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被逐出师门!!”
“原来是你封子谙!看我不打死你!”盘幸整个人疯了一样要冲出去给他来上一拳,被凉从意眼疾手快拦下。
【数日前,折剑山庄地界内某处。】
商现扭着封子谙的胳膊把他摁在地上,威胁道:“简单点说吧,你们的计划已经败露了。你现在弃暗投明还来得及,不然等皇甫一鸣一倒,更没人救得了你。”
“你们……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十师兄,要我说你还是太嫩了。”江移鹊慢慢在房中踱步,“你不适合干这个,心里有什么通通写在脸上了。”
“我,我……”
“我知道你有把柄在皇甫一鸣手里。”殷拂挽不紧不慢地说,“我知道你们封家的母亲在生你时受了魔气熏染,你担心如果不答应皇甫一鸣的要求,会以此为要挟连累封家名声。”
“……”
“能舍生取义,倒是个男子汉。可你知不知道,上一个被类似情节害惨了的人是谁?”
“……是……四师兄。”
“大点声!”
“……是四师兄!”
步华冷不丁冒出来一句碎碎念:“封子谙,你、你不会真的以为皇甫一鸣是真心要帮你吧?你就是个弃子,用完即扔。最好的选择,就……就是及时倒戈来我们这边,大家都是同门,能体谅你的不容易,也不想将来闹得那、那么不愉快。胜利迟早是我们的,你、你早日弃暗投明,我们也可以考虑到这一点而让你将功补过。”
江移鹊俯下身去,在封子谙耳边低语:“十师兄,你也不想被二小姐知道你是个助纣为虐的人吧?公审当日二小姐必然会在正厅观看,届时你如何表现,她将尽收眼底。”
【现在,折剑山庄。】
“放肆!!”
皇甫一鸣动怒了,一掌拍在白玉栏杆上,凉从意甚至隐约听见坚硬的玉石发出一声清脆的响。
“欧阳英,你平时就是这么教导弟子的?教出一群目无尊卑、信口雌黄的流氓来!”
“审判官阁下,请、请听我一言!”
这次又是谁?皇甫一鸣已经快无力吐槽了。
步华走到台前。他的手、脚都在抖,显然,以他的性子来说,仅仅是站在众目睽睽之下就已经耗尽了全部的勇气。
“在、在下折剑五弟子步华,字聆尘,有、有证据标明封子谙与皇甫弟子私相往来!”
修武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袖口。他意识到一件很糟糕的事!
“哦?”欧阳英赞许地看着步聆尘。这个五弟子,以往他并未给予过多关注,毕竟第一到第四位的弟子,除了商现基本都是些风云人物,对比之下就显得步聆尘格外平平无奇。加之他平时性格又闷,讲话还结巴,整个人唯唯诺诺的。如今竟然有勇气站在公堂之上指控皇甫一鸣,欧阳英不禁对他另眼相看!
“步聆尘,请说!”
步聆尘深呼吸几口气,平复了一下躁动的心跳。“三日前的夜里,我曾目睹封子谙与一名皇甫家弟子暗通密信。就在皇甫弟子从袖中掏出密信的瞬间,我看到一枚冰螭龙玉佩也一并滑出!那枚玉佩精美无比,质地竟然还是稀有的蓝色和田玉,因此我一下子便记住了!各位若是还不信,大可叫所有皇甫弟子立刻将身上所有配饰拿出来一一比对!”
修武冷汗直冒,一个劲地看向皇甫一鸣,后者则极力回避着视线。
“这种小事就不必了。”欧阳英说,“众位若对此有疑问,大可等公审结束后自行查证,我们继续。方才封子谙的供词仍有疑点,蒋寥星在此事件中又是何角色?”
“蒋逸便是此人在折剑山庄的眼线!”
江移鹊强撑着受伤的躯体想向前走一两步,腿肚子就开始打战了。欧阳靖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江移鹊便继续说:“此人似乎对四师兄格外感兴趣,因此费尽心思混入折剑山庄,想必在这段时间也做了不少手脚!”
江移鹊话音未落,蒋寥星便慢吞吞地走到了台前,他背后跟着商现。
商现先是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后说:“折剑山庄三弟子,商现商卿鹤,愿赌上江南商家的名号与人格,指控蒋寥星!”
【公审开始后十分钟左右,萧长风的“停尸房”。】
商卿鹤反手将门反锁,和蒋逸面面相觑。
如果说封子谙的水平,充其量不过是道开胃菜,那么蒋逸可说是正餐了。
想要攻破蒋逸的心理防线,难度可不比小少爷在做的事情低多少——商卿鹤想着。但,因此而止步不前可不是他的作风。何况,商卿鹤天生似乎就比旁人更擅长洞悉人心,如果欧阳靖足够了解商卿鹤,恐怕至少会当场授予他心理学硕士的学位……咳咳开个玩笑。
“二师兄。”
“……”
“你不说话也没关系,我知道你能听见我,这就够了。”商卿鹤看了一眼蒋逸身上厚厚的绷带,叹了口气,“你的伤看起来还没好,那个黑衣人下手这么重?”
“……”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说我并非真心关心你的伤势,不过是想试探一番,让你放下心防。”
“既然你我都是聪明人,我说话也不拐弯抹角了。你既然这么在乎萧长风,甚至可以舍命护他,为什么还要答应那个人?你明知道这种人太过危险,他既然能想方设法陷害四师弟,难道你以为将萧长风用完即弃——这事他干不出来吗?”
蒋逸的目光闪烁了一下。
“你其实都是为了萧长风,是吧。”
“你想为他斩断前路的一切阻碍,完成他的一切梦想。其实姜承到底和他有没有仇你并不关心,那个人到底是姜承、李承还是王承你也不关心,你只是希望萧长风能开心……我说的对吗?”
“蒋寥星,”商卿鹤重重摇了摇头,他头一次无比痛恨自己这该死的共情能力。“你是一个通过完成他人的梦想来实现自我价值的人。”
蒋寥星终于有了点反应:“……我只是在报恩。”
“是啊,这恩报得,差点把恩人都给报死了。”商卿鹤难得冷幽默了一次,“现在萧长风已经变成这样了,你已经是孤身一人了。蒋寥星,局势千变万化,你得快点做出抉择。”
恰在此时,商卿鹤精心安排的人又来催促了第二遍:“三师兄,到底好了没啊?!”
“马上,马上!你让外边的人再多等一会!”
商卿鹤故作焦急地连声应下。这也是他总结出来的一种心理学技巧,通过刻意营造出的急迫氛围,潜移默化地给人施压。
“蒋寥星你也听见了,现在外边公审的节奏很快我们彼此都不剩多少时间。”商卿鹤加快了语速,“你若能供出黑衣人的罪行,说不定还能还萧长风一份死后哀荣。你若执迷不悟只会让他带着冤屈下地狱!”
“三师兄!那边少主已经开始指控皇甫一鸣了你还要多久?!”
“马上!都说了马上就来你能不能耐心一点!催什么催!”商卿鹤假装动怒,转而抓住蒋寥星的肩膀摇晃着:“醒醒吧二师兄,萧长风已经死了!你只剩一个人了,你得为自己的未来打算了!萧长风如果还活着,他也会乐意见到你的成长的!”
“三师兄!十六师兄已经上了!公审已经进行到白热环节了!!关键人证呢?要将死皇甫一鸣就差这临门一脚了!行不行啊你!”
“再不回头就真的来不及了蒋寥星!只此一次机会算我求求你,为你自己而活好不好,不要永远躲在别人的阴影下!蒋寥星!!!”
“…………别说了……”
蒋寥星将一口银牙咬得咯吱作响。
“………………我答应你!”
世界仿佛在一瞬间静了下来。
商卿鹤不再理会崩溃的蒋寥星,转而和门口那位“托儿”默契地握了握手。
想要攻破一个人的心防,需要的并非长篇大论,而是寥寥几句对方真正想听的话。
商卿鹤如是说。
【现在。】
因为商卿鹤的介入,人群开始沸腾了。
“这……江南商家?不是吧?”
“商家都愿意趟这摊浑水?商家不是一向以冰清玉洁、厚德流光自居吗?”
“正是因为商家从来品行高尚,他们所指控的人绝对有罪!我愿意相信商卿鹤!”
“对,我也相信商家!商家人绝不会污蔑无辜之人!”
听到这些铺天盖地的对商家的溢美之词,商卿鹤却只是默默闭上双眼。
“步入正题吧,蒋寥星。”他沉声道,“自愿成为神秘人的眼线,给他提供折剑山庄地图,你是否认罪?”
蒋寥星点点头。
“协助此人潜入山庄,甚至险些杀害萧长风,你是否认罪?”
蒋寥星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
“在庄内传播对姜承不利的流言蜚语,扭曲真相、混淆视听,你是否认罪?”
“……我认罪。”
皇甫一鸣开始后悔了。
原本只是想扳倒区区一个姜承的,没想到拔出萝卜带着泥。他调查过,姜承不过是个孤儿,在折剑山庄的人缘又不好,一旦出事欧阳英肯定会第一个甩了他。
但事实却是,欧阳英倒是干脆利落地弃车保帅了,可这接二连三冒出来的折剑弟子又是什么情况?
原本以为欧阳靖当初在开封那一番话不过是虚张声势,没想到他真的有确凿的证据!
原本以为要陷害姜承也不过区区几条流言蜚语、几项莫须有罪名的事,可他好像不知不觉把自己也给玩了进去!
是因为那个黑衣男子吗?这男人到底是什么来头,难道真如江移鹊所言,是个魔族?
可魔族为何会处心积虑戕害同胞?皇甫一鸣百思不得解。
“既然蒋寥星供认不讳,那么商卿鹤的指控成立!”欧阳英一句话如惊雷般震醒了皇甫一鸣。“看来,想要彻查此案,那神秘人便是无可避免的最大疑点。”
其实公审进行到这里,大部分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武林人士已经开始懵圈了,只能通过和身边的人讨论才能解惑,因此正厅之下乱作一团。欧阳靖再次敲了敲可怜的白玉栏杆:“肃静、肃静!”哦老天,他感觉自己被那维莱特附身了(不是)。
人群安静后,欧阳靖给了夏侯瑾轩一个眼神。
夏侯瑾轩立刻会意,开始推波助澜:“各位,之前欧阳靖与姜承来到明州接晚辈前往品剑大会时,我们就从千峰岭走过一次。千峰岭的路确实崎岖复杂,怪石林立,还是多亏了特殊情报来源才寻到寨子呢。”
瑕也开始胡言乱语:“是啊,我们当时有急事想找那群山贼,这路就是那个神秘人给我们指的呢。”
皇甫一鸣急忙附和:“对,就是此人!既然夏侯世侄和这位姑娘都见过他,那想来他帮助我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此时,殷拂挽悠悠一笑,走上前去:“这可就跟我专业对口了。审判官阁下,我的人曾经在开封皇甫府附近见过那个神秘人哦。瑕姑娘,此人是否一身黑袍,戴着一个白色面具?”
瑕连连点头称是。欧阳英诧异地看了眼皇甫一鸣:“黑袍白面……皇甫兄,你竟然与这种人私下会面?听起来可不像什么好人。”
“我——”无奈之下,皇甫一鸣只好将矛头对准殷拂挽:“殷拂挽,你又是何居心,为何要监视我皇甫府?”
殷拂挽又摆出了平时那副痞帅的笑了。欧阳靖一看便知,这正是殷燃准备开始撒谎骗人的标志!
“哎呀,皇甫门主,那您可真是——被人卖了还帮忙数钱啊。”殷拂挽骗起人来信手拈来,撒谎都不带脸红的,“毕竟,我就是那个黑衣人派来的呀,不监视您还能监视谁?”
“你说什么?!!”
暮菖兰见状,开始了火上浇油:“这黑衣人听上去可危险得很呐,皇甫门主,想要与虎谋皮,若是没有与之匹配的胆色,小心赔了夫人又折兵哦。”
龙溟听得特别想笑,他早就知道这一切是舅舅的手笔,但欧阳靖等人一通胡搅蛮缠,竟然能把公审搞得如此乌龙,要不是考虑到在这种场合笑出声很引人瞩目,他早就笑个痛快了。
“我去,皇甫家也和妖魔纠缠不清?”
“我的天哪,这场公审明明是皇甫家发起的吧,怎么还爆出惊天大瓜了呢?”
“那黑衣人到底什么来头啊,皇甫家又是怎么和这种人勾结上的?”
“不知道,感觉很危险……皇甫一鸣到底值不值得信任啊。