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水比断粮更可怕,人可以几天不吃饭,但做不到几天不喝水。
一时间大家都陷入绝望之中,只能不断祈求送粮食的那个神仙再可怜可怜他们。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祈祷起了作用,等到家里的水彻底用光之后,竟然又出现了新的水。
“天哪!是那个神仙,肯定是那个神仙,他又来送给我们水了!!”
村民们欢呼着,纷纷自发地跪在地上磕起头来,发自内心的感谢这个好心的神仙。
从县令家冰窖拿了好几块冰的“神仙”星司槐,听着隐隐传来的声音,表示: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大家都是民嘛,都能用,不过自己辛苦搬运,被感谢一下也是应当的。
虽然没人知道这个“神仙”就是他。
正想着,跑完步的韩文君慢慢走到他面前,气息不匀地说:“舅舅,我今天跑二十一圈了,比昨天又多了一圈。”
星司槐点头夸赞:“不错,有进步,仔细感受一下,你能感觉到自己现在身体上的变化吗?”
韩文君仔细想了一下,他这段时间还真觉得自己的身上有些变化,以前坐着看书的时候,总感觉腰背不太舒服,经常要起来走一走,最近都没怎么感觉到了,还有以前看书久了会犯困,现在整个人精神多了,最近他连饭量都变大了,人好像长高了些,他现在身上穿的衣服有些紧了。
他把自己的发现讲了一遍,星司槐听完露出惊讶的表情:“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快就修炼出来内力,这会读书的人就是不一样,比我当年快多了。”
“真、真的吗?”韩文君闻言心里狂喜,又要保持自己的形象不能表现出来,他努力作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道,“也还行吧,主要是我把练功和读书结合起来了,我看书的时候也在练功,有些不懂的地方能从书里看到答案,所以快一点也很正常。”
星司槐快要憋不住笑了:“嗯还是你们读书人聪明啊,不像我们当年只能自己摸索,走了不少弯路。”
韩文君瞥着他,表情隐隐带着自傲:“舅舅,你有空也该认认字了,虽然可能不能像我一样考上功名,但是认识几个字不管干什么都更方便。”
星司槐摆摆手:“舅舅就是个粗人,哪干得了读书这种细致的活儿?咱们家有一个会念书的就够了。”
韩文君被夸了一通,像只骄傲的孔雀一样回房去了,因为心情极好,半路上遇到陈佩兰还主动询问她最近身体上有什么不适,若是不舒服就待在房间好好休息。
听得陈佩兰像见鬼了一样,跑过来问星司槐自家夫君是不是真的生什么病了。
星司槐却问了她一个在她听来很奇怪的问题。
“佩兰,你有什么愿望吗?”
陈佩兰思索了一下说:“我希望旱灾能尽快过去,我们一家还有大家都能平平安安的,然后我肚子里的孩子平安出世,夫君科举顺顺利利,让我也能感受一下当官夫人是什么感觉。”
想象了一下自己愿望里的美好未来,她忍不住笑起来。
“还有呢?”星司槐继续问。
“还有?”陈佩兰想了想,“我希望我的孩子能健康长大,不需要有多出息,不过若是能像他爹一样会读书就更好了。”
“舅舅,你问这些干什么呀?”陈佩兰好奇道。
星司槐轻轻摇头:“没事了,佩兰,你去忙吧。”
院子里又恢复了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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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离村子不远的一座山上,十多个气质凶悍的的男人走在山林间,为首脸上带着长长一条刀疤的男人,望着山下看起来很普通的村庄,出声道:“老四,你确定就是这边的村子里有粮食?”
被叫做老四的人身形瘦小,长得贼眉鼠眼:“老大,就是这里,旱灾都过去这么久了,这里的村子竟然没饿死几个人,他们肯定有存粮。”
刀疤脸哈哈笑起来:“正好寨子里没多少粮了,咱们下去把他们村里的男人都杀了,等占了这个村子,再把其他兄弟喊下来,以后咱们就住在这里,也当一当平头百姓,省得一天天窝在山上受那个鸟气,老十一你不是一直想娶个媳妇儿吗,这里女人肯定多。”
其他人闻言纷纷发出猥琐的笑声,行走间都多了几分急不可耐。
这日星司槐吃完晚饭照常早早躺上床睡了,就在他睡得正香时,系统突然发出警报声。
“宿主醒醒,有大量不明人士拿着刀向这边走来了。”
原本系统在夜里是有休眠习惯的,可自从经历了阿庆那件事后,它就会时不时开机四处扫描一番。
星司槐被惊醒:“具体能看到有几个人吗?是从哪个方向过来的?”
系统道:“一共有十七个人,从接近韩文君家方向的山上下来,现在已经到了山脚下,按照他们的速度,大概十分钟就会抵达第一户村民家。”
星司槐从床上翻身下地,原本他是准备直接出去的,可又担心屋里几个人听到动静出门查看,于是他进到韩文君房里像上一次那样把他叫醒。
韩文君还以为星司槐又要带他去拿什么东西,心想这一次他也要大展身手,可还没来得及兴奋,就听星司槐道:“有人拿着刀来村里,我现在要去解决他们,你好好待在家里看好你娘还有佩兰,等下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出门。”
像一盆冷水当头浇下,直接浇灭了韩文君的激动情绪,他愣愣地点头。
见韩文君听明白了,星司槐转身向外冲去,顺着系统的指引,脚下生风,没一会儿就看到黑暗里有人影在晃动。
耽误这么一会,这些人已经进了村,正鬼鬼祟祟向一户人家里走去。
走在最后的那人,发现自己身边忽地多了个人,扭头看到一张隐在黑暗里,都藏不住凶神恶煞的脸,还以为是前面的兄弟落到后面来了,嘿嘿一笑,正要压低声音调笑几句,就感觉自己脖子后面多了一只手,察觉到不对劲,眼前这张脸,他似乎从未在寨子里见过,正要大叫,后颈一痛便失去了意识。
星司槐如法炮制,弄晕了好几个人,他正打算继续,最前面打刀疤脸突然回头,两人猝不及防在黑暗里对视。
刀疤脸大惊,他带出来十多个兄弟,一扭头竟然只剩下不到十个了,他指着星司槐大喊一声:“兄弟们把这个人给我抓起来!”
其余人这才发现,他们队伍里不知不觉混进来一个面生的人,顿时惊怒交加,提着刀向星司槐砍去。
从身手上看,星司槐可以轻轻松松解决掉在场所有人,然而尴尬的是他没有实战经验,并且也不敢杀人,所以一时间他被这几个人弄得束手束脚,等到好不容易把这几个人都打晕后,他发现领头的刀疤脸跑了。
系统提醒他:“那个人往韩家的方向过去了。”
星司槐赶忙追过去,然而还是晚了一步,韩文君正一脸惊慌的被刀疤脸抓在手里。
刀疤脸狞笑着拿刀低着韩文君的脖子,望着星司槐道:“你是他舅舅?”
星司槐看着韩文君,满脸质问。
韩文君眼神躲闪,不敢看星司槐。
他一开始确实牢牢记得舅舅说的话,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能出门,但是他一直没听到什么动静,好奇地从门缝里往外看,正好看到一个又高又壮的人影从门口晃过去,以为是星司槐经过,于是问了句:“舅舅,那些人你抓到了吗?”
结果下一秒他家大门就被人一刀劈开,他自己也被人抓住了。
他也不是故意的啊,谁让他舅舅跟土匪长得那么像。
星司槐道:“你那些兄弟已经被我解决了,你要是识相点儿就把他放了。”
刀疤脸用刀背拍了怕韩文君的脸,在他的脸色一点点变得惨白时道:“现在该识相点是你,你要是不放我离开,那我就拉着这小子陪我一起死,瞧瞧这细皮嫩肉的样子,还穿着长衫呢,能有个秀才给我陪葬,那我也不亏。”
韩文君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星司槐问系统:“反派要是死了会怎么样?”
系统回答::“会任务失败,咱们下个世界见。”
星司槐盯着韩文君看了一会儿,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喃喃自语道:“算了,来都来了。”
刀疤脸:“怎么样,你想清楚了吗?”
韩文君可怜地望着星司槐。
星司槐叹了口气:“你走吧。”
刀疤脸面露得意,用力扯了一下韩文君,拉着他走了。
星司槐收起脸上的表情,转身向其他土匪的位置走去。
系统问:“不去追吗?”
星司槐道:“现在他还没走远,不会放人的,追上去浪费时间,正好也能给韩文君一个教训,我之前都提醒他了。”
系统:哇好冷酷。
星司槐回到打晕其他土匪的地方,把他们身上的衣服扒下来,撕成布条,像捆大闸蟹一样把他们捆得结结实实,然后并排摆在路边。
做完这一切,他才朝刀疤脸逃跑的方向追过去。
另一边,刀疤脸带着韩文君一路往山里走,他走得很快,韩文君被拽的踉踉跄跄,幸好这段时间他每天跑步,身体不像之前那般瘦弱,不然可能会被刀疤脸拖在地上走。
走了不知道多久,刀疤脸突然停下来,韩文君以为他打算把自己放了,可下一秒,他的眼睛就被刀疤脸用布条蒙上了,紧接着又是一阵赶路。
这一次眼睛看不见的韩文君是真的跟不上了,脚下被绊得摔了好几次,浑身都开始疼,就在他觉得自己真的会死在这里的时候,前面的人突然消失了。
韩文君试探着揭开自己脸上的布条,睁眼一看,刀疤脸真的走了,可四周陌生的环境又让他晕头转向。
他平日里就不怎么出门,再加上刚才刀疤脸蒙着他的眼睛,带着他盲走了一段路,更让他摸不着方向。
韩文君心里害怕极了,他觉得自己可能会死,但是他不想死,他读了那么多年书,他还要参加乡试会试,他还要做官,怎么能憋屈地死在这里?
就在他打算找个方向试一试的时候,一只手忽地搭在他肩膀上,他吓得全身都僵住了。
一道压低后,显得越发粗犷的声音,从他头顶的方向传来:“你想跑到哪里去?”
极度紧张的韩文君没听出来这道声音哪里不对,以为刀疤脸又回来了,他吓得一动不敢动,哆哆嗦嗦道:“我、我哪里都不去,我就是看看,看看。”
星司槐:嘿嘿,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