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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第 8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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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听说了吗?郭家新婚灭门血案?”

“我的老天爷啊,那哪是郭家灭门,简直……在场所有宾客没一个活下来的,不知道灭了多少家!”

“听说是郭家大小姐的夫婿干的?可真够狠的,夫妻俩能有什么仇什么怨,下这样的毒手?”

“官府那边好像抓了两个人,都咬定对方才是真正下毒的凶手,听说还是亲兄弟俩呢!”

“这样的大案,只怕要震动朝野了,也不知道咱们的王老爷怎么审理?到时候可得去看看。”

一时之间,安庆县内无处不充斥着对郭家新婚灭门血案的议论声。人们只要碰面闲谈,开口讨论的必定是这件事情。

民众对此事如此关心,压力便一波波的冲击到县衙内。

一向淡然的王大人看过卷宗的一瞬间嘴角就起了两个大燎泡,眼瞅着他就要功德圆满地完成安庆县的任期,没想到在这个评功绩的关键时刻给他来这么一个大雷!王大人亲自到义庄去看过一眼,望着平日里入住率极低的义庄一夜爆满,儒雅的王大人不由得以乡音感叹一句:“亲娘嘞,影响仕途啊!”

这些死者一个个都是衣着华贵,其中不乏富贵人家的夫人小姐,王大人不由得有些暗自庆幸,亦十分后怕,还好当日女儿要去参加郭怜芳的婚礼时他没同意,不然他可真没这个力量站在这里查看死者死因了。

死者数量甚多,小县城内只不过两个仵作,只是收容死者便把他们累得够呛,哪有精力再一一仔细查验?更何况死者皆是富贵人家,上有幸存的家属都闹着要赶快接亲人回家安葬,更不准破坏尸首,所以这些仵作只能草草地做了表面检查便去报告王大人。

这些死者面部苍白,嘴唇发青黑色,看起来和中毒而亡非常相似。

王大人来问询,他们两个就赶忙先将这个结论给王大人报告了。王大人也早是将案情先入为主,听了个大概符合他先前预设的场景,便同躺着的诸位一样脸色苍白地离开了义庄。

稍微年长一些的仵作在王大人走后喃喃道:“其实还有许多可疑之处,你说这些死者怎么个个身上都无尸斑?骨节亦无僵硬现象出现?以银针探入口中,银针也没黑半点,这是什么毒药?”

比起不会说话的死者,王大人更加在意的是还活着的人,在他看来只要好好审问剩下的活人,很快就能找出凶手。

于是去义庄走了个过场的王大人立马又奔赴地牢,准备先提前暗审一下可疑人员。

除了民间所知被抓捕归案的周氏兄弟,其实官府的人还在现场找到了另一个活人,那就是在婚房中瑟瑟发抖的桑麻。

王大人想,这个女人的意志已经接近崩溃,是审问最薄弱的一环,从她开始审应该是最具有突破性的。

可桑麻几乎已经吓傻了,王大人问她当天的场景,桑麻语无伦次,半天都拼凑不出来一个完整的故事:“是我把酒端给小姐姑爷的……他们,他们都死了……是他,一定是他干的!是姑爷杀了小姐!”

王大人皱眉,武宝明明也被毒杀,如何会说他是凶手?

王大人喝令再问,桑麻又满脸失神地回答道:“那天可是所有人都说的好日子,红霞漫天,小姐和姑爷的大喜的日子,怎么会出这种事?错了!错了!他们算错了!小姐,你带我走吧……”

一开始王大人还想过是不是丫鬟伙同他人杀害主人,见桑麻为自家小姐之死几近疯魔,也不由得感慨一声:“倒是个义仆。”

众衙役都与武宝相好,想到那日去郭宅现场的场景,看到他们新婚夫妇死后相拥一起的惨状。他们抬着郭氏夫妇出去的时候抬头就看到他们夫妇两个言笑晏晏的合画像高挂在新房内,不知是何人所绘竟然那样逼真,如真人犹在一般。有的人想到武宝音容宛在,便不由得暗暗抹了一把眼泪。

王大人料定从桑麻这里问不出什么,便命人将桑麻暂且关押下去,再提周氏兄弟过来。

衙役这时突然上前禀报道:“大人,那周家的父母到了大牢门口,要见他们的儿子,是不是赶了他们去?”

王大人略一沉吟笑道:“来得好,说不定他们四人见面能有什么秘密言语。你们装作不知,带了他们进来,且听他们说些什么。”

于是王大人便悄悄躲在暗处,偷听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妈!妈!妈!你快救我,我是无辜的,都是周瑾要害我呀!这小子怨怼咱们这些年对他不好,这下可是要把我害死啦!”

兄弟二人是关在相邻的两个牢房,自打关了进来,周慎就无时无刻不在痛骂他哥哥周子谦,而周子谦就盘腿坐在地上闭目养神,理都不带理他。

那周慎骂了半日,口干舌燥刚歇了一个时辰不到,就听到牢门外有人声响动,老远就看到自己的父母来探监了。他一下冲到了监牢栏杆之间,努力地想把自己的脑袋挤到栏杆外面去大喊,控诉周子谦。

周慎的两只手拼命挣扎挥舞着,生怕父母看不到自己。

周母早哭得跟个泪人似的,看到儿子她冲上前来一把就抱住儿子,虽然隔着那么粗的栏杆,她还是能死死地抱住周慎,心肝肉地哭喊起来。

周父倒显得冷静许多,他看了两兄弟一眼,沉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慎忙说道:“都是他!他听说我现在富贵了,嫉妒得不行,就趁着婚宴时候往酒里撒了□□!他就是想要毁了我,不光是要绝了我的富贵前程,还想要我的命啊!他说只要他一口咬定毒就是我下的,我就必定难逃一死了!爹爹,爹啊,你可得主持公道,救我一救。”

周父望向周子谦,问了一句:“真是如此?”

周子谦仍是闭目养神,连父母的脸都懒得看一眼,对于周慎的哭喊控诉,周子谦淡淡地开口反问:“你没有杀人的心,怎么之前郭小姐甘冒大险,到衙门上去告你谋杀她父亲和妹妹?”

周慎冷哼道:“都是误会。她的性子不好,总是爱意气用事,我不跟她一般计较。”

周父也道:“是了,这事我后来也了解过,亲家乃是食物相克所致身体虚弱,况且他们人都好端端的,怎么能说是谋杀?”

周子谦忽然睁眼,望着他父亲森然问道:“我母亲过世时是什么症状,父亲可还记得?”

“是……”周父忽而一怔,还是说道:“是食物相克所致急症,不幸亡故。你好端端的,提这个做什么?”

周子谦冷笑:“难道不觉得太巧了吗?”

周母忙道:“你想说你娘亲也是慎儿害的?诬蔑他也要有个限度,那会儿还没有他呢!”

周子谦道:“是没有,不过把我母亲毒死,不就有了吗?”

“够了!”周父打断了周子谦的话,“现在什么时候了,还是这些陈词滥调,我已经不想听了,而且这件事和现在的事情没有半分关系!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怎么让你们两兄弟出来。”

“十几年来,我一直在辨明这个家里的是非。我的同窗好友温兄曾反复问过我,不过是与继母不合,有必要躲到深山里自暴自弃吗?因为他不知道我所探查到的这一切,在我渐渐明白当年的一些真相之后,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们。是家人抑或是仇人?我真是辨不明。”

周子谦缓缓起身亦走到牢房边缘,隔着监牢的栏杆凝视他的家人,眼中满是冷意。

“直到那天,老天让我直到郭家发生的这些事,我才知道原来因为我的软弱,我们家的不幸也扩展到别人本该幸福的家里去了。我就知道,我该跟你们做个了局。阿爹,今天你面前身陷囹圄的两个儿子,只有一个可以活下来,你希望是哪一个?”

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了周父的脸上,两道炽烈,一道苍凉,他仓惶无助,没想过突然之间要他来做这种选择。

牢头在外面突然高声喊了起来:“喂,你们说完了没!可该出来了!”

时间紧迫!

周父在逼迫之下,突然就凭着本能顺利地把这为人父根本不能说出口的话顺顺利利地说了出来:“瑾儿,不管事情真相到底是什么样子,就由你来认下罪责吧!别怪阿爹,你弟弟还有大把的前程,你阿娘也爱他如命,若是他出什么事,这个家也就完了。瑾儿,就算阿爹对不起你……”

周子谦听到父亲的这番话,竟然淡淡地笑了,多年的期望挣扎在这一刻砸得粉碎,他竟然觉得如释重负。

他抬手止住了周父的话,声音很是平静:“好啊,我会在公堂上承认是我对所有宾客下药的事实。您也不必对我说对比起,作为交换条件,父亲,你我今日父子义绝,以后您就当没我这个儿子,您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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