以你们刚才见过那家伙没有?”
阿斯玛挠了挠头,看起来无计可施:“你——还真是油盐不进啊!”
幸村无辜地眨了眨眼睛,继续重复道:“所以你们到底见过那家伙没有?”
“好了好了别念叨了……”阿斯玛似乎终于放弃了,一只手捂住了额头,另一只手指向了一边。
“刚看见他往那个方向走了。不过我可提前告诉你,他刚才走过的时候,浑身煞气到这里的室温都降了两度!你真的不要现在去烦他!”
“好的多谢!”幸村顺其自然地忽略了最后一句话,一把抱起果篮和花束,拔腿就跑。
亮晶晶的黑色斗篷蝴蝶翅膀般在身后上下翻飞,只留下阿斯玛和红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双双担忧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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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西正打算去给带土和琳买今日的花束和贡品。他刚刚重新洗净手上的血痕,面无表情地走在街上,脑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起……刚才那个小鬼对他的评价……
……会在背后给人一刀的……杀手……
……同伴……杀手……
这两个评价卡卡西自认为名副其实。
他的确是同伴杀手……
他的确会“在背后给同伴一刀”……
他是名副其实的杀手……
所以当他的同伴就会死……
所以他不能有任何同伴……
卡卡西的心脏突然抽疼了一下。
为什么他明明已经接受了这件事……接受了这个外号……
同伴杀手的外号……
却还是无法振作起来……无法打起精神……
他明明已经下定了决心……从今往后只一个人行动……再无同伴……
可他却又像落入某个深不见底的泥沼……在其中越陷越深……
越陷越深……
直到无法呼吸……
卡卡西急促地喘气,鼓动肺部来迫使自己保持清醒。他不得不扶住身边的墙壁,将头轻轻倚在上面,来缓解心脏处传来一阵一阵地抽疼。
可……他又为什么……要经历这一切……
……为什么偏偏是他?
卡卡西痛苦地闭上眼,苦涩地听着自己逐渐不规律的心跳声。
……咚……咚咚……
只是因为他是同伴杀手……
……咚咚…………咚……
所以他就活该如此……
……咚……咚……咚咚……
他活该……
卡卡西剧烈地吐出肺部剩余的气体,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猛然憋住,一动不动,逼迫自己在这种强制的完全静止中冷静下来。
效果显著……
他再缓缓吐出这口气。
平静下来了……
他又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默默地继续向前走。
街上的人时不时向他投来交杂着恐惧与困惑的眼神,他也视而不见。
因为他早已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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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西转过一个拐角,却突然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
是凯……
卡卡西冒着冷汗迅速后撤了一步,默默退回转角后。
他可不想这个时候再应付凯……
于是他决定换一条路。但他刚打算迈开步子,转角后的说话声却突然吸引了他的注意。
“嗯?你要找谁啊,小弟弟?”这个是凯的声音,似乎在和另一个人聊天。
“是一个这么高的家伙……大概长这样……眼神超级凶……头发乱得像刚被起爆符炸过……你见过吗?”
卡卡西突然觉得这个声音有点耳熟,但他一时半会却想不起来……
“嗯……没有印象呢?你确定这描述的是个人吗?”凯似乎没有听懂。
“他叫卡卡西。”
……?卡卡西疑惑地挑起眉。……什么?
“什么?!”凯听起来也十分震惊,“这居然是卡卡西吗?”
“你也认识卡卡西啊,那太好了!”那个声音似乎有些惊喜,随即不爽地嘟囔道,“不过我形容得有这么差吗,怎么一个个的都听不懂……”
“……”卡卡西也顾不得会被凯发现了,他小心翼翼地扭过头去,从墙边露出半只眼睛,用余光瞟向那两人。
他高低得看看,是谁在背后造谣他头发乱得像刚被起爆符炸过!
然后他看见了一个头戴浮夸高礼帽、身披花哨斗篷的背影。
这是什么打扮?!卡卡西惊奇地瞪大了眼,木叶什么时候进这种怪人了?
但不等他能作出更多反应,凯突然朝他的方向投来锐利的视线。
不好!被发现了!
卡卡西当即转身就走,一刻也不敢停留。
但显然,凯已经察觉他,便不会那么轻易放手。
只听见凯大吼一声:“卡卡西,哪里跑?”
卡卡西撒腿就跑,向大街的另一头飞奔而去,身上冷汗狂流。怎么搞的跟捉犯人一样……
又有另一个略显疑惑的声音随即响起:“咦?卡卡西就在那里吗?他怎么神出鬼没的?”
明明你们才神出鬼没的……卡卡西加快脚步,不禁使出全身力气,只希望尽快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于是,他跑,凯追,从木叶这头跑到那头,身后还跟了个打扮新奇的怪异身影……
他们跑过奈良家院子时,鹿久正忙完上午的工作惬意地坐在门口喝茶。
只见三阵风吹过,鹿久喝了一大口砂子……
他呸呸两声吐掉砂子,又愤愤不平地看了一眼那三个人的背影.
“现在的年轻人,怎么精力都这么旺盛?一看就是没上过班导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