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由于原作的公审剧情中就含有部分插叙,文中仿照了这一手法,且为了保证整体观感,会采用大量插叙和双线并行。其中插叙的内容会用【】标注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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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靖!”
欧阳英揪着他的领子把他一路往回推,差点直接给人又推进门去。
“公堂之上,你发什么疯?!”
“原来爹也知道这里是公审之地啊。”欧阳靖轻描淡写一句,“既说公审,那么公审该有的规矩和流程,是不是也该遵守一下呢?”
“你是说……”
“欧阳兄,世侄既然有话要说何不让他说完?”皇甫一鸣嘴角都快飞上天和太阳肩并肩了,他就等着欧阳靖自投罗网,然后一举将欧阳家拉下水呢。“何况我依稀记得当日在开封时,我与世侄还有个小小的赌注吧?”
“嗯哼,是啊。”欧阳靖点点头,“但我刚才那番话的意思是,接下来我的所有言行仅代表我个人立场,与盟主、与欧阳家均无关联。”
这通免责声明欧阳靖也只是说说而已,毕竟他站在这里本身便已经代表了欧阳家。所以他很快略过这段插曲,快速步入正题。
“既然今日众位武林同道如此捧场,将我小小折剑里里外外围个水泄不通,如此阵仗,那么晚辈便可以斗胆认为,此地便是公审之堂咯?”
皇甫一鸣不懂他在废什么话,“世侄这是说哪门子话,这不是显而易见吗?”
“很好。看来这个问题已经得到了皇甫世伯的肯定,那晚辈就放心了。”
方才还群情激昂的观众席此刻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追随着突然出现的欧阳靖,看着他从高台上向前走来,慢慢走到了欧阳英的身边,大声道:“既然是公平公正公开的公审,那我们就应该按规矩、按流程来!从指控、辩论、驳斥到定罪,该有的步骤一个也不能少!”
皇甫一鸣嗤笑:“我记得世侄明明是个桀骜不驯的孩子,最讨厌这些繁文缛节,怎么如今反倒爱上这些条条框框了?”
“世伯说笑了,晚辈也不过是考虑到此次公审性质严肃、关系重大,不能不谨慎处之。而且世伯方才不也说了,此地虽然并非大理寺,但有盟主为大理寺卿、众弟子为巡守捕快,那么这里便是公堂!在此地审理的案件具有法律效力,马虎不得!”
“呵呵……世侄啊,就算你搬出这套说辞,姜承该担的罪责难道就能减少?还是说世侄觉得,如果按照大理寺的流程审理案件,就能有转圜余地?”皇甫一鸣自以为已经看穿了欧阳靖的诡计,傲慢地说:“你听世伯一句劝,若是把这些妖人交给官府,下场只怕更惨!”
“世伯在急什么呢?”欧阳靖摸摸下巴又点点脸颊,笑得人畜无害:“如您所言,姜承该担的罪责一个也逃不掉。”他还特地强调了『一个也逃不掉』:“那么无论是到我们四大世家手里审问还是去衙门对质,结果都是一样的,毕竟我们四大世家一向注重公平公正,必不使一人含冤不是吗?”
“……”皇甫一鸣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他于是选择了沉默,没有接话。
“那么,很抱歉扫了各位前辈的兴致,因为刚才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开胃小点,真正的好戏现在方才开幕——”
他走到四大世家的门主前面,面向所有人,用冷静庄重的声音说道:“折剑公审,现在正式开庭!”
“皇甫世伯,您既然认为姜承等人有罪,您便是指控者了。”
他又将欧阳英推到自己刚才站着的地方:“爹,还请你站到中间,你作为武林盟主,如今担任的该是法官一职,等待作出最后的判决。”
做完这些,他朗声道:“现在,审判者、指控者和被指控者均已到位,那么被指控者——姜承的讼师,就由我身边这位花盏来担任!她将拿出证据驳斥指控者,为姜承辩护!”
一言既出,四下皆惊!
“什么……这小子来真的啊?”
“淦,老子还以为只是杀个妖怪的事,怎么弄得这么正式啊,给我整怕了。”
“来真的就来真的呗,我倒觉得没啥,反正正如那小子说的,该逃的罪责一个也逃不掉。”
“就是,本来简简单单杀个妖怪没啥好玩的,这下有好戏看咯!”
“嘿嘿你别说,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真正的庭审是啥样呢!”
“竟然还有为妖怪辩护的?还什么证据……?喂我说,他们这自信满满的样子,这案子不会真没那么简单吧?”
“讼师?这小姑娘谁啊,敢为姜承辩护?”
欧阳靖满意地听着人群中的讨论。果不其然,人类的天性就是吃瓜凑热闹,他们根本就不关心真相是什么,只在乎有没有乐子可看。等到吵嚷的声音渐渐低下去点,欧阳靖才敲了敲手边的白玉栏杆:“肃静、肃静!”
“姜承,你先起来。”有了欧阳靖给的台阶下,欧阳英入戏很快,他示意姜承先站到阶下,一个差不多属于被告的位置。“公堂之上,不分门派,只分彼此!诸位有何隐情,尽可畅所欲言,我自会主持公道,不使一人含冤!”
等到人群彻底静下来了,欧阳英转头看向皇甫一鸣:“为公平起见,烦请皇甫兄再次将你对姜承的指控复述一遍。”
“哼!”皇甫一鸣倒是很配合,他自觉地走到高台最左侧,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说:“姜承之罪,实在罄竹难书。我便先从品剑大会杀人案说起吧,众位同道当时也都在场,姜承确确实实重伤了萧长风,因此被欧阳兄逐出师门。可他依旧怀恨在心,数月后竟然偷偷潜入庄内,彻底杀害了萧长风!”
“——我反对!!”
站在高台右侧、明显与皇甫一鸣相对而立的花盏发话了。出于情绪激动和场合需要,她的声音比以往洪亮粗犷许多,原本清澈的少女音都快伪成正太了。
欧阳英入戏很快,此刻已经担任起了审判官的职责:“花盏,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就是——萧师兄还活着!”
【约十分钟前。】
听说欧阳靖回庄,欧阳慧第一时间赶往萧长风的弟子房……或者说,现在该叫停尸房了。
“老弟!你回来了吗?你——”
欧阳靖回过头来,他的表情将欧阳慧吓了一跳。
欧阳慧的印象里,弟弟不该是这样的。他不该是没心没肺只知道闯祸的熊孩子那一档吗?为什么阴沉深邃的眼神会出现在他身上?
“三姐。”欧阳靖叫醒了欧阳慧,他没心思叙旧,直接切入正题:“现在外面怎么样了?”
“啊、啊?”欧阳慧也很快反应过来,正事重要!“皇甫一鸣逼着爹做出选择,承哥他……我不知道,他在和爹求情,但我觉得这没什么用……”
欧阳慧说到一半才发现,欧阳靖的动作很奇怪。
他手中捧着一块浑身散发着漆黑的、不详气息的玉石,那些黑气一部分缠绕在欧阳靖手臂上,但绝大部分都被萧长风的躯体慢慢吸收了。
“这样吗……我在这耽误的时间有点久啊。”欧阳靖喃喃自语,他现在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那块玉石上。
“小少爷,还要多久啊?”花盏在一旁急的转圈。
“快了,就快了……嗯,好,这个程度应该够用了。”
只见欧阳靖双手捧住那块玉石,玉石竟然慢慢被黑色魔气托举起来,悬浮在了半空,而后慢慢落在萧长风天灵处,与他的躯体融为一体!
凉期、谢茗等人见了这诡异的现象,不由得吞了口唾沫。
接着,欧阳靖做了一个令所有人目瞪口呆的举动——
他跪在了萧长风的尸体前,还磕了个响头。
“喂!欧阳兄!”凉期冲上去想把欧阳靖扶起来,“你怎么给萧长风下跪?!你快起来这是干什么!”
谢茗也惊诧道:“这、这成何体统!”
欧阳靖只是忽略掉朋友们的大呼小叫,冷声道:“我之罪有三。其一,侮辱死者,以特殊手段令其死而复生;其二,利用死者,伪造证据,为姜承洗脱冤屈;其三,玩弄生命,用完即弃……”他每列举一项罪责,便在地上磕一个头。“大师兄,虽然你要害姜承,但你生前待我不薄,我不该如此以怨报德……所以,若你在天之灵痛恨我怪罪我,就请尽数报应到我身上吧,所有罪责欧阳靖愿一人承担!”
所有人都安安静静听他罪己。言罢欧阳靖从地上起身,环顾屋内的所有人:“好了,各位。缚魂玉要生效还需要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就由我来争取。等下公堂之上,我——”
“小少爷,等下在公堂之上,我要为四师兄辩护!”
花盏打断了欧阳靖。她斩钉截铁道,“小少爷,你身为折剑山庄少主,在此事上最好不要太过于抛头露面。在外人看来,我与四师兄非亲非故,为他辩护最合适不过。而且方才与你们讨论过后,我已经理清了来龙去脉,我有自信能揪住皇甫一鸣的那个破绽,反将一军!”
“花姐姐,并非我不信任你的能力,只是事关重大……”
“没错花师姐,”欧阳慧也站出来,“辩护的话,只要有证据,我也能够与皇甫一鸣拼个高下!”
花盏摇了摇头:“小少爷、三小姐,我理解你们想为四师兄洗脱罪名的心情。但你们都是欧阳家的人,由你们为他辩护,底下的人难免会有微词!还不如让我这个毫无关系之人出马,这样他们就算想做文章也没处说去。”
“……”
“放心吧,”花盏将自己的胸口拍的咚咚响,“我,花盏——花扶厝,以整个花家之名起誓,必不辱所托!!”
现在,公审现场。
“萧——”皇甫一鸣瞪大了眼睛,“你说萧长风还活着?”这不可能!那个男人不是亲手了结了他吗?怎么可能还有生机?
“皇甫门主可是不信?”花扶厝拍了拍手,步华与商现一人一边搀扶着刚刚复活的萧长风前来做这个及时雨:“活人还是死人,众位难道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吗?!”
“什么……?”萧长风的大脑一片混沌,他记忆的最后只有蒋逸的声音,还有一个很熟悉的男人在讲话,然后就是钻心的痛,随后便失去了意识……
“这是怎么回事?欧阳家的大师兄不是死了吗?”
“可……这表面上看起来一点事没有啊!”
“大……大师兄?!你还活着?”姜承也惊讶极了,他直接愣在当场。
从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中萧长风才慢慢清醒点了,尤其是姜承那句话让他非常之不满:“喂,说谁死了!我还好好活着呢!轮不到你来咒我,真他妈晦气。”
皇甫一鸣乱了阵脚,他慌里慌张地质问萧长风:“萧长风,这段时间你可曾见过姜承?”
萧长风也蒙了,他不知道为什么折剑山庄突然这么大阵仗,也不知道为什么皇甫门主会问自己这种问题。“什么?姜承不是早就被赶出去了吗,他还回来过?什么时候回来的,还有脸回来?”
此言既出,人群哗然。
欧阳英冷下脸来,“皇甫兄,看来这杀人一说是你胡编乱造啊。那么我是否可以怀疑,姜承的其他罪行也都是你捏造出来的呢?!”
眼看着胜利的天平倾向欧阳家,皇甫一鸣慌乱之中灵机一动,道:“什么叫我捏造?萧长风之死本就是你们欧阳家先公布出来的消息,明明是你们的责任最大!”
“哦。”花扶厝不为所动,“萧长风的死讯广为人知也才不到一天吧?这么短的时间内皇甫门主就能借题发挥出这么多罪名,看来也是有备而来啊。何况,我欧阳家当时到底放出了怎样的消息,这对本案有任何影响吗?我只负责用证据驳斥你的指控,并没有义务为你答疑解惑。”
欧阳英亦云:“还请皇甫兄专注于案子本身。我们是在公审姜承,不要在无关紧要的地方浪费时间。”
皇甫一鸣咬咬牙,继续指控:“那么姜承身为魔族,可是被蜀山道长亲口证实过的事实,你们还想如何抵赖?”
花扶厝转头望向欧阳靖,后者点点头,从袖口里拿出了一封信。
“皇甫门主,你以为的蜀山弟子亲口证实——这份证言也是差人暗中偷听来的吧。而我们这边,可是有蜀山道长的亲笔信件为证呢。”
花扶厝将信件内容大声朗读出来,尤其强调了“魔气侵体、藏于五内,误伤同门”的部分。
“姜承与魔气有所关联,此事不假。但二位道长也亲口承认,会做出\'姜承可能是魔族\'这一误判的原因,是因为那时他们尚未亲自检查姜承伤势,就被皇甫门主的密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