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 集安大厦
楚言和徐桓二人被大厦的玻璃反光袭击,默默地拿出来墨镜戴上。
大厦门口,人员依旧照常出入。
地砖缝中渗入的红色印记仍透露出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有些印记是冲不掉,也带不走的。
二人站在大厦门口不是在浪费时间,也不是借机凹造型,凹了也没人看得到。
他们透过墨镜看到的集安大厦是被深灰色阴影笼罩着的,然而此刻太阳正当空。
一丝阳光也穿透不进去。
噔噔!阴间管理局温馨提示:行动支队带的墨镜不是一般的墨镜哦。据说是管理局成立没多久后,有一位圆寂的道长来到阴间赠予了一道符咒,用此符视物便能看到是善是恶。行动支队的特质墨镜镜架上面就刻有这个符咒。
那,为什么是墨镜呢?
因为我们的连局觉得,墨镜帅啊!
楚言扶了扶墨镜,不自在地抿唇,“这鬼的怨气有点大啊。”
何止是有点啊,那是很大!
在很久以前,有一个行动支队的元老级别的人物提出了任务重要等级。浅灰、灰、中灰、深灰、黑、红,鬼的怨气由浅入深。怨气越深,任务越危险,奖金也就越高。
但是,楚言在行动支队待了快一百年了也只堪堪见过一次深灰怨气的鬼。说实在的,此刻她心里有些没底。
徐桓扫了眼不以为意,抬脚走进大厦,淡淡道:“走吧。”
楚言回神,跨步跟上。
大厦内的深灰色怨气一下子就少了很多,依然残留下了痕迹。
二人跟着主流怨气坐上对应的电梯,有个男员工急忙趁着电梯门没关跑了进来。他见电梯门开以为电梯内有人还说了好几声谢谢,但站定后回头,一看身后根本没人。
员工觉得奇怪但没有深究,脑子里全是回公司要赶着交PPT的事情。
徐桓戴着墨镜看到电梯按钮其中一个被怨气包裹着,他抬手把墨镜顺着鼻梁往下一推。余光仍能瞥见墨镜框,按钮数字清晰可见。
78楼。
正巧,男员工抬手摁按钮。徐桓上前一步,手臂穿透过员工的右胳膊,举着他的手再向上移了移摁下78。
楚言向前一步站到男员工身后,左手举到他的耳边打了个响指。
徐桓放开男员工的胳膊,无声向后退了一步。
回神时,78层的按钮已经点亮。
男员工看着摁亮的78愣了一瞬,嘟囔道:“怎么摁了78啊?”挠了挠后脑勺,又摁了56层,“真是上班上坏了。”
就算戴着墨镜,努力告诉自己要憋住不要笑,楚言还是忍不住低头清嗓。
这谁忍得住啊!
哦,徐桓可以。
78楼到了。
二人从电梯内走出,顺着地面飘动着的深灰色怨气来到走廊右侧的女厕所门口。
徐桓定住看向楚言。
楚言心领神会,左拐弯撩起门帘走了进去。
徐桓单手推了推墨镜,跟着怨气继续往前走到了最深处的应急通道。
身后,楚言查看完女厕所快步走了过来,“厕所里靠近窗户那边的怨气很多。”
徐桓推开应急通道的门,望了眼,“这个鬼应该化成厉鬼不久,残留的痕迹很多。”
楚言顺着门缝看上楼梯,覆盖整座大厦的怨气应该就来源于楼梯尽头了。
深灰色的怨气仍源源不断地倾泻下来。
楚言踏上楼梯的步伐略显沉重,越往上心中忐忑不安就越发突兀,脸色也变得凝重。徐桓站到上一级台阶停住,问道:“这是你第几次碰到深灰色的厉鬼?”
“什么?”楚言刹住脚步,“第二次。”
徐桓回头看向她,“第十二次。”
楚言略感惊讶地在墨镜后眨了眨眼。
“所以,你不用怕。死不了。”说罢,徐桓变回冷酷模样转回头上了台阶,推开天台的厚重铁门。
楚言舒缓了紧皱的眉头,神情变得与平常无异但心里疯狂呐喊着见鬼了。徐桓这个冰块死板脸竟然在出任务的时候安慰自己,真是“活”得久什么都能见到。
她深吸口气,赶紧迈步跟上。
徐桓把着铁门见楚言上了天台才关上门。
天台上,警戒线还没有被撤走。二人径直穿过黄白戒线走到怨气最盛的地方。
此时,楚言的BB机响了。
楚姐,找到了五个死状异常的。有一个女生叫周芸的,她一直不停地发抖嘴里在念叨她来找我了,她来找我了。身上也有被附身过的怨气。 水水水
“老大,有情况。”楚言把BB机递给徐桓。
徐桓看过后还给楚言,狐狸眼中没有情绪地看着天台栅栏后汹涌流动的怨气。他抬手摘下墨镜,淡漠地道:“走吧。”
与此同时,临海XX商场
“秋秋,我们一会去这家店吧。这家拍照看起来还蛮好看的。”女生举着手机划着社交平台上博主上传的几张精美ins风下午茶照片给对面的女生看。
对面女生心不在焉地坐在餐桌前喝了口柠檬茶,敷衍点头,“你看着吧,我去一趟厕所。”
“哦,好。”
女生紧握手机快步走向洗手间,工作日时间商场人不多,厕所基本无人。她慌乱地随意推开一个隔间,锁上。
“嘟,嘟,嘟......喂?”
电话接通。
女生还未发声,电话另一侧的人先开口低吼道:“李秋秋!你打电话给我干什么?”
李秋秋本想吼回去,但一想这厕所指不定会有人来又改低声道:“周芸死了。怎么回事?她为什么会死?”
那头电话男声依旧大声,“鬼知道!她自己想不开要去死,关我什么事!还有李秋秋,我说过别再联系。”
“吴明诚!你他妈——喂,喂?喂!”
电话挂断。
“啧,操。”李秋秋愤愤地骂了句,粗暴地打开门到洗手台前装模作样地洗手。
砰!
李秋秋被这突然的动静吓到,不禁打了个寒颤。她把手移开,水流自动停止。整个洗手间,静谧地让人不由地心生胆寒。
“有人吗?”李秋秋壮着胆子询问。
自然是无人应答。
李秋秋想到周芸毫无征兆的自杀,她直觉如果现在不跑,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
她刚要抬腿,却发现无论怎样自己都动不了。
厕所间灯光温暖明亮,李秋秋站在洗手池前眼睁睁地看着两侧的灯管一个一个地闪烁熄灭。
“啪,啪,啪。”
至此,李秋秋头顶上方只留有一束灯光。
像站在舞台中央,此刻正引领独唱被光束照亮追随着的主角。
镜子里,李秋秋早已吓得泪流满面。她的四肢像木偶娃娃一样被牵扯着摆好了芭蕾舞中胡桃夹子的姿势。
两年没练过芭蕾坚硬得到韧带和旧伤在调整姿势时被反复拉扯撕裂。
“李秋秋。”
这三个不让人寒立,是说这三个字的沙哑声音。
“好久不见呐。”
扭曲的面容倒映在大理石砖上,绝望的尖叫声穿透了整个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