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弟弟刚刚问我怎么修炼,我就如实跟他说了,然后弟弟就这样了。爹,娘,你们快帮帮弟弟!”
月娥和江篱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底的凝重。
祝年纪太小了,他感受到自然灵力的速度太快,以至于他还没学过如何去梳理运行灵气和相关的知识。但一般是不成问题的,因为没学过是不知如何去牵动灵气,更别说入体了。却不知祝是怎么不仅牵动了,还成功入体了!
祝:不造啊,它们突然就贴上来了,然后就闯进去了!
灵气运行不可强制打断,指望不上祝自己运行,便只能从外部引导了。
也不知道来不来的及。
月娥理清现状后,顾不上其他,立刻坐在祝的身后,释放灵力帮助祝梳理运行。
江篱自知自身能力不适合帮忙,便站在一旁护法。他看出了贺的不安,将贺抱在怀里无声安慰。
贺挣来江篱的手,仍旧固执地看着端坐的祝,手紧紧攥着,他不愿得到安慰。
江篱知道他这大儿子固执又骄傲,除了在弟弟面前有点温柔爱撒娇外,就是一个矜持自傲的小孩。
灵气自从入体后便自顾自的疯跑起来,将祝自己的灵气拖在后面猛冲。它们又皮又犟,顺着经脉四处乱跑,遇到阻碍直接拉着祝的灵气一把撞开。有时候又突然不犟了,撞了两下见撞不破,便拉着祝的灵力转身另寻出路。
祝都搞不清到底谁是外来者,它们一派大哥派头领着小弟——祝的灵力四处视察,偶尔冲的太快或是太猛,冲击得祝一阵难受,但冲破后很快又感到一阵舒畅。有一次冲的过猛,他嘴里甚至涌上一股铁腥味。
他也看明白了,它们不像是来捣乱的,倒像是来旅游参观的,还自己做好了攻略!而他身为导游,地图好没看到呢,硬是被拉着逛完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灵气终于被拽着到了终点——他眼中的图腾。祝只感觉全身都好累,尽管如此,中途还被那些灵气隐隐嫌弃了一把——他实在是累的控制不了他自己的灵力了,那些灵气见拽不动他的灵力,竟围着他的灵气转了几圈,然后裹着它继续前行。
这是你们的家吗?来的这么自然!不是,你们既然认得路就自己去吧,放过我吧!
他也不管自己的想法是否更加离谱,他只觉得又累又痛,还渐渐有点舒服和精神。
不对,给哥们我调教成啥了?!
月娥说是帮忙,但当她看清祝体内状况时,又发现好像有点,插不上手?!
虽然灵气在祝体内四处乱跑,却乱中有序,并没有逆着经脉,反而不断打通着经脉间不利修行的阻碍,梳理着脉络。为了让祝熟悉如何运行,甚至能感受到灵气末尾拽着祝气息的灵力!
月娥陷入沉默,她自认要是自己来帮助祝打通梳理经脉和运行灵力,都没这般好的效果。但是这种运行法她从未见过,她是巫,自然知道这种天地赐予的东西对祝有多大意义,迟疑了一下,便不管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反正对祝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更何况偶尔灵气冲的过猛过多,却也是能尽量减少经脉梳理的痛苦和扩大经脉的。
这小子还真是受天地眷顾,果然,最不公的就是天道,啧啧。但谁要他是我家的宝贝呢,我喜欢!哈哈哈哈,真不愧是老娘我!
虽然知道祝不需要她的帮助了,但保险起见,她还是一直观察着祝的情况。
二人都不知外界的变化。
山腰上无数灵气自四面八方涌进祝的身体,以致于到了肉眼都能看到空气波动的程度!好在有夜色和雨雾遮挡,除了他们在身边看得清楚,远处只会以为是水雾,也幸好江楚国雨多雾多致使无人在意。
江篱见月娥表情并不凝重,便也意识到应该是没什么大碍。贺却一直看着祝的脸色,看他脸色逐渐发白,难受的心如刀割。
“不用太担心了,有你娘在不会有问题的。”
江篱站在贺的旁边,自是看清了他的变化。
“可是阿祝他脸色都发白了!都是我没用,净添麻烦,还害了阿祝!”
贺哑着嗓子,愧疚终于是击溃了他,攥着的手流出红色的液体。
江篱也不知如何劝他,只示意着阿云和阿雨去拿药。他深知贺是不会听劝的,他也不会强制去管束贺,因为那是他自己的成长。
不一会儿,周围的灵气渐渐散了。
月娥接住昏迷过去的祝,抱着他站起了身,微笑着向丈夫摇了摇头。
无事就好,江篱也彻底放下心来,看着娘子眼底的疲惫又是一阵心疼。
月娥看着傻傻站在一旁看着的贺,示意他过来把弟弟抱回床,贺赶紧用小臂擦去眼泪。
他手一伸出来就见手心正不断流血的四个指甲印,月娥皱了皱眉,神情复杂又心疼的看向贺。贺满脸惊慌地迅速收回了手,脸色逐渐暗淡,无错地底下了头。
月娥瞪了一眼江篱,叹了口气。
“还傻着干嘛,弟弟没有出任何事,还不去把手包扎好来抱弟弟!”
贺猛的抬起头,眼里泛着泪水和开心。阿云和阿雨立马上前给他清洗、上药、包扎一条龙服务。
……
江楚国边境。
宁将军正带着士兵巡逻,江上一搜小纸船摇摇晃晃的闯入他的视线,然后被江水冲上了岸。
没有感受到其他气息,看来是哪个小孩放在江上的,鬼使神差地宁将军将纸船捡了起来。
待他准备将纸船再放入江中,船身浮起一个“离”字。他注视着“离”字长久没动,后面的副将察觉到异样。
“出什么事了吗?将军。”
“无事,只是有点想嫣儿。过几天回城就去看看她。”
宁建军笑着将纸船放入江中。
“谁不是呢?我也想我家女儿了……”
……
小纸船继续漂啊漂,漂到看不见的地方,突然燃烧,沉入江水。
川蜀群山深处。
一老叟正在采着草药,突然看见草里有个发光的东西,他将它捡了起来。
一个铜币?这是哪个国家,咋没见过,上面这是个……巽?
老叟沉默了一会儿,反手将它丢在地上,唱着山歌继续往深处走去。
“太阳地要下山啰,儿啷啷你且快谢哟……”
……
原地,草木的根伸出土面,将铜币埋入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