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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1话 话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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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你以七中为荣,明天七中以你为傲……”午时的广播又响了起来,苏念迷迷糊糊地从桌子上起来。高中生活繁琐紧张,唯一喘息的机会除了体育课就是午休了,但是被广播吵醒的那一刻真的是“地狱”。

“等会儿听写!”英语课代表喊道。

全班一片哀嚎。苏念惊醒,翻开英语书,试图聚精会神,刚刚清醒,邱老师就已经进来了。

一个平常且普通的午后就是这样开始的,苏念已经对高中生活厌倦了,只希望这种日子早点过去。过去她向往的高中生活是自由且充实的,一定有许多社团和丰富的活动。而如今不是作业就是考试,她只能在一堆书里苟延残喘。

突然前面传来一张单子,选科表。苏念大概看了看,大家都选理科,她也随意地填了“理科”。

“苏念!”邱老师喊道,“干什么呢?”

苏念站起来没说话。

“困了就站在后面。”

苏念拿着书站在最后面。这就是邱慧,出了名的严厉且不分“青红皂白”。

“最近咱们年级要举办英语晚会,我想着咱们班多出几个节目,班长和课代表商量一下……”

活动这种事对苏念来说就是毫不相关,自己是这个班级的边缘人物,八卦与自己无关,活动更是没参加过,那些能够成为焦点的人或事物都与自己毫不相干。

混过三年,没事找上自己,这就是苏念的想法。

没想到邱惠竟然留了课堂十分钟来讨论班级节目。教室顿然喧闹起来。苏念站在后面无所事事,就翻到后面的单词表背起来。

“要不我们来演话剧怎么样?”

“这个不错,只是演什么?”

“这个放心,作为总导演一定会给你们找好的……”

这就是活跃的人,苏念想道。班级里总有几个特别要好的团体,他们活泼,耀眼,是老师、同学眼中的焦点。

邱惠不由自主地走到他们跟前,他们有说有笑的,那种融洽是远在苏念世界之外的,不过这种氛围是令苏念羡慕的。周馨怡、顾一阳、阚逸夫、何琪……要是能和他们成为朋友……她的世界会不会不一样。苏念默默地幻想着。

苏念看着他们出神了,自己的周围永远只是冷清而已。那种酸楚有点……反正都习以为常了,苏念继续看起书来。

“苏念,你要不要参演我们的话剧?”周馨怡问道,“这里有好多角色……”

苏念笑着摇摇头,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苏念还真是特别神秘,感觉快两年了也没怎么说过话……”周馨怡失落地说道。

“特别安静的女孩子,我也很好奇,”何琪说道,“好奇她的世界……”

“我和她说过话。”顾一阳突然说道。其他几人看向他,用质疑的表情。阚逸夫忍不住调侃:“我知道了,八成是早上过来借作业。”

这时,周馨怡志气满满地说道:“我这回一定要拉她来加入我们的话剧……”

自从话剧定下来后,班里人心浮躁,大家都在期待着英语汇报演出。这天苏念留下来打扫卫生,她坐在最后一排写着作业。教室里面嬉闹声充斥着。突然间教室安静下来,他们开始正式排演了。

前面都还好,突然间“嘭”的一声,一个带着蓝色鸭舌帽的少年闯了进来。苏念放下了手中的笔,静静地看着。

阳光倾泻在他身上,此刻意气风发的少年的具象化。原来一个人真的可以闪闪发光,如此耀眼。苏念听见了心跳回荡的声音,她的目光从他的身上移不开。

“顾一阳,可以啊!”周馨怡夸赞道,“不愧是本导演亲自选的演员。”

“导演,这儿还需要一个人来举树。”何琪说道。周馨怡看了看周围,目光聚集苏念,立马跑到苏念跟前,“苏念要不你来加入我们,只需要站位就好。”

就这样苏念意外成为了演员:树。

“树”的任务就是站场子,挑选了一个“绝佳”的观影位置。自从看了顾一阳的表演,苏念对他的关注多了,站久了也不觉得累。

顾一阳是一个爱笑的人,他总能找到许多乐趣。中场休息的时候,和周围人打成一片,他总是闲不下来,他经常凭空练习投篮的动作,苏念推测他喜欢篮球。她总是悄悄看向他,观察他,收集这些点点滴滴。

苏念想着想着,将自己的意识投射进现实,摇了摇头。很快,苏念否定了自己的念想,继续投入到作业中。

苏念对自己世界的定义一直都是灰色的,那是一种悲伤。别人的欢乐,别人的色彩那些终究是自己无法融入的。

“苏念,我们放学后要排练,何琪临时有事你可以留下来帮忙赶赶道具的进度吗?”周馨怡做出拜托的手势。

苏念特别不擅长拒绝别人,就答应了。

他们在前面排练,苏念在后面给道具上色,抬头恍惚,苏念感觉到自己离他们近了,靠近了他们这样耀眼的群体,心里有种开心但是又有点害怕。

“苏念。”

苏念抬起头,是顾一阳。“我们买了雪糕,休息一下吧。”

大家分了雪糕,站在前面边吃边聊天。他们嘻嘻哈哈,苏念在旁边默默地听着,这种感觉,就像是已经成为了他们的朋友。

“苏念,你等会儿怎么回家?”周馨怡问道。

“走回去……”

“经过商店门口的车站吗?”

“嗯。”

“那正好,我们一起走,虽然我只能陪你走到公交车站。”

和同学一起走,这是苏念上高中以来从体验过的。金色的阳光扑洒在人行道上,苏念看着地上结伴的影子,听着欢声笑语,真的好像梦一样。

走到车站,大家兵分两路。苏念没想到顾一阳也要走这条路。苏念跟在后面,顾一阳和阚逸夫有说有笑的。他们一直和苏念同路。

有的时候,再长的路,经过拐角,也就到了尽头。苏念这么想着,站在路口等红绿灯。

她望望那边远走的背影。

历经一个月的排练,英语汇演终于开幕了。高二这次的活动挺盛大的,各科老师也来观看,台下坐满了人。在候场外,大家都有些激动。

“不好了,有道具坏了!”有同学跑过来说,“刚刚在搬运“门”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然后下面的开胶了……”

苏念走过去看到,这个道具“伤”得不轻。“这么严重,”周馨怡也是惊讶到了,但是距离演出已经很近很近,“前面还有一个节目……”

苏念一直负责道具,她知道工具在哪,“馨怡,我去下面拿些工具,还有一些剩余的纸板之类的补修一下,应该来得及……”说完就往下面跑。

苏念冲到教室就开始找东西,胶水,剪刀,纸板,抱着往上面跑,但是东西太多,胶水掉在了地上。

“苏念,”顾一阳跑下来,“我来捡。”

“好,我们快上去!”苏念真的怕时间来不及,直接往上跑。顾一阳跟在后面,喊道:“门在拐角!”

苏念蹲下来就是拿尺子量,画好标记开始剪纸板,“我剪好,你在做标记的地方涂上胶水,然后粘……”顾一阳也蹲下来,听着苏念的指挥。苏念很从容,也很利索,这两个人在一块没多少话语,但配合得很好。

“胶水。”

苏念抓住,但是……她转过头,自己果然抓错,是他的手,她立马松开了……拿上胶水,埋头粘着。

顾一阳站了起来。

这时大家都跑过来,马上就轮到他们了。“怎么样?”周馨怡问道,“实在不行我们换成假装的门……”

“好了!”苏念站起来,满脸喜悦,但也向后一个踉跄,好在靠在了墙上。

“阚逸夫你们来搬,慢一点!”周馨怡指挥着,“顾一阳,你快点儿,再看看台词!我都怕你忘了……”

大家奔向大厅,苏念缓了一下,馨怡直接抱住她,“念念,我真的太感谢你了!”苏念笑笑,这是她头一次被朋友拥抱,突然感到了高中生活的温暖。

站在台上,虽看不清下面的人,但是对于苏念来说这种紧张感难以避免,站在那手心发凉。

但是一旦开场,她逐渐忘记了自己是一棵树。她成为了一名观众,看着同学们表演。当他出现的时候,她的目光再也移不开了。活力、阳光、快乐,他的出现就感觉世界上没有烦恼,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

他的身上有苏念向往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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