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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一周目)番外-另一个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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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来讲讲初始的故事吧——

“乌鸦不应该挺聪明的吗?”

午后的阳光洒入阁楼,毫不吝啬的笼罩住那里唯一的人,而这小小的孩童正用从庭院捡来的树枝固定住怀里鸟类的翅膀,自言自语般的对着无人的空气吐槽道,

“这只怎么感觉笨笨的?”

他稚嫩的双手不像其他同龄人那样笨拙,反而十分稳定熟练的将绷带缠绕在那黑色的翅膀上,长长的白色布料堆落在地上,伴随着孩童的动作一点一点的减少,

缓慢但轻巧的动作没有对他怀中的鸟类造成多余的疼痛,因此这只误入阁楼的黑色使者只是乖巧的缩在人类温暖的怀抱里,歪着头,透明的黑色眼睑一眨一眨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可能是因为太小了?飞行技术还不熟练吧。’

不可能存在的回答在孩童的脑中响起,借助宿主眼睛观察起乌鸦的某个存在,说出了它的猜想,

‘但是,你为什么要救它呢?小唯,’

那只在草香唯脑中响起的声音像是流淌在冰川上的河流,碎裂的冰块冽冽的碰撞着,清寒又冷澈

‘人类会救助伤害过自己的存在吗?’

“它又不是故意的,”摸了摸被鸟类利爪抓伤的手臂,连血都没出的草香唯撇了撇嘴,“而且不要总是把我的行动上升到人类那么大的范围!”

“超失礼的!小白!!”

‘……对不起。’

“不对!这个时候你应该吐槽!”对着空气指指点点的男孩儿好像更生气了,“我又不想让你道歉。”

‘小唯……你真的好麻烦啊……’

“你这不是挺熟练?”立刻得到反馈的孩童心情复杂,“该说我这几年教的好吗?”

被脑中这个不明存在,意外带到这边世界的倒霉蛋灵魂,一睁眼就是个连翻身都做不到的幼儿,在得到了新的人生与名字后,现在名叫草香唯的人类,不得不担任起了它的宿主。

但,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这位没有实体,只能依存于自己的玩意比他更符合当下幼儿的身份,

既没有常识,也不知晓人性的共生体,不谙世事的让草香唯连个靠谱的聊天对象都没有,

这让意识已然成熟,但不得不过起无聊到绝望幼儿时光的他,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

麻烦的是,这个家伙偏偏还对人类十分感兴趣,

这种类似于观察蚂蚁搬家,然后兴致勃勃对着监护人提问的举动,让草香唯提前体会到了身为人母的艰辛,

好在,这一切都有回报,最起码他现在有了一个随时随地都可以接住他烂梗的队友,

‘你准备怎么做?被她发现的话会很麻烦吧?’

即使声音冷淡,但多年的默契还是让草香唯读出了里面的担忧,

“唔,先让它呆在这里吧,”

在接受了治疗后就安静下来的鸟类,似乎终于找回了自己种族一向被人所称赞的智商,

“安静一点的话,母亲是不会发现它的,等翅膀恢复了应该就会自己飞走了吧。”

‘等等!听你的意思在这之前你要养它?’

“对啊,不然出去被野猫吃了,我不白包扎了!”收拾起治疗工具的草香唯,理所当然般的做出了肯定的答复,

他一脸欣慰看着一旁蹦蹦跳跳适应起翅膀上绷带的乌鸦,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语气轻松的又加了一句,

“嘛,反正多养一只也没什么。”

???

————

三天后——

“好吃吗?那再来一个!”

抛出的坚果在空中划过完美的弧度,然后,在堪堪落地时被一只黑色的喙猛然捉住,

“好厉害!!”

发出夸张感叹的草香唯,摸了摸鸟类主动凑过来的小巧脑袋,然后,就被那光滑柔软的绒羽吸引住了,

顺着羽毛走向抚摸起来的孩童,无师自通般掌握了撸鸟的正确方法,证据就是已经在他手下瘫成一滩黑色液体的鸟类,

“这手感真棒!”

“呜嘎!”

从两位餍足的感叹,不难看出此次互动的双方都很满意,除了另一位无法参与进来的在场观众,

‘小唯……小唯……’

‘小唯!’

“干嘛?”提高的音量终于得到了回应,感受着手下柔软绒羽的孩童兴致勃勃的提议道,

“手感真的很棒哦,你要不要来试试?”

虽然随时可以顶号,但格外有职业操守的共生者却很少会浮于表面,因此,这次它也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不要!!’

“啊啊,还是能亲自上手的宠物最棒了!电子宠物完全不够嘛!”

‘这是在说我吧?是在说我吧!!’一向如星空般冷寂的声音里少见的透出了几分不可置信,在草香唯脑海里闹腾起来的共生者一语道破了真相,

‘所以你就是在嫌弃我没有实体!’

辛苦养了多年的生物别说摸了,连看都看不到,这让只能羡慕的看着隔壁家毛茸茸爱犬的草香唯,多多少少感到了遗憾,

“……居然不反驳宠物这一块吗?”

‘小唯你个笨蛋!!!’

第一次在脑中听到如此委屈声音的草香唯,瞬间意识到了不妙,只是想稍微皮一下的他,没想到会得到情绪如此鲜明的回应,

果然,无论之后他在说些什么,从来都会在第一时间回应他的,被自己唤为‘小白’的伴生者干脆利落的无视了他,

“……不要生气嘛,小白,”摸了摸用喙提醒自己不要停的鸟类,草香唯有些无奈,

“我没有给它取名字哦。”

在从宿主那里得到名字的那一天,就被教导了人类关于‘取名字’这一行为意义的伴生者,当然听懂了他的意思,

‘我不是这个意思……’

并不想干扰到宿主的正常生活,也无意对其做出的决定产生干扰的伴生者,在草香唯脑中小声的回应道,‘就像我之前说的,无论小唯做什么,我都不会反对,’

‘你是自由的。’

‘是我擅自将你带到这个世界,所以……’

“等等等等,打住!关于这个话题我们不是已经讨论了很多次了嘛!”及时打断某位苦情角色发言的孩童,深深的叹了口气,

对于寄宿于自己体内的那个不明存在,草香唯在一开始确实抱有警惕,但很快他就发现,虽然它并没有人类所谓的道德与常识,但对于自己确实抱有广义上的善意,

“那是个意外,而且你也保证只要自己力量积攒完后,就会把我送回去,”

“相对的,我也原谅了你,”

“我只要能回家不就好了嘛,”

或者说,善意的过了头,以至于在有的时候草香唯觉得自己像个渣男,

“所以,不要再说那些话了,搞得像个被我PUA到没有自己意愿的玩偶唉。”

“小白你啊,是个独立的意识!”

“是个可以做出与草香唯完全相反决定的,”

“另一个存在!”

讨厌寒冷的孩童特意坐在了阁楼的窗下,穿过玻璃的明黄色光线正好落在了他的身上,因此那些环绕在他身边的细小灰尘也褪去了原本灰扑扑的外貌,变得闪亮起来,

与他一起沐浴着日光的还有那只黑色的幼鸟,它扬起脑袋,不解的看着和空气对话的孩童,在它短暂的鸟生中似乎没有人类这样做过,

但是,没关系,

将目光从那些浮动在空气中的细小亮光上移开,它看向那双漂亮的绿瞳,撒娇般的蹭了过去,

因为,乌鸦最喜欢亮闪闪的东西了!

安静的阁楼里,温暖的阳光下,

对尚不知何种存在做出如此宣判的人类,与见证了此刻时光的鸟类都不知道,

在之后漫长的时光里,它也从未选择与宿主相反的道路,

——一次都没有。

‘可是,我的世界里确实只有小唯啊,’

但此刻,连自己的情绪都不能很好表达出来的未知生物,只能做出直白的反问,

‘能听见我声音,意识到我存在的只有小唯,能和我说话的也只有小唯,”

经过几年的教学,并听了不少人类八卦的他,当然理解什么叫PUA,所以,在此基础之上做了十分完美的比喻,

‘小唯确实就是我的主人!我的全世界!’

“…………”

这种类似于突然被辛辛苦苦养了十几年的崽深情告白,又或者被清澈又愚蠢的不明生物怼了的感觉,实在是复杂,

暗自深呼吸了好几次,勉强压下自己吐槽欲望的草香唯顿悟了,

——不能再让孩子宅下去了!

——你看看,你看看,心理都出问题了!!

“小白啊,你真的不想摸摸看吗?”他挂起亲切的笑容,举起了手中不明所以的鸟类,

“你一直都不愿意将意识浮到表面,接管这个身体,果然是因为讨厌我吧?”

小白:‘不……’

故作落寞的孩童敛下眼睑,“我知道,对于拥有在不同世界穿搜力量的你,一定觉得弱小的人类是低等生物吧?”

小白:“唉?等……”

“可是即使如此,我也想和小白一起!一起看同样的风景,感受从小黑身上传来的同样温暖!”

完全照搬了晨间剧里狗血台词的草香唯,迅速推翻了自己之前的计划,给自家可怜的电子宠物领养了另一个伙伴,

小白:‘等等……小……小黑??谁???’

没来得及吐槽这和自己一样敷衍至极的名字,就被宿主抱怨糊了一脸的‘小白’满脸懵逼。

草香唯:“我们可是一心同体!一直只有我在负责这具身体是怎么回事?!”

草香唯: “我也想在意识深处睡大觉啊!!!”

终于听到重点的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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