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拉拉扯扯的人从地牢转角走出,其中一个的脸和锅底一样黑。
“别拽,是这边。”
“保持距离,休想占我便宜。”
“娄姑娘你大晚上的带我来这干什么?”
蔡广警惕的向后退了几步,玄霄派的人怎么会在这?
娄妩音来到铁门前,勾了勾手指:“尊主说该补药了。”
话音刚落,蔡广又迷迷糊糊的躺在了地上。
云在青见此情形,沉思道:“会不会下太猛了?”
娄妩音摇头,她指向地上的七人:“他们围杀你的时候手软了吗?”
“之前就是听你的下得少,其中一个已经醒了,要不然我们今天也不用冒险跑这一趟。”
云在青皱眉,自己的脸被别人顶着,真的很不舒服,搞得他有种自己被下药的错觉。
回去的路上他实在没忍住,问出了心中所想:“你不是老夸你们尊主爱护下属吗,这么危险的事他怎么不自己来?”
娄妩音举起两人被冰冻的手:“他不方便。”
云在青沉默,那他们就方便了?
“苍祁不是把冰炸开了吗?他的手出问题了?”
娄妩音呵呵笑了两声:“尊主已经传给我了,你要炸开吗?”
“别。”
这东西强开一次延长一个月,代价有点太大了。
云在青立刻将两人冰冻的手护在身后,娄妩音被他扯得身躯倾斜,下巴磕在了他的肩膀上。
两人四目相对,默契的将头转向一边,鼻尖又触碰在了一起。
“都说你少占我便宜了。”娄妩音试图缓解尴尬。
“我……我没有。”云在青连连否认。
氛围有些古怪,他们两个谁都没敢动。
“云公子,娄姑娘。”
谷倾雪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两人下意识的向后撤去,寒晶就这样暴露在了空中。
……
迷迷糊糊中,景缘感觉有蚊子在咬他的脸,几番退让都被追了上来,一怒之下直接上手抓了起来。
终于安静了,他刚松一口气,猛的睁开了双眼,不对,这个柔软的触感。
“周郎,我们已经三百夺个日夜未曾见面了。”
一张陌生且含情脉脉的脸。
景缘:你已经见到了,赶紧走吧。
“周郎,今夜月色正好……”
景缘:你千万不要说出来。
“不如我们共赴巫山可好?”
景缘:不好,一点都不好。
痴迷的姑娘把手伸向了衣带,景缘直接吓晕了过去。
救命,他真的没这个能力,当初就不该嫌弃那些不好看的,非要选这个能小白脸。
“扑通。”
姑娘爬倒在了他的床边。
景缘立刻清醒,朝着房顶上的木头人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木头人丢下一个乾坤袋,示意他赶紧处理掉多余的东西。
景缘还没来得及动手,屋外又传来了敲门声:“周郎。”
他手一抖,乾坤袋掉到了地上。
木头人落到地面,示意他把房门打开,很快,第二具‘女尸’出现在了房间内。
“天山派罗织锦,玉华宫金千雁。”
确认了牌子上的身份,景缘拎起乾坤袋,开始运送货物。
刚走出两步,那要命的两个字又蹦进了他的耳朵。
“周郎。”
有时候真的恨自己听力这么好,景缘面不改色迎了上去。
姑娘扭到一边眼泪一抹:“今日你冷漠成那个样子,怎么还有脸来找我?”
景缘目光直视着屋顶,他真的只是路过而已,做好心理准备后,他搭上了姑娘的肩膀。
“委屈你了,我是逼不得已。”
那姑娘冷哼了一声,又把头转了过来:“花言巧语,都是借口。”
你都知道是借口,踹了他啊,你现在已经有两个姐妹了。
景缘直视着姑娘的眼睛:“实不相瞒,我已经有了真正喜欢的人。”
“你……人渣!”那姑娘气急,扬起了手。
景缘赶紧闭眼,想象中的疼痛却没有传来。他慢慢张开眼,又一具尸体倒在了地上。
“你太慢了。”
苍祁夺过乾坤袋,将人丢进去,隐去两人的身形,拎着景缘在空中穿梭。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每一个隐蔽的地方就有一对久未相见的道侣在幽会。
“刚才那个男修的脸我是不是见过两次?”
一路看下来,景缘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点问题。
“没有两次。”苍祁道:“都是四次起步。”
景缘:“……”
算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尊重他人命运,不要给自己找麻烦。
“原路返回,我有点事要办。”
一根根细如蚕丝的红线悄无声息的绑在了那些重复的人身上。只是一瞬间,下方的空间凝固,魂魄顺着红线飘出,进入新的身躯。
“采薇。”
“啪!”
“谁是采薇?”
“你太过分了,当着我的面叫别的女人的名字。”
“敢耍老娘,不要命了?”
“一时糊涂?你怎么不说人太多了,你记不清呢?”
“怎么不说话了?”
“老实交代,到底几个?”
景缘拍拍手,收回红线,舒服了,小小分身术,他在司命那里写烂的东西,抽魂换位包当场露馅的。
一眼望去,翻车的全是公的,红尘镜里无数因果证实,相信男人还不如相信一条狗,情情爱爱浪费生命,都给他好好修炼。
苍祁:“那边还有一个。”
竟然还有漏网之鱼,景缘寻声望去,见到是熟人手里的拳头更硬了。
云在青端坐在凉亭的石椅上,用结冰的手垫在谷倾雪的手下,另一只手正仔细描绘着图案。
娄妩音就站在两人的中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好了,这回可以,不细看是辨认不出的。”
“多谢。”
云在青收起手中的笔,一抬头对上了谷倾雪的视线。
下一秒,一只指节分明的手挡在了他的眼前,景缘没好气道:“你还要看多久,没看见娄左使站得脚都酸了吗?”
“我不酸。”娄妩音无奈道,就是脚趾快要把地板扣烂了。
景缘看向娄妩音,又瞟了一眼谷倾雪,把云在青拉到了一边:“你干了什么?”
云在青:“我干了什么?”
景缘:“少装傻,你这种老实人,肚子里的弯弯绕绕最多了。”
云在青指向自己,疑惑道:“刚下完药回来。”
景缘愣了一下,随即想到了什么:“那药这么不禁用?”
“嗯,量下少了,又去补了点。”
“都说用我的永结同心百年好睡,你们不同意,不然就不会有这种情况了。”
云在青没好气的瞪了景缘一眼:“你那是崔勤药。”
景缘:“也有昏睡的效果啊。”
云在青难以启齿,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怨,没必要让人家清白不保吧。
苍祁对上云在青的视线:“下次用。”
景缘对这个结果非常满意,目的达成,拉着苍祁就往回走。
云在青看着两人的背影,那天晚上说景缘银乱的是谁来着,他的记忆是不是出现了偏差?
娄妩音:“他是救了尊主的命吗?”
云在青想起之前的事:“勉强算是吧。”
谷倾雪:“是你们尊主救了他的命。”
“嗯?”
“救你们出来后,我检查了每个人的身体。”谷倾雪冷声道,“说实话他活着比那些凡人还让我意外。我族都已经准备好喂食冰川的鸟兽了。”
“那是他命硬,和我们尊主有什么关系?”
谷倾雪看向娄妩音:“我在你们尊主身上看到了一种特别的气息,景缘的身上也有,但几乎快消散了。”
娄妩音面色一僵,扶额叹息:“你不要告诉我尊主的气息到了景缘身上。”
还以为都是下属,她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让两男人扒了景缘的衣服给他洗澡,还是洗到一尘不染的那种。
谷倾雪没有言语,默认了这一事实。
云在青忽然想到了什么:“你说宝库里有你要寻的东西,也是看气息吗?”
“对。”谷倾雪浅笑,“我想你们应该知道我要寻的是何物了。”
娄妩音:“怪不得你最先找上的是景缘,是因为尊主不好接近吧。劝你不要打主意到魔宫身上。”
“那要是魔宫把主意打到冰湖族要寻的东西身上呢?”
一串金色的符文自谷倾雪身上飞出,云在青预感到危险带着娄妩音向外飞去。
刚一落地,他们手上的寒晶就碎裂在地。
“你究竟想干什么?”娄妩音怒道。
谷倾雪从凉亭走出,冷冷道:“你们这样放便行事,快没时间了,宝物我必须寻回。”
“原来是这样,误会谷姑娘了。”云在青一听,神色缓和下来。
随后,他的脑袋承受了一击重锤。
“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景缘收回打人的拳头,对上谷倾雪:“是方便拿捏我们吧。”
谷倾雪颔首:“聪明人。”
“拍马屁没用。”景缘不耐烦道,“把寒晶解了。”
他就说爆风雪里那么多人,凭什么就他们四个中招了,原来是为了寻宝啊。
云在青的身上承载过地脉之力,估计也沾上了气息,至于娄妩音,纯属时运不好。
“抱歉。”谷倾雪依旧面不改色,“拿到我要的东西我自会解。”
说完就头也不不回的走了。
“我就说她是个麻烦吧。”
景缘耸肩,他们和冰湖族人的交易才刚刚开始。
苍祁勾起嘴角:“你没骗我。”
极寒之地无光,无论是日月星中的哪一脉,他都来者不拒。
当然,最好是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